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她嘴里還叨叨著:“好好的,在客廳跟霍爺爺聊天吃東西多好,干什么非得到餐廳來呢?”
時黛只敢在嘴上叨叨,瞥見霍靳川投過來的目光,立刻禁聲,老老實實的吃葡萄。
很好,她不光沒有誤會,連擔(dān)心她被霍母欺負(fù)的這份情都沒領(lǐng),霍靳川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真是想多了!
晚飯很快就開始了,時黛的一串葡萄下了肚,可她就像填不滿的無底洞,又吃了好多東西,她是發(fā)現(xiàn)了最近自己食欲大增,萬幸的是沒怎么長肉,還是四肢纖細(xì)。
女孩子以美為貴,她一路打著飽嗝,從老宅離開,半路上,她讓霍靳川繞路去了一下秋揚留的落腳地址,把她被錄取的好消息告訴她。
那是一個破舊的爛尾樓,里面還有幾戶人家,從不遠處看過去橘黃色的瓦斯燈一閃一閃的,落魄不堪。
看到這樣的環(huán)境,霍靳川拉住了即將要下車的時黛:“你確定你的朋友在這里?”
“當(dāng)然!睍r黛看著他抓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手腕一路傳達至她心里。
霍靳川打量著外面的環(huán)境,劍眉擰的跟打了結(jié)似的:“我陪你下去!
這里環(huán)境特別差,時不時能聽到幾聲男人的笑聲,不是什么好地方,可霍靳川并未阻止時黛下去,而是選擇跟她一起下去。
“?”時黛驚訝不已,突然察覺手上的力量消失,下一秒就看到男人打開車門下車了。
站穩(wěn)雙腳再次打量一下周圍環(huán)境后,霍靳川繞到副駕駛的位置,把車門打開,提醒時黛:“路面不平,路燈都壞了,小心!
“好!睍r黛下來,哪怕被他提醒卻還是粗心大意的踉蹌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撲過去,“哎呀——”
她一聲尖叫,眼疾手快的抓住霍靳川的西裝,鼻尖狠狠的磕在他健壯的胸膛上,鼻子立刻發(fā)酸。
霍靳川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下的心里一緊,眼疾手快的接住時黛倒過來的身子之后,心驚膽戰(zhàn)立刻化為怒氣,他雙手撐著時黛肩膀讓她站好。
正準(zhǔn)備狠狠的罵她一頓,卻意外的對上她紅了的眼睛,到了嗓子眼的怒火又硬生生咽下去了!
“疼!睍r黛揉著鼻子,眼睛氤氳著霧氣,腳也有些酸痛。
“站好!被艚]好氣的嚷了一句,讓她扶著車子站穩(wěn),然后彎下腰觀察她的腳踝,奈何光線太暗,無奈霍靳川只能用手機手電筒照著,有些微微發(fā)紅,但沒多大事。
“還去嗎?”霍靳川站起來,問她。
時黛快速點頭,必須得去,不然沒辦法聯(lián)系秋揚。
霍靳川回頭看了一眼爛尾樓,好半天嘆一口氣,像是認(rèn)命又像是無奈,一手拉著時黛,一手?jǐn)r著她身子,將她納入懷中:“走吧!
時黛鼻翼間的酸澀逐漸褪.去,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充斥在她鼻間,亂了時黛的心神。
她幾乎不用看腳下的路,霍靳川一直在提醒著她,注意腳下的石頭,注意腳下的水坑,注意腳下的臺階。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充滿誘.惑力,聽的時黛心底發(fā)癢,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的劃過。
像霍靳川這樣的男人,怕是天底下沒有不愛的吧?
他冷冰冰的時候,喜歡他的女人都數(shù)不勝數(shù),更何況如今這副溫柔的模樣呢?
時黛承認(rèn),她是有那么一瞬間的淪陷,可是她僅有的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該繼續(xù)動這樣的念頭。
畢竟,他們只是一紙合約的關(guān)系,早晚有一天,這份關(guān)系會結(jié)束,她不能抱有幻想,霍靳川能把熙妍帶給她,已經(jīng)是老天爺給她最大的驚喜了!
這樣想著,時黛輕輕推了推霍靳川的胳膊,“你……”
“別動!”霍靳川冷著臉呵斥她一句,“把心思都放在腳下的路上,別摔跤!”
時黛:“……”
她突然覺得自己想多了,霍靳川擔(dān)心的也不過是她腹中的孩子罷了,
兩人一個只顧著腳下的路,一個心思滿天飛了一圈又回來了,終于來到秋揚所說的地址,那是一個連門都沒了的兩居室。
從進入樓道的那一刻起,一股潮味始終刺激著時黛的嗅覺,她的眉頭就沒松開過,如今進入兩居室里面,味道稍微小了一些,時黛從房間里看到一盒除味劑,角落里還堆著一個小塑料袋,里面都是各種東西。
秋揚聽到腳步聲跑出來,看到眼前的兩個人震驚不已:“霍……霍總,時小姐,你們來了?”
她窘迫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不安的雙手在身上反復(fù)摩擦,考慮著要不要和霍靳川或者時黛握個手,但思量了半天,還是放棄了。
“明天上午去公司面試!睍r黛也不拐外抹角,她知道讓秋揚順利進入公司就是對秋揚最好的幫助。
秋揚欣喜不已:“真的?”
“嗯,真的!睍r黛點點頭,“八點,我在公司門口等你!
“那好!”秋揚快速應(yīng)下,“時小姐,霍總,讓你們見笑了,你們放心,待我進入公司之后一定努力工作,不會給公司丟人的!”
如今她什么也沒有,唯有提前下保證更加能激勵自己的心。
霍靳川始終一言不發(fā),雖不清楚時黛是怎么認(rèn)識的秋揚,也不知道眼下是怎么一種情況。
一直到二人從爛尾樓里出來,許是路邊的臭水溝徹底的刺激到時黛的嗅覺,她實在忍不住快跑幾步,蹲在路邊干嘔起來。
霍靳川給她輕輕拍了拍后背,棱角分明的面容染著幾絲擔(dān)憂。
“這地方就是這樣,對不起,都是為了我你才來的!鼻飺P內(nèi)疚不已的站著。
霍靳川像是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帕子,帕子有淡淡的香味,遮掩住鼻子剛好可以把異味蓋住。
時黛長長的松一口氣,那股惡心總算消散了。
“我沒事,以后努力賺錢,盡早搬離這里。其實我很佩服你。”時黛欽佩的看著秋揚,在這種地方還能生存下去。
秋揚唇角泛起一抹苦澀,“被逼無奈,總不能餓死?我剛開始來這里的時候,天天把膽汁都吐出來,吃不下飯,餓的兩只眼睛發(fā)黑,晚上睡覺都會被風(fēng)吹進來的臭味熏醒,后來我撿了超市丟掉的過了期的香膏放在房間里,撿超市不要的食物來吃,就習(xí)慣了。”
聽她聊起過去,時黛想到前世的她,出獄之后,也曾經(jīng)這樣艱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