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開跑了,他的爪牙全被五花大綁丟在空置的廂房中。
我躺在慧真禪師的炕上,堅決不去醫院,胡晉不敢取出插在我肩窩的匕首,只能用一些圈內常用的藥物,替我暫時止住了血。李寶寶好說歹說也沒說服我,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錢丙。老爺子正巧還在姬家村,雖然寶寶具體沒說什么事,但他問了下病人的情況,還是很熱心的表示立刻趕來。
流血過多讓我渾身發冷,哪怕是炕下加足了柴火,還是忍不住顫抖得更篩子一般。我叫慧真拿些營養高的東西過來補補,老和尚愁眉苦臉道:“寺里香火不好,廚房就剩下點白菜和土豆,我給你燉上行不?”
我白了他一眼:“你這是打算為喂兔子啊?”
姬諾一急道:“要不我去附近村子里給你買點土雞行不行?”
我的打算是用血蚓香先補補血,若是沒有大補元氣的靈材,幾只土雞完全沒啥用處啊。
倒是胖頭在褲襠里掏了一陣,扭扭捏捏的扯出兩根須長身瘦的老山參,肉痛道:“二哥,這個先借給你啊,回頭你可得還我。”
我一見大喜,跟這家伙客氣就是跟自己過意不去。見胖頭手還捂在褲襠上,姬諾一就知道他還有貨,拿著匕首就朝他褲子切去,這家伙嚇到了,趕緊又掏摸了一陣,居然又弄出來一根百年黃芪。
姬諾一把老山參和黃芪拿了過來,美目瞪了他一眼:“以后再收到求丹客送的禮物,必須先交到鋪子里,否則發現私吞一次收拾你一次。”
沒理胖頭苦苦的哀求,她轉身把這兩樣大補之物交給夏衣,道:“夏姐,麻煩你去洗洗燉一下,多燉一會兒消消毒啊。”
姬諾一又從胖頭的褲襠里勒索出兩枚雞蛋,蛋殼是綠色的,應該是他在山中尋找我的時候,順便撿取的野雞蛋。她把雞蛋遞給愛麗絲,告訴她去煮一煮,然后剝了殼之后在烏黑的眼圈上滾一滾可以消腫。
愛麗絲也被打發走了,我明白姬諾一的意思,所以也毫不留情的把天虛和韓地球幾人全趕出去警戒巡邏,屋子里就剩下李寶寶、胡晉、慧真和我們幾個在旋渦中的人。
姬諾一看了我一眼,見我點了點頭,她這才小聲的把我們遇到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李寶寶咬牙切齒的罵道:“禽獸!”
胡晉直接用手捏碎了手中的茶盞,慧真默默的把剩下的茶具都收拾了起來,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道:“胡施主,這宋朝建窯的兔毫盞捏起來手感如何?”
“還行,是真品”,胡晉開了個玩笑,歉然道:“我收藏了一套吉州窯木葉盞,用來泡銀杏茶是最好不過,放我家暴殄天物了,改日我親自給禪師送過來。”
慧真這才笑瞇了眼:“好說好說。”
李寶寶接著姬諾一的話說道:“李謙伯伯回來之后,帶著丁護法直接去了圈盟。誰知道張春開和尹震傲提前一步到了,早已顛倒了是非黑白。李謙伯伯現在還被圈盟關押,我們李家連人都沒見到。而丁護法因為昏迷不醒,這才允許崆峒的人在旁邊侍候。”
胡晉氣得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現在張尹二人的爪牙,在眼網上面誣陷造謠,我們崆峒和李家差不多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門下族人出門連頭都抬不起來。”
解開這一切的關鍵都在香千媚的手機上,我皺眉問道:“香姐兒那邊還沒消息嗎?”
香奈兒搖搖頭,掀開臉上的黑紗,用哀求的眼光看著我:“我娘決計不會出這片林子,香君,咱們得安排人手去找找,我這心里實在是不踏實。”
香奈兒從云巖洞出來之后,臉上就蒙上了黑紗,這會兒掀開之后,把李寶寶都驚艷到了,她似笑非笑的瞅了我一眼。
我裝作沒有看到她眼神中的調笑,求助道:“她娘的手中有很重要的視頻資料,千萬不能被張尹二人先找到的。”
李寶寶咯咯笑道:“別擔心了,我和胡大哥先來一步,馬上我們兩族的人就會趕來,到時候分出人手尋找你娘就是。”
果然沒過多久,二十多個人涌入了小小的云巖寺。來的是李家的人,李寶寶指揮有度,一半留守一半出去尋找香千媚。香奈兒從懷里取出一個香囊,給了他們道:“你們拿著這個,我娘在附近的話,她自然會找上你們。”
這一隊人剛出去,又是二十來個漢子進了廟里,丁洪杰也在里面,見到我趕緊跑過來鞠了一躬。
胡晉知道香千媚手里的東西對我們很重要,所以直接把人分成了兩隊,各自拿著香奈兒給的香囊進山去了。
錢丙總算是來了,進來一見到居然是我,頓時高興得手舞足蹈:“四兒,你沒事簡直太好了,在眼網上看到你和姬家小姐在一起的照片,當時把我給嚇得失眠了好幾天啊。后來上面又傳出好幾個版本,有說是李謙和丁鴻濰兩個狗東西把你們害了,也有說是你們沒抵過第二波的攻擊,這回見到你真人總算是踏實了。”
這個老頭子品性兒確實不錯,我笑著和他開了個玩笑:“你哪里是擔心我啊,你是擔心能解魂毒治魂傷的丹方傳承,就這樣失傳了吧。”
錢丙老臉一紅,趕緊把我身上的衣被揭開,看了看傷口松了口氣道:“沒傷到要害死不了,但是你這流血過多可是大事,回頭我開幾幅補血益氣的方子,你老老實實先給我躺著吃半個月。”
還有七天第三波“攻”就要來了,讓我在床/上躺半個月不是等死嗎!我趕緊讓錢丙給我治療,這還等著早點下床去做籌備靈器呢。
在錢丙的指揮下,我上身的衣服被諾一剪開,他直接拿出數根半尺長的金針,慢慢的捻進我的身體。然后又拿出一堆銀針,閃電般的插/進我傷口周圍。因為在他的眼里,我也算是醫者,所以他忍不住跟我炫耀道:“金針止血,銀針鎮痛,老夫這一手如何?”
我其實就是會煉幾根草香而已,哪里懂這個啊,只能含糊的點點頭忽悠道:“手法沉穩,認穴精準,這手藝沒個三十五年根本就練不出來。”
我話還沒說完,錢老頭子輕喝一聲:“嘿”,手上同時猛的抓住匕首往后一抽。
一股鉆心的疼痛感傳遞到我的神經,我忍不住慘叫了一聲,當即痛哭流涕:“不是說好止痛的嗎不是說好止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