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熟悉,時黛回過頭去,看到吳夫人緩步走進來。
她暗中朝時黛點頭示意,走到房間正中央。
眼睛,不受控制的看一眼時黛身后的男人。
制定版的西裝裹在他身上,源源不絕的震懾力散發出來,幾乎在場的每個人,想說什么,做什么,都下意識的先看他一眼。
吳夫人也不例外,她以為出面拆穿吳染,會換來霍靳川對自己態度的改變。
哪怕一丟丟呢?
眼下,霍靳川不曾看她一眼,吳夫人滿腹失望。
“媽!”吳染喊了一聲,跑到吳夫人身邊,抱著吳夫人胳膊,一雙明亮的眼睛里寫滿了只有吳夫人能讀懂的情緒:“你胡說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你女兒?”
像提醒,又像警告。
吳夫人卻不為所動,把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拉開距離,毫無畏懼吳染眼底的威脅。
“你是不是我女兒,你自己還不清楚嗎?”吳夫人冷眼相待,和時黛站到同一平行線上,“我的孩子一出生,醫生就告訴我她已經死了,前段時間,周曉云帶著她來找我,說這是我女兒,并且附帶了一張親子鑒定報告,我就信了!
“后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就暗中重新做了一份親子鑒定。”
吳夫人從包里拿出來兩份親子鑒定,一份是她和吳染的,一份是吳染和時母的。
兩份親子鑒定報告被記者們爭先恐后的拍照,時母和吳染臉色蒼白。#@$&
看到這一幕,時黛就知道,這次吳染是徹底完了。
霍靳川忽的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道:“終歸,還是我贏了!
是霍靳川先拆穿吳染殺害吳老先生在先,吳夫人出現戳破吳染身份在后。
時黛有點兒不甘心的瞪他一眼。
“不!”吳染還在狡辯:“她胡說!她看到我這樣,想跟我劃清界限,她就是我親媽!這兩份親子鑒定都是假的!”%&(&
說著,吳染沖上去,要把那兩份親子鑒定都給撕了。
吳夫人眼疾手快的收起來。
“半個小時以前,我就已經在網上公布了這兩份親子鑒定,你并非我女兒的事情,早就人盡皆知了!”
‘嘩’的一聲,記者群里炸窩了,半個小時前他們就被安排到醫院等著抓吳染殺人一幕,根本沒顧得上看手機。
于是,所有人都拿出手機,翻看吳夫人的VB。
VB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當然,隱瞞了她做偽證,讓吳染成為吳家小姐那部分。
另外,吳夫人還擅自揣測了一下吳染殺害吳老先生的原因。
吳染來到吳家本就是為了錢,如今和時母里應外合想霸占吳家財產。
只不過,沒想到吳老先生倒下之后,她們根本撐不起吳家。
順便,吳夫人還出示了一份吳染跟吳老先生的律師見面,咨詢公司股份拍賣的問題。
這足以證明了,吳染想拿錢跑路。
這些東西,都是吳夫人折騰出來的,到底是真是假,時黛沒興趣知道。
眼下,她最感興趣的,就是身邊男人臉色黑沉沉。
時黛光滑的小臉一片高興,眉宇間不掩飾自己的得意:“霍靳川,是我贏了才對。”
男人狹長的眸撇一眼女人燦笑的面容,眼底不自覺浮上一抹暖意,但他故作高冷:“我的計劃里,沒有利用你,可你,卻利用我了!
勝之不武。
時黛眉頭一擰,語氣兇起來:“你打算反悔?”
“我一向說到做到,但這并不妨礙我鄙視你!被艚ㄒ崎_目光,沒有輸了的失望,反倒是透著一股傲然。
也就他能這么無恥!
病房里亂哄哄起來,霍靳川怕那些不長眼的,傷到時黛,長臂擁著她,不由分說的往外走。
剛剛走出病房,不知什么時候離開的戴洺,去而復返,一臉欣喜。
“這次,吳老先生是真的醒了,他還記得是吳染打傷了他,并且愿意作證,指證吳染。”
終歸,還是走到這一步。
時黛想,這次,只怕吳染和時母的牢獄之災,如同鐵板釘釘的了。
從吳老先生被打傷入獄那一刻,吳家的事情熱度始終沒有消退,如今真相大白。
雖然是都聽說過的冒名頂替,可現實中真沒見過。
眾人嘩然,這事兒在好長一段時間,都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
吳染因殺人未遂的罪名鈴鐺入獄。
讓時黛覺得驚訝的是,時母竟然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聲稱她并不知道這是吳染的計謀。
當初吳染拿了一份親子鑒定,告訴時母她不是時家的孩子,然后就變成了吳家大小姐。
后面,雖然有吳夫人拿出來的某些證據證明時母參與了轉移吳家資產,可那都被時母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也不知時母是怎么勸說的吳染,吳染承認了一切。
入獄之前,吳染提出一個要求,她要見時黛。
第一次申請,未傳到時黛耳朵里,就被霍靳川駁回去了。
第二次申請時,警局直接給時黛打的電話。
時黛同意了,原因無他,時染以她身世的秘密作為引誘。
雖說,時黛猜,時染不會告訴她,可她依舊還是去了。
霍靳川顯得很不高興,在監獄里,板著臉,他散發出的冷冽氣息,比陰冷的監獄還濃烈。
時黛突然覺得羽絨服都不管用了,冷風從沒一個角落往身體里灌,哪怕這是在一間四面不透風的屋子里。
“你離我遠點兒!睍r黛往旁邊挪了挪,離霍靳川近了,冷的厲害。
來自于女人深深的嫌棄,霍靳川臉色更冷了。
那股冷意,就連剛進門的獄警都感覺到了。
他拉著帶手銬的時染走進來,立刻打了一個寒顫,嘴里碎碎念了句:“怎么這么冷!
他把時染帶到時黛對面的玻璃那端,然后和霍靳川頷首示意,轉身離開探監室。
探監室,只有時黛和霍靳川,以及穿著囚服的時染。
短短兩日不見,時染沒有往昔的風光,臉色蒼白,就連唇上都沒有血色。
她眼睛如同枯井般毫無活力,像是在看時黛,又像是在看時黛身后的位置。
無疑,和前兩日的時染比起來,她現在慘絕人寰。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時黛心里依舊沒有分毫的軟化跡象,她聲音如同玉石碰撞般清脆,又清冷:“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做交易。”時染眼睛動了一下,眸底生出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