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余帶著其他人下了車,迅速在車旁清出了一塊直徑約二十米的圓形空地。
他們的鎧甲和溫謙身上那套款式完全相同,幾人穿著清一色的裝備,看上去倒是平添了幾分威勢。
呸,一群窮鬼!
雙手抱頭悠閑地坐在車內(nèi)的溫謙卻在心里狠狠地鄙視了他們一番,絲毫沒被虛假的表象蒙蔽,也選擇性地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其實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種合金鎧甲因為太過笨重,影響武者實力發(fā)揮,從幾十年前開始就被慢慢淘汰。
后來生產(chǎn)的護甲多是采用復(fù)合材料制成,防御力不比合金鎧甲低,甚至還要更高,而且還很輕便,穿在身上的感覺和普通衣服差不了多少。
不過這種傭兵小隊賺錢確實是不容易,溫謙在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雖然老爸他們從不承認(rèn)自己是傭兵,即使他們干的完全就是傭兵的活。
還美其名曰“戰(zhàn)斗小隊”。
但傭兵就是傭兵,名字取得再好聽也沒用。
而且傭兵有什么不好,英雄不問出身,職業(yè)不分貴賤,能不斷強大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他突然明白了他們?yōu)槭裁磿@么窮。
組成這種傭兵小隊的武者實力通常都不會太強,一般都是第二三境界的修為,所以造成他們獲取收入的渠道太窄。
除了接一些小任務(wù),他們也只能獵殺一些二三級的變異獸,三級的小等級還不能太高,只能是初等的,畢竟同等級的變異獸一般要比武者強大。
而一級變異獸體內(nèi)一般還沒凝結(jié)出能晶,殺了也賣不了幾個錢,聊勝于無罷了。
而且他們外出的風(fēng)險也很大,如果運氣不好遇到高等級的變異生物就危險了,很可能跑都跑不掉。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想辦法。
溫謙左手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幸好趙慶余等人不了解溫謙內(nèi)心偉大的想法,以及在他心里逐漸成型的計劃,否則一定會深深感到慚愧的。
趙慶余招呼了一聲季明釗,兩人在比人還高的草林中用武器砍出一條通道,漸漸沒入草林之中。
過了沒多久,一陣凄厲的野豬嘶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了過來,那邊的草林頂端劇烈起伏,飛速向空地這邊蔓延過來。
趙慶余和季明釗火燒屁股般從草林通道中竄了出來,后面緊跟著一大三小四只變異野豬,大野豬尖利的獠牙幾乎頂?shù)搅粟w慶余的屁股上。
變異野豬渾身漆黑如碳,頭上的鬢毛像一根根堅硬的長針,深陷的眼窩當(dāng)中,一雙血紅的小眼睛兇光四射,像是要滲出血來。
早有準(zhǔn)備的張、李、彭三人急忙上前,每人攔下了一只小野豬。
說是小野豬,實際上也是龐然大物,頭尾長度接近兩米,如果立起來的話,比人還高。
而最大的一只變異野豬頭尾長度幾乎快要趕上越野車了,粗壯的短腿比小孩的身體還粗。
它碩大的豬頭一拱,鋒利的獠牙劃過趙慶余背部的合金鎧甲,幾乎擦出了火花,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硬物摩擦的聲音。
趙慶余被頂飛了,百忙中不忘轉(zhuǎn)身在野豬頭上劈了一刀,砍斷了幾根鬢毛,以及留下了一道印痕。
變異野豬的皮膚堅硬似鐵,除非攻擊要害,否則很難對它們造成直接傷害。
“打眼睛和肛門!”趙慶余在半空中吼了一嗓子。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變異野豬行動如電,想打中要害談何容易。
季明釗跟在大野豬身后想捅菊花,卻捅到了屁股上,倒像是在幫它撓癢一般。
倒是彭立銘先立功了。
他想用戰(zhàn)斧的尖角砍小野豬的眼睛,結(jié)果砍在了它的耳朵上,把它的耳朵砍裂了一大半,掛在頭邊晃悠,小野豬痛得凄厲慘叫。
彭立銘的力量相對比較大,小野豬的變異等級和防御都不如大野豬,耳旁被砍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鮮血狂涌而出。
正要追咬趙慶余的大野豬聽到它孩子的慘叫聲,護犢心切,立馬轉(zhuǎn)頭向彭立銘沖去。
“小心!”追在后面的季明釗急得大叫,他想吸引大野豬向他攻擊,倉促間卻沒能做到。
清出的空地就那么大,大野豬轉(zhuǎn)頭即至,彭立銘急忙躍起閃避,大野豬四蹄在地上劃出深痕,控制龐大的身體轉(zhuǎn)向。
除了趙慶余剛剛被頂飛了,四人四豬擠作一團,形勢變得更加混亂和危險起來。
溫謙也悠閑不起來了,坐直身子,緊張地注視著場內(nèi)的情況,左手下意識地搭在車門把手上,蠢蠢欲動地想下車幫忙。
我不想待在車上接應(yīng),我又不是小孩!溫謙心里暗罵。
不過他也知道趙慶余他們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怕他剛參加實戰(zhàn)沒有經(jīng)驗,遇到危險。
可我是誰,天才絕艷的溫大少好不好,讓我待在車上豈不是暴殄天物?
