這不是姜茵想要的答案，雖然有故意隱瞞的嫌疑，但陸晉陽眼里的那種在乎，誠懇到讓人覺得不接受就是一種傷害。

姜茵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你在意我，昨天也是因為你在場，所以我才會豁出去喝酒的。晉陽，我是真的高興。”

語氣低下去，姜茵靠進陸晉陽的懷里，那種熟悉的氣息，包圍了她，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也不說話，就覺得歲月美好，人生無憾。

這一刻，姜茵心里被愛意盈滿，心柔軟，人也會跟著變得柔軟無比。

陸晉陽感覺得到她對自己的依賴，撒嬌的時候，像變成了小孩子，乖巧得不行。

她所有的樣子，陸晉陽都喜歡。

“你是高興了。”陸晉陽忍不住抱怨，“可是我呢？”

姜茵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或者說是跟不上陸晉陽的思路，明明在非常正經的事情，怎么他偏偏就能夠歪到那種事情上去。

被陸晉陽壓倒在床上，姜茵只來得及低呼了一聲，鼻尖被輕輕咬了一下，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留著力氣，等會喊。”

姜茵瞬間，臉上燒熱，不過身體卻是涼的，直到陡然間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往上面一提，姜茵很快就無法思考，完完全全被陸晉陽占領全副心神。

再清醒，時間已經到了中午。

姜茵發現，王倩倩并不在家。

“你媽媽出去了？”

“應該是去有事。”陸晉陽并沒有放在心上，反正王倩倩身邊都有人跟著的，不會出事就行，其他的會，他都不會去干涉。

輕描淡寫的樣子，差點就騙過姜茵，雖然覺得可能是昨晚上吵架，王倩倩不想看到他們所以出門了，但她卻不能問出來。

雖然是最親密的戀人，當對方善意得隱瞞的時候，當然還時裝作不知道比較好，接受這份心意，大家都輕松。

姜茵知道，如果自己揭開了那層窗戶紙，那陸晉陽的處境將會變得更加艱難，可能一時間，她是痛快了，卻給陸晉陽帶去麻煩，平衡母親和戀人的關系，并不是輕松的事情。

所以才會有那句玄之又玄的話——難得糊涂，充滿哲學和人情世故，從前姜茵不懂，做人難道不應該時刻清醒嗎，但經歷過才明白，模糊比直白留有余地，距離產生美。

即便是姜茵直接問出來，陸晉陽也不會給她答案的，她了解他，不愿意讓她擔心。

用完午餐，陸晉陽下午準備去公司。

正要出門的時候，來了不速之客。

陸臨海很少會過來陸晉陽的別墅，他知道，這里是陸晉陽的地盤，不受歡迎，但今天，他過來，卻是想見一見王倩倩。

臉色陰沉地進門，陸臨海的視線在不停搜索，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可是嘴上卻說，“我聽說展鵬要離開公司，已經遞上辭職信。”

陸臨海在客廳中間站著，視線投向了二樓。

難道說，她躲在二樓。

陸臨海用的是躲這個詞，他覺得王倩倩肯定是不想見到他的，那是提醒她過去的恥辱，永遠都被釘在恥辱架上，只能夠被淡忘，卻永遠都不能夠被消除。

陸晉陽不客氣道，“你應該去問他，而不是來問我。”

陸臨海在沙發上坐下，抬起頭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嗎？”

陸晉陽低低笑了一聲，大概是沒想到人無恥還可以這樣冠冕堂皇，他冷冷撩起眼皮，卻是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那我倒是想要聽聽，你能猜到什么，你告訴我，你覺得我在想什么。”

陸臨海被他這樣漫不經心中透著鄙夷的神情激怒，心說你那點狼子野心誰都知道，“你就是想得到陸氏，獨占這家公司。”

“獨占？這家公司本來就是我的。”

陸臨海噎了一下，“這是陸家的！是我的！我說給誰，就給誰！你把展鵬逼走了，我告訴你，這家公司的股份他也是有的。你何必做的那么難看？傳出去像什么樣子。大權都已經到手了。你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做事激進，完全沒有考慮別人的想法。名聲，也還是要的。”

這竟然是跑到他家里來長篇大論教育他了，陸晉陽忍不住打斷他，“我們陸家什么事情沒做過，還會怕別人的眼光？”

當初奪走王倩倩的一切，聯手外人吞并王家，趕走陸晉陽，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兒有一點像是一個要面子的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姜茵在旁邊聽得臉色也跟著很難看，聽陸晉陽描述陸臨海和自己親眼看到是兩種感覺，聽現場版的，沖擊力更大，陸臨海的無恥和虛偽，真的很難讓人冷靜。

可是陸晉陽在她旁邊，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要么是已經習以為常，要么就是他的忍耐度高，姜茵覺得應該是前者。

都是陸臨海的孫子，為什么有人能偏心偏到太平洋，還那么理所當然。

姜茵忍不住說，“陸展鵬是三歲小孩子嗎？”

陸臨海像是這才看到姜茵一樣，不悅地視線射過去。

姜茵完全無視他那種要吃人的目光，“我家淮淮被欺負了都不會回來跟我告狀，他說那是三歲小孩才會做的事情。”

陸臨海倒是沒料到姜茵居然這樣牙尖嘴利，罵陸展鵬是三歲小孩，其實他今天過來，并不是說陸展鵬回家告狀了，而是找個由頭上門來想給王倩倩難堪，誰知道運氣不好，并沒有碰上。

“男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不過是給我們陸家生了個兒子，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陸展鵬指著姜茵罵，“你是什么人？陸家的門你還沒有進來呢！這種女人不能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被人指著，這種行為十分粗鄙。

不過，也說明剛才姜茵說的話，讓陸臨海不爽了，卻沒辦法反駁，只好扯出直男癌那一套清朝還是什么封建王朝遺留下的古董玩意兒指責她。

男人女人，生來平等，姜茵早就感覺到了，這個陸臨海骨子里面極為看不起女人。

女人怎么了，他難道不是女人生出來的。

姜淮什么時候變成給陸家生的了，明明就是為了她自己，十月懷胎，九死一生地分娩，都跟陸晉陽沒有關系，跟陸家更沒有關系，不知道陸臨海怎么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

還不待姜茵說什么，陸晉陽低沉開口，已然帶了一絲怒火，剛才被質問的時候他都還很平靜，罵他可以，但絕對不能夠罵他的女人，不舍得讓她委屈。

“在我請人把你扔出去之前，你自己走。”陸晉陽摟住姜茵，維護的姿態十分明顯，“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看你倒是很清楚，一定是特別輕。”

被罵了骨頭輕，陸臨海氣得哆嗦，原本人都站起來了，可又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我是你爺爺，你就這樣尊重長輩的？把你那個不知道廉恥的媽叫出來，我要問問她是怎么教兒子的，是不是在意大利只會勾引男人？王倩倩！你還不出來！有本事丟人現眼到國外，沒本事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