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驍看妹妹一只眼睛都這樣了,還是很心疼的。
這一整天,他們姜家的人都在醫院。
老姜這會兒還在做手術,姜景驍趁著季懷柳不在,叮囑妹妹:“別喪著臉了,你之前去見林靜律就應該和我說一聲,這種人,你倒是大膽得很。”
姜茵被說的啞口無言,憋了半響,才低聲說:“我也不想的,其實這段時間,我也知道你挺辛苦的,這么點小事,我還特地和你說嗎?而且我也算是有準備過去的,只是后來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姜景驍皺眉,“我是你的哥哥,你有任何的事,我這個當哥哥的都應該幫你扛著。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么實際意義,都已經這樣了,我就是希望你心里別有太大的壓力。”
姜茵沒接話。
姜景驍頓了頓,問:“錄音的事,你想怎么處理?我這邊都可以配合你。”
姜茵說:“這些都不是偽造的,直接公布吧,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有提到周家,哥,我想過了,如果直接公布了錄音,等于是把周家也光明正大拉入了這個局面之中,我記得你和我說過,陸晉陽那邊本來就是和周家暗里斗得兇猛,你認為合適嗎?”
姜景驍嗤笑一聲:“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敢做還不敢認?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林靜律這個關鍵的人,給控制住,保不準周家周正那只老狐貍會狗急跳墻。”
他頓了頓,又皺眉,喃喃自語,“說來也是挺奇怪的,這次的事,我知道晉陽一直都在打壓著輿論,而且我也找人配合著,讓娛樂圈的一些流量明星弄出點新聞來,但就是壓不住,周正和唐葉坤的重點是想要攻擊到晉陽在海外的市場,我調查過了,他們早幾天就已經出國了,也不可能在國內操控得這么好,我總覺得背后還有人在弄事。”
姜茵聽得心驚肉跳的,“還有人?”
“不會是梁家。”幾個大家族,現在明爭暗斗的,但梁家一直都置身事外,就是不想有所牽扯,“這個我可以確定,不知道這人是誰,藏得挺深。”
“沖著我來的?”
“也不見的,我覺得好像是沖著晉陽去的。”
說到了陸晉陽,姜景驍頓了頓,又說:“他應該已經回來了,估計再有點時間就會到了。”
姜茵心頭咯噔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出事,一開始想要聯系的人,后來也沒真聯系上。
當然不是怪他,怕他會分心而已。
而且自己現在這模樣,她其實也不是很想見到陸晉陽。
姜茵頓時站起身來,“你和他說了?”
姜景驍看她這么在意的樣子,忍不住打趣:“你還覺得瞞得住嗎?陸晉陽什么人,一直都盯著你呢,我不說他也早晚會知道。”
姜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被紗布包著,她現在一定很丑。
她想了想,就朝著自己的病房走去,“爸爸好了的話,你通知我一聲,我有點頭疼,我去躺一下。”
姜景驍看破不說破,“休息休息,你的眼睛的確不適合長時間睜著。家里的兩個小孩子你別擔心,我讓人看著,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不過”
“不過什么?”
“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晉陽女兒的生日要到了,前兩天我正好碰到了陸展鵬,對了,你知道陸展鵬吧?”
姜茵點頭,“我知道。”
“他說要給糖糖在陸家正式舉辦生日宴,對外公布糖糖的身份,這事你知道嗎?”
姜茵搖頭,“我不知道。”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堅持搞什么認祖歸宗的戲碼,這事,不知道晉陽知道不知道。”
姜茵想了想,說:“他應該還不知道,之前只是和我說,去他那邊陪糖糖過個生日,沒提到過陸家。”
姜景驍就沒再多說,他心里也是有些想法,只是現在也不方便說太多。
陸展鵬這個人,這兩年是真低調,低到別人好像只看到了陸晉陽的存在,而都要忘記了陸家的另外一個大少爺。
但反常及妖。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這他媽的,他因為妹妹的關系,盡是操心起來陸家的事了。
**
陸晉陽飛機落地,就直奔醫院。
章南親自過來接的他,在路上將自己所調查的事都大概說了一下,當然也和陸晉陽說了,林靜律目前就在她住的公寓里,他派人一直都盯著。
“徐俊彥呢?”
章南說:“當時是徐二少爺先離開的,我聯系不上他,就準備聯系一下,徐洲少爺。”
陸晉陽風塵仆仆趕過來,疲倦已是躍上眉梢。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隱隱作痛的鼻梁,低聲說:“我來聯系徐洲,姜景驍是否在醫院?姜樹邱那邊什么情況?”
“我問過主治醫生,姜樹邱老先生也是因為受了刺激,之前做過的心臟搭橋手術,這次就有點麻煩,目前姜家的人都在醫院。”
“孩子呢?”
“他們都在姜家,姜總有派人看著,我也暗中派人盯著了。”
“媒體那邊的消息呢?”
“現在沒多少動靜。周家和唐家好像都沒再操控著一定的輿論走向,但之前的那波預熱還是在的,錄音在姜總手上。”
陸晉陽嗯了一聲:“錄音的事,我會和姜景驍討論好,你去聯系好所有的媒體,待命。”
“是。”
陸晉陽到了醫院,已是半個小時之后。
這會兒是下午。
他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過一套,知道姜茵在哪個病房,到了醫院之后,哪都沒去,直接就朝著姜茵的病房趕過去。
他沒有問到一句姜茵目前的情況是怎么樣的,只是因為那顆心始終都是懸著的。
雖然也知道,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那種心疼,一顆心始終都揪著,讓他迫不及待。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姜茵剛覺得有些口干,坐在床上,給自己倒水喝。
她這眼被砸傷,一下子視野就有些不太習慣,倒水的時候,手還抖了兩下。
門口忽然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