而且按這種效率殺下去要殺到什么時候,要是中間再來幾只變異獸的話就慘了,搞不好要全軍覆沒。
想到這里,溫謙耳朵動了動,感知覆蓋了方圓五十米范圍。
還好,沒有動靜。
不行!得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否則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考慮讓我出手。
可亂出手也不行,如果出了差錯,豈不是要怪在我的頭上?要是給我扣一頂不聽指揮的帽子,回家非被老爸罵死不可。
溫謙想了想,悄悄把車窗玻璃打開了一點空隙,自言自語般念叨了起來,聲音不大也不小,控制在他們恰巧能聽到的那種程度。
“哎,趙叔,你怎么像只跳蚤,別跳啊,正面剛幾秒鐘再跳,讓季叔捅它菊花。”
“呀,季叔,用點勁,沒吃飯嗎?又不是讓你刮豬毛,還是說你想先刮干凈再殺,待會直接燉了?”
“嘿,張叔,讓你捅豬眼睛你割雙眼皮干什么,割得血淋淋的怎么收手術(shù)費?”
“哈,李叔,你非得去捅豬菊花嗎?豬耳洞不能捅?那也是要害好不好。難道說你有這種嗜好?”
“嗨,彭叔,大家伙是用來砍的,不是用來捅的,那么小的洞你想把你的大家伙塞進(jìn)去?也太狠了吧。”
……
所謂旁觀者清,溫謙絮絮叨叨,話卻都說到了點子上,把場內(nèi)五人打法的弊端都點了出來。
趙慶余等人正在鏖戰(zhàn),一連串“風(fēng)涼話”悠悠地從車內(nèi)飄了出來,鉆進(jìn)了他們的耳朵,想不聽都不行。
雖然越聽越是火大,但仔細(xì)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于是各人稍稍改變了一下打法,果然很快奏效。
沒一會兒三只小野豬就慘叫著倒了下去,大野豬肛門被季明釗捅了一刀,雖然沒能捅得太深,但也受了重傷,徹底癲狂了起來,追著季明釗滿場跑。
但溫謙的嘮叨并沒有停止,趙慶余一邊追趕大野豬,一邊越聽越煩,忍不住怒道:“啰嗦什么,要不你來。”
“好嘞!”
溫謙等的就是這句話,放在門把上的手一用力,車門砰的打開,人跳出車外的同時,腰間的長刀也已出鞘,刀身明亮如雪。
“呀呔!妖豬看刀。”
溫謙沖進(jìn)戰(zhàn)場,并沒有刻意去瞄準(zhǔn)變異野豬的要害,而是運氣灌注刀內(nèi),使出父親傳授的溫氏快刀,出刀如風(fēng),每一刀都往豬臉上招呼。
他的境界超過趙慶余等人一個大境界,也超過了變異野豬,每一刀都能在豬臉上留下不淺的傷口。
雖然傷都不重,但蟻多咬死象,幾十刀下去,大野豬碩大的豬臉上已是血肉模糊。
鮮血四處飛濺,被它甩得到處都是。
它的眼睛有沒有瞎了看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早已看不見東西,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般亂撲亂咬。
沒有人被追咬,六人輕松自如地發(fā)揮起來,沒多久大野豬就在絕望的嘶吼聲中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