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潮濕。
因為入夜的關系，這樣的小胡同里，就更是顯得陰森森的。
車子駛入小胡同的時候，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司機轉過頭去，對身后坐著的女人說：“小姐，前面不好進去了。”
周欣然點了點頭，“在這里等著我。”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聲音十分突兀，走進了小胡同里的時候，就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個黑衣男人。
對方估計是等了一會兒，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周欣然不太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不過對方明確說了，想要資料，就得親自過來，她現在比較急，還是退讓了。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人帶著帽子和口罩，五官壓根就看不清楚。
周欣然更是有些不耐煩，心里隱隱也覺得，好像是有些敵在暗，自己在明處的感覺。
“我來了，我要的東西呢？”她不想再這樣的地方待太久，開門見山，“你的錢，我在拿到東西的時候，就會讓人轉到你的賬戶。”
對面的男人開口：“周小姐爽快人，我也不會耍賴，這是你要的。”他遞給了周欣然一個文件夾，笑了笑，不過隔著口罩，也看不清楚什么，就是后面的話帶了幾分洋洋得意，“這是獨家資料，周小姐找上了我們，算你慧眼識英雄。”
周欣然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唯一的一次，下次再有交涉，我不會再出現。”
“周小姐怕什么，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
“有職業道德就不會一口一個周小姐叫我。”
“呵，周小姐，你的妹妹也是周小姐不是么？放心吧，你所做的，就算是被人挖出來，也不會讓你來背鍋的。”對方頓了頓，隔著口罩，似模似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說：“周小姐，我賣你一個消息吧，關于這號人，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調查，你妹妹也找過不少的人，只是打聽不到什么。”
周欣然可不意外。
本來那個叫姜茵的女人，就是自己透露給周心怡的。
她的個性，不去調查才奇怪呢。
她哼了一聲，不打算再逗留，剛要走，身后的男人又叫住了她。
“還有什么事？”
“好心告訴一下周小姐，你想要對付的這個女的，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她有一個關系網比較復雜的哥哥，所以想要針對她的話，可以考慮和人合作，先扳倒她的哥哥。”
姜景驍么？
周欣然沒多少放心上。
她上了車子，很快就打開了那個文件夾。
上面顯示的資料，可真是讓她意外，她一開始看著，還覺得匪夷所思，再看下去，就覺得荒唐可笑。
姜茵，還能耐啊，以前還是徐俊彥的女朋友？
五年前出國，在國外還有個孩子是嗎？
她這次回來是準備做什么？給兒子找個便宜后爸？
陸晉陽也是她看得起的人么？
她倒是好手段啊，一個外甥，一個表舅，她都可以周旋得這么精彩！
再一看，兒子姜淮所在的學校，竟然就是鶴林幼兒園。
周欣然太陽穴重重跳著，她只覺得自己粗心大意，竟是讓這樣老鼠都不如的女人鉆了空子。
好你個姜茵，怪不得最近糖糖總有嘀咕著什么小哥哥的。
周欣然越看越是氣憤，手指緊緊扣著資料的一側。
她盯著車窗外，入夜的城市，路兩側的光線，忽明忽暗打在她的臉上，而她的眼神卻都是毒辣的算計。
**
姜茵覺得今天陸晉陽的樣子，很奇怪，完全就是不正常的。
他說他喝酒了，司機不方便過來，要讓她開車。
結果因為駕照的關系，他讓她給他叫代駕。
姜茵心里真是mmp個不停，叫個代駕而已，大晚上的，讓自己非得過來一趟，真的很不厚道啊。
結果代駕叫好了，陸晉陽又不肯讓她先回家，非得讓她陪著一起上車。
姜茵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都這么晚了，哎，她明天還得早起的。
陸晉陽大概是見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他唇角翹了翹，手指敲了一下膝蓋，低聲說：“你知道章南以前是怎么工作的么？”
姜茵一愣，滿滿轉過臉去看，看著男人。
陸晉陽挑起一邊的眉毛，“你替的，就是章南的職位，不過我給你的薪水，比章南高不少，我要讓你一天24小時都跟著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否則你以為，秘書是做什么的？”
姜茵，“”
秘書是做什么的？
秘書難道不是幫上司解決工作上的事嗎？還有24小時的任勞任怨啊？
還什么加工資的，真是謝謝您嘞！
“以后在我面前，臉上的表情好看一些。”他還開始提要求了。
姜茵嘴角一抽。
“你談戀愛了？”他忽然風牛馬不相及丟過來一個問題。
姜茵又是怔忪了十幾秒，本來那句“沒有”，都已經卡在了嗓子眼里了，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這個好像不用和陸總匯報吧？”
陸晉陽眸色微微沉了沉，不再開口說話。
只是放在膝蓋上的那只手掌，卻是下意識收緊，隨后又緩緩松開。
他的不悅，不會那么容易讓人看到。
但姜茵還是覺得他好像不太開心。
不過這會兒她是真的懶得解釋什么，終于是等那車子開到了別墅，陸晉陽下了車之后，見姜茵不動，他伸手敲了敲車窗，“下來。”
姜茵，“”
她放下車窗，雙手趴在車窗門口，語氣柔軟帶了幾分商量的意思，“陸總，很晚了，我能讓代駕的司機把車子開出去嗎？明天我想辦法再讓人開車過來。”
陸晉陽表情紋絲不變，“不能。”
“”
“你晚上要留在這里，五點我們要出發去機場。”他嗓音寡淡丟下一個命令。
姜茵傻眼；“什么？！！”
“你應該聽清楚了，我沒時間多廢話，下車。”他對那司機說：“你可以回去了。”
司機本來就是代駕的，自然不能多逗留，很快就拿了錢走人了。
姜茵忍無可忍，終于是推開車門，小跑著追上了前面腿長的男人。
“陸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