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里的水在瘋狂的上漲,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淹沒過了剛才的那一些洞穴。
猛然間,水底傳來數(shù)股巨浪,我們置身的坑中,就像是洗澡盆中翻了鍋,原本巖壁玉化光滑不能攀爬,這一下顛簸得我差點把胃里那點存貨全吐了個干凈。
更可怕的是這股巨浪之后的吸力,感覺水底有人拉著你的腳往下扯,我知道不能被拽下去了,眼珠子瞅著黑衣人把手指深深的插到了巖壁中,我急中生智撲過去,拽住了他的腰,總算是躲過了這一劫。
黑衣人嘴唇一動:“半金蓮煉出來的靈香都歸我,你剛吸了一根,念力最起碼需要三個月才能穩(wěn)定,再用就浪費了。”
難怪這王八蛋這么爽快,原來在這里等我,我一咬牙:“成交,輔材我也準(zhǔn)備,不過你的那一份綠毛再給我一半!”
黑衣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接著又是一股更大的底浪襲來,浪潮洶涌之后,我覺得吸力都快把我的腰給拉扯成兩半,他另外一只空閑的手也狠狠插入巖壁之中,吸力過后,我倆同時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又一次劇烈的地動,浪頭也再一次洶涌起來,我發(fā)現(xiàn)浪濤中卷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綠色一閃而現(xiàn)。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中的袋子就是一松,一回頭就看見綠毛和尚龜那光禿禿的腦袋叼著我的袋子扭頭就跑。
到嘴的肥肉快要飛了,我罵了句臟話,直接朝綠毛龜撲了過去。黑衣人罵了句“畜生”順勢一腳踹在我的背部,借著這一股推力我竟然抓住了一把龜兒子身上的綠毛,只是這綠毛沾水之后特別的濕滑,眼見著就要脫手。
黑衣人趁機撲了過來,曲指在龜背上狠狠敲了三記,這家伙的手指頭力氣大得都能插入巖壁,綠毛龜自然受不了,整個兒都差點蹦出出面。情急之下,我瞅見龜臀露出一根短小的尾巴,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了上去。
這個地方似乎是綠毛和尚龜?shù)娜觞c,一嘴咬上去,這貨立刻開始拼命掙扎,我的牙齒狠狠的陷入龜尾,一股咸腥頓時涌入我的口舌之中。折騰了這么久,正好口渴難耐,我不自覺的大口吞咽。綠毛龜吃痛不已,帶著我直接穿入了水底,最后又浮在了水面一動不動。
“差不多就行了,你再吸下去這龜兒子就要掛了!”,黑衣人的話讓我回過神來,我趕緊松了口,同時一股熱流自腹中直奔腦門而來,就像是喝了酒上頭似的,我腦子里暈暈沉沉四肢無力,若不是黑衣人伸手撈了我一把,差一點就被水底的暗流給吸了進去。
“你貌似運氣總是不錯”,黑衣人的語氣中竟然還有些羨慕:“我還忘記了這龜血倒是對你有大用。”
我頭暈眼花,只感覺腦門里一股熱量轟然炸開,瞬間彌漫了身體各個部位,竟然在這冰涼的水還有冒汗的感覺。這熱量像是在和我的血液融合,渾身都是針扎一般的感覺,我忍不住疼得哼了出來。
“別哼,你撿著大便宜了知道不,這龜血與你的血脈融合之后,能大幅增強血脈的溶性,比如你之前需要三碗血才能溶解赤舍利,現(xiàn)在差不多兩碗就夠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頓時興奮了,之前我還在琢磨,現(xiàn)在溶解一顆赤舍利就差點讓我貧血,等以后若是制作橙階靈香,那還不把我放成人干?現(xiàn)在看來只要多喝一點靈獸的血液,這個問題應(yīng)該就能迎刃而解。
不過我猛的醒悟過來,這血脈的秘密可以說是我平陽巫家的不傳之秘,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大喝道:“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輕描淡寫的一巴掌拍開我的手,指了指頭頂?shù)溃骸皠e咋咋呼呼,快上去了,記住看了斷頭崖的東西之后,趕緊從暗河中滾出去,生路在水中,不在洞中。而且這次驚動了水龍,這里三五年之內(nèi)都是水天澤國,以后暫時不要來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向頭頂,不知不覺間水已經(jīng)漲了上來,離洞頂居然只有七八丈的距離。黑衣人冷哼一聲,指頭插/進巖壁,左右手交替之下很快就爬了上去,輕輕一躍已經(jīng)消失。
我還是有些四肢無力,用盡力氣大喊道:“胖頭,你死哪兒去了!”
坑邊終于露出了幾個腦袋,然后垂下了一根繩索,天虛“蹭蹭蹭”的滑了下來,抓住我的胳膊,總算把我提溜了上去。
我蹲坐在地上,接過姬諾一遞過來的火腿腸,三兩口塞進了肚子,一有了力氣,我立刻逮著胖頭發(fā)泄了:“這么久沒點動靜,你們這是幾個意思啊?是指望老板掛了,你們就全成陰事鋪的股東了是吧?”
一群人把我圍了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地面上橫著一條粗大的繩索,這繩索有一部分花花綠綠,再一看圍著我面前的眾人,幾乎都光溜溜的穿著內(nèi)衣,顯然外衣外褲都被擰成了繩索。
我的話讓這幫家伙義憤填膺,就連姬諾一都忍不住責(zé)備的看了一眼,我趕緊爬起來,打了個哈哈:“快走,這里馬上要水漫金山了,咱們得趕緊出去!”
所有人都沒有動,這是要造反的節(jié)奏,我摸了摸鼻頭:“趕緊出去咱們聚餐,紅燒肘子管夠,掛我的賬!”
大伙兒這才歡呼一聲,一哄而散,只有姬諾一默默的跟在我的身旁,輕輕說道:“狄哥,謝謝,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掉下去的可就是我了。”
“別整這些沒用的,要不你告訴我,你究竟看見了什么?”,我一提起這茬,姬諾一就埋下了腦袋不再說話。
身后傳來水浪拍打巖壁的聲音,我回頭一看,深坑中的水居然漫了出來。而且我們來的路上也有水流涌入,應(yīng)該是大壩那邊也出現(xiàn)了問題,水流倒灌了進來。
倒是那一座樹橋,吸足了水分,瘋狂的猛漲,阻擋了洪水的洶涌。
我毫不猶豫拉起姬諾一就朝前跑,這段路很直約莫有數(shù)千米的距離,等跑到盡頭的時候,水已經(jīng)漫過我的小腿。
“二哥,這里!”,胖頭站在一塊一人高的石碑旁邊,不斷的朝我招手:“這里肯定是斷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