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黛不明所以。
想著八成是任母不愿意走,這幾天她也算是漲了見識,人的底線果然是十分可怕的東西,以前時黛覺得,嚴(yán)桀之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底線的人,可是她遇到的那些人,還有那些事,都一次又一次的去刷新她的三觀。
現(xiàn)在輪到了任母。
她沒抬頭,就這么跪在霍家大門口,如果不是時黛事先知道是她,只怕都不敢去認(rèn)。
這竟然是那個眼高于頂,從來都是斜著眼睛看人的任母。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這話果真半點都不假。
“你找我什么事?”時黛走了過去,開口。
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到最好了,連語氣都沒有任何波動的那種,現(xiàn)在她就是一個局外人,冷眼看著別人的故事,在自己身邊發(fā)生。
至于要到哪種地步,也不是她能夠控制的了的了。
任母一聽見她的聲音,立馬抬起頭來。
眼中一閃而過的恨意,雖然很快,但還是被時黛給捕捉到了。
看吧,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不管什么時候,都沒有辦法討厭自己的女兒。
任母低著頭,態(tài)度簡直卑微到了塵埃里。和前幾天在醫(yī)院囂張跋扈的那副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時黛,求你,告訴我任鑫霆在哪,可以嗎?”
“抱歉,我不知道。”時黛后退了兩步,任母察覺到了她的動作,直接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腿。
“時黛!時小姐,我求你,求你了,你告訴我好嗎?我求求你了。”她哭的不行,上氣都不接下氣。
時黛一點也不可憐她。
她親眼見識過,任母高超的演技水平,要不是年齡限制的話,她甚至可以直接進(jìn)娛樂圈,時黛覺得,少說也要拿個影后級別的獎才能對的起她的這種水平了。
到了此刻,時黛覺得,自己問一句自己一直想知道,卻沒有人愿意給她答案的問題,應(yīng)該也不怎么過分。
所以,她蹲下身,看著任母,有些疑惑的開口:“任夫人,你為什么討厭我?只是因為莫名的討厭嗎?還是你覺得,我搶走了別人應(yīng)該放在你身上的注意力?你的那些理由和借口,或許任先生會覺得很惡心,但是在我看來,或許不是你的真實想法,所以,我想要問一句,到底是為什么?只要你回答我,我就當(dāng)著你的面,給任先生打個電話,你知道,他肯定會接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動了任母心里的那根線,她猛地抬頭,惡狠狠的瞪著時黛,半晌都沒有說話。
連嘴唇都咬破了也沒察覺到。
半晌,她還是不愿意說話,時黛覺得沒什么意思,起身想離開了。
任母見狀,猛地出聲:“我說!我說!”
如果連時黛都不愿意出手,只怕等她拿到離婚證,也別想見到任鑫霆了。
任母到了現(xiàn)在才知道,離開了任鑫霆,她真的什么都不是,這么多年的貴婦生活,已經(jīng)讓她完全變成了個廢物。
靠著別人生活,遲早會成為依附品,當(dāng)主人毫不猶豫的想要遺棄她的時候,她連一丁點能夠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任母終于敗下陣來。
時黛等著她的答案。
“沒想到,第一個看穿我的,竟然會是你。”時母癱在地上,手也松了。
她做出了選擇。
“是,我不否認(rèn),我很怕你,所有人都會向著你,他們不知道嗎,你不是什么好東西啊。”到了這個時候,她仍舊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
“我才是為了他們好,沅芷這個傻丫頭,要是沒有你,她怎么會離開晏城?她會在我身邊,過著最幸福,最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寵了她二十多年啊!從她生下開始,我就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可是沅芷她竟然向著你!每一次都是!”
任母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恨恨的盯著時黛,妄想從時黛臉上看出點東西來。
可是沒有,時黛就這么平靜的看著她。
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還有任嘉琮那個小兔崽子!他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對!現(xiàn)在還有任鑫霆!他們都是這樣,只要跟你接觸過,他們都會跟我作對!所以時黛,你別怪我,你要怪就怪命運(yùn)!咱們兩個天生相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樣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會是母女呢?”
任母越說越激動,后面又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時黛已經(jīng)沒興趣去聽了。
這個人已經(jīng)瘋的差不多了。
自私自利。
所有人都以為她最愛的就是任沅芷,這輩子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任沅芷的身上,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母親而已。
可是實際上呢,她最愛的,不過是她自己而已。
到了現(xiàn)在,挽回這段婚姻,也并不是因為愛任鑫霆,而是不愿意失去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和依仗,僅此而已。
時黛終于放了下來。
這樣的人,怎么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呢?她甚至都不配。
“你別說了,我?guī)湍愦蜻@個電話,但是結(jié)果怎么樣,跟我無關(guān)。”
時黛不愿意再聽她啰嗦,越聽越煩躁,還不如回去跟熙妍玩一會兒,在這耽誤時間,直接開口把她的話給打斷了。
任母十分不爽,可她不敢說什么,急忙點了點頭,乖乖的閉了嘴。
時黛當(dāng)著她的面給任鑫霆打了個電話,只是響了兩下,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時黛開了擴(kuò)音外放了。
“黛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任鑫霆顯然有些激動。
是他知道時黛的真實身份開始,時黛從來就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甚至從來都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他一次。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畢竟那是他的親生女兒。
任鑫霆一直都想彌補(bǔ)時黛,這二十多年受到的委屈。可是很遺憾,時黛從來都不給他這個機(jī)會。
所以時黛的電話一打來,任鑫霆就激動的不行。
“你好任先生,任夫人一直在我家門口鬧,已經(jīng)影響到了我們家的生活,她拜托我給您打個電話,有些話想問清楚,不好意思,這才打擾了您。”
時黛說話,簡直前所未有的客氣。
任鑫霆原本還以為,他還有機(jī)會挽回自己這個女兒,可是現(xiàn)在,他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徹底沒了。
時黛再也不會把他當(dāng)成親人,她當(dāng)時說的,再也不愿意跟任家有往來的話,也是真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任母的自私和無端的猜忌!
當(dāng)一個人真的下定決心的時候,他眼中所有的光環(huán)和濾鏡也會跟著全都消失個干干凈凈,任鑫霆就是這樣,以前他對任母好,就是覺得她哪都好。
可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之后,任鑫霆就覺得,她哪哪都不好。
特別是現(xiàn)在,任母竟然又去打擾時黛的生活,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