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式微，很多傳承斷絕。

所以除了每年幾個大勢力組織的圈市，幾乎所有的圈友都是用這種方式來交換靈修的材料。

這一次的圈市比上次治病的時候小了不少，所以靈材并不算太多。但據說最近有個小秘境開啟了，恰好有參加婚禮的客人進去轉了一圈，雖然沒拿到重寶，但也帶出來一點靈材。

這幾個家伙的攤子已經被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見我們這群人走了過去，立刻有人讓開了道：“別杵著，圍著你們也認不出好賴，不如讓巫掌柜給大家好好說說。”

因為那幫靈丹師們瞎搞，把很多靈材和鉛汞水銀折騰到一起煉丹，以至于很多靈材失去了原本的藥性。再加上靈丹師們敝帚自珍，就算是收了徒弟都得藏兩手壓箱子的功夫，讓很多靈材的辨識方法都漸漸失傳。

現在香方算是我平陽巫家的獨門傳承，縱觀整個圈子能充分發揮靈材效應的，恐怕除我之外別無分店，所以普及靈材知識也算得上是利人利己。

我彎下腰從攤子上抓起一朵黑白紋狀的干蘑，問眾人道：“知道這是啥玩意兒吧？”

“鬼臉皮！”

“花太婆。”

不明真相的群眾叫什么的都有，也有叫出了鬼臉菇名字的圈友。不過這種玩意兒，因為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蝕氣味，又經常出現在荒山墳地，所以很多人都以為是尸氣養出來的，被稱之為尸菇。

我糾正道：“這種蘑菇是靈材的一種，叫做鬼臉菇，如果少量誤食倒不會致命，但是會產生強烈的幻覺和讓身體感覺到沉重如鉛。”

帝王圈的人來了不少，李寶寶和我們碰了頭，這會兒也來圈市轉悠，見狀出聲問道：“這東西倒是常常見到，有些丹師據說用來做毒丹的丹引，巫掌柜能否告知，這靈材的效果是什么呢？”

畢竟鬼臉菇雖然能煉制七步醉魂香，然后香氣能融入靈體之內，對付低階靈體效果最是不錯。但是單獨使用我還真不知道管不管用，所以不太確定的說道：“應該能克制靈體吧。”

聽我這么一說，還沒等我開口讓姬諾一買單，原本幾顆白階舍利就能買到的鬼臉菇立刻身價倍增，瞬間被炒到了兩三顆赤階舍利的價格，轉眼之間差不多翻了十倍。

我頓時有種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腳背的感覺，照這樣下去，沒等我把靈材的知識普及了，估計連我都買不起原材料了。

不過現在整個靈材市場實在是太不規范，很多人挖到了長得奇形怪狀的東西就以為是靈材，據說還鬧出有圈友把百八十斤的腳板苕搬到市場里的笑話。

幸運的是我在雷公嶺子中接受了完整傳承，說是天下萬物，但真能稱得上靈材的，也不過只有九十九種而已。奇物榜全部記載了這近百種靈材，鬼臉菇雖然在上面排名是94位，但是現在舍利也十分難得，若說賣到幾顆赤階舍利的話，那還真是天價。

于是我就有心想制定出一個統一的標準，正好這些靈材煉制出來的靈香也差不多能對應到靈體的等階上去，我咳嗽了兩聲開口道：“這個價格有些過了，鬼臉菇只能算白階靈材，三顆白階舍利是參考價格。”

聽我這么一說，攤主就有些不高興了：“巫掌柜，能克制靈體的靈材，賣三五顆赤舍利不算過分吧。”

姬諾一嗆了回去：“用三五顆赤階舍利的代價，去消滅一個白階靈體？”

攤主面色一紅，反駁道：“誰說鬼臉菇只能消滅白階靈體的，萬一還能消滅赤階的呢？”

“你！”，姬諾一氣得一跺腳，我環繞了一圈圍觀群眾，幫腔道：“鬼臉菇的煉制方式怕是沒幾個人知道吧，你們是打算買回去燉湯還是紅燒呢？”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然大笑聲，之前競價的幾個家伙也醒悟過來，一拍腦袋訕笑兩聲退回了人群。

這一下我學乖了，從攤子上撿出幾枚靈材，直接公布了名字和等階，無論眾人怎么發問，靈材的藥性我也只字不提。

“巫掌柜，能不能幫忙看看，我這東西到底是寶貝還是垃圾！”

旁邊攤子的老板是個矮小的山羊須老頭，面前站著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估計是有爭執了，兩人都有些氣呼呼的樣子，這才出聲讓我做個判斷。

見老頭手里拿著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葫蘆，其他人也哄笑起來：“老頭，你咋不把你家地里的白菜土豆也一塊割來賣了？”

老頭被氣得不輕，胡須不斷的抖動：“這葫蘆可不是簡單的葫蘆！”

連胖頭都忍不住笑了，落井下石道：“這葫蘆里面不會藏著一個葫蘆娃吧？”

光著膀子的漢子胸口上有一道半尺長的傷疤，雖然滿臉橫肉，但語氣倒還算是客氣道：“就這破東西還喊八顆赤階舍利的價格，老頭你這就是坑蒙拐騙。”

我走近了兩步，見葫蘆外殼上略微有光點反射出來，驚訝之下接過來一看，發現上面有一層淡淡的金絲，頓時忍不住詫異了一聲。

香奈兒瓊鼻微聳，低聲提醒道：“香君，這葫蘆好像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雖然我只是眼角微微一彎，默契的伙計們立刻互相遞了個眼色，知道我可能發現了不錯的東西，悄悄的站到我的身側隔開了眾人。

我不動聲色的把葫蘆放在手心里轉了轉，能覺察到葫蘆底部有微少的液體在晃動。見我默不作聲，圍觀的人群也沉默下來。

山羊須老頭仍在氣頭上：“巫掌柜，我敢打賭這肯定是個寶貝，你可得替小老兒澄清一下。”

葫蘆被我放到鼻子邊嗅了兩下，這分明就是一股子屎臭，不過這味道不但沒惡心到我，反而讓我的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我壓抑著心頭的激動，暗道撿漏了，悄悄呼吸了一口，冷靜道：“八顆赤階舍利是吧，我買了。”

到了這會兒，誰都知道葫蘆是個寶貝了。雖然大伙兒還算是給面子，沒人跟我抬價搶貨，但圈子里的人就沒有善茬，山羊須老頭眼珠子一轉，嘿嘿干笑兩聲：“巫掌柜，這個。”

“十顆！”

姬諾一悄悄掐了掐我的腰，風情萬種的白了我一眼道：“我來，砍價的事情，還是女人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