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謹。”江時景喊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再次浮現。
溫謹眸光鎖住他的眼睛,厚厚的鏡片阻隔了太多。
玻璃杯被她放下,溫謹打斷他:“別喊我,現在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以前那些是為什么了。我記得你說過你面對我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么。我現在信了,你沒騙我。”
她嘴角掀起嘲諷的弧度,江時景只覺這一幕十分刺目。
幾秒后,溫謹再度開口。
“但是江時景,我不會走。”她挺直脊背,聲音雖輕卻堅定得擲地有聲,“你趕我一次,我就回來一次。你說我們,誰耗得過誰?”
說到后面,溫謹話中已經隱約有了笑意。
如果她還真的在乎什么亂七八糟的自尊,她現在就不該出現再這里。既然做了,那就耗到底,總好過半途而廢一無所有。
她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面對江時景,她只能不要臉。
聽完,江時景已經徹底驚愕,瞳孔不受控地放大,他就沒見過這么固執的人,而這個固執的人還要命地掐住他的弱點。
她很清楚,他根本耗不過她。
溫謹起身,雙手撐在桌角,上身前傾,小臉湊向他,目光灼灼似有星河。
“江時景,我喜歡你。”
不等他有任何反應,溫謹迅速偏頭,在他唇角咬上一口。是真的咬,不是挑/逗,她可是下了力氣的。
聽見他的吸氣聲傳來,溫謹滿意地退開,手向旁邊一勾拉起自己的箱子:“我不舒服,先睡了。”
甩下一句話,便堂而皇之入了他的房間。
門被合上后,江時景都還愣在沙發上。
他摸了摸唇角,一碰便痛,還有、若有若無的柔軟觸感也在心底撓癢。
就像一年前春夏交接的季節,有個人扯住他衣擺踮起腳在他唇畔落下的吻一般。
*****
浴室里傳來淅瀝的水聲,是溫謹在洗澡。江時景看著懷里的毯子,嘆口氣,放在沙發的一旁,打開電腦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鏡片反射出一道光,他盯著屏幕,紅綠線瞬息萬變,他卻什么也看不進去。他煩躁地合上電腦,浴室門也應聲而開,兩人都是一愣。
浴室里的燈還沒關,江時景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緋紅的臉頰和白皙手臂上滑落的水珠。
只是一眼,他就移開了視線。
溫謹手上擦頭發的動作微頓,目光掃過幾案上的電腦和沙發上的毯子,瞬間彎了眼。
她趿著拖鞋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江時景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退,溫謹將這動作納入眼底,噗嗤笑出聲。
溫謹將毛巾掛在脖子上,手指似要撫上他的臉頰,轉了一圈在他面前停下,她笑道:“這次不咬你,感冒藥給我。”
江時景眉心一跳,心里罵了句神經病,蹭得從沙發上站起來。
溫謹蹲在原地聽著他離開的腳步聲,面上笑意徐徐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