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67章 蒲公英之戀劇組(三)</p>
<p>當然這“床/戲”和其他的“床/戲”不同,這場戲完全是字面意思上的“床/戲”,沒有任何隱晦的加深顏色的意思。</p>
<p>內容就是蒲海和劉月英剛來山村過的第一個冬天,什么都沒有準備,窮的叮當響。而那年山村的冬天又特別冷,村里也特別窮,村民又和他們兩個不熟悉,根本勻不出或者不愿意勻出多余的被子給蒲海和劉月英一人一床。兩人不想凍死就想了一個主意:一起睡。不過也只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村長就想辦法將兩人安排到村民家中,讓他們平安渡過了這個冬天。</p>
<p>一起睡這個主意是劉月英提的,一是冷的受不了,二也是相信蒲海的人品,三也是小姑娘的愛慕之心。這時候兩人已經互有好感,只是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算是戀人未滿。現(xiàn)在周琳瑯和寧遠需要演的就是兩人蓋著被子純聊天的戲,為了達到“激·情·戲”的效果,他們雖然是純粹的同一張床,卻要演出心慌意亂、欲語還休的感覺。要讓看得觀眾一看到這個畫面就面紅耳赤,心驚肉跳,腦補出各種意亂情迷的鏡頭。</p>
<p>聽了寧宇坤的要求,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寧遠和周琳瑯完全忘了尷尬,只想翻白眼。</p>
<p>“導演,你這要求太高,已經達到了形而上學的深度,完全沒法演。”寧遠說道。</p>
<p>“是啊,導演,你這種說法就像是明明寫的清水文卻希望讀者吃出肉味,根本就不可能。”周琳瑯聳聳肩,大大咧咧地說。</p>
<p>這話一出,寧宇坤還沒說什么,寧遠就先皺眉說周琳瑯,道:“我說你平時都在網上看些什么,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什么清水文,什么肉味,怎么聽著這么不對呢。”</p>
<p>周琳瑯一愣,明白剛才好像說了不慎的話,尷尬地對寧遠笑笑,“哈哈哈……誤會。就晃眼看到的,沒辦法網頁上廣告太多。哈哈哈……”</p>
<p>“我看你是作業(yè)太少!”寧遠翻了一個白眼。本來還想教訓周琳瑯幾句——作為朋友,寧遠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墮落——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能暫且記下,以后再教訓周琳瑯。</p>
<p>“您老人家說的對,您老人家說什么都對。”周琳瑯連忙奉承。她可不想招惹寧遠,這位可是周媽媽的耳報神,得罪了寧遠就得罪了周媽媽,為了自己能過個好年,適當的屈膝是必須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總有一天她會把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討回來的。</p>
<p>寧遠瞪了周琳瑯一眼,不想和這個沒心沒肺的家伙計較,轉頭繼續(xù)和寧宇坤掰扯,表示寧·甲方·宇坤的要求太高,作為乙方,他們做不到。</p>
<p>“廢話那么多,演一遍再說!”</p>
<p>這是最后一場戲,更是臨近過年,大部分人都離開了柏樹村。又加之寧宇坤顧念周琳瑯和寧遠的面子清場,現(xiàn)場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沒有其他人。所以,寧宇坤有的是時間和精力磨這場戲。</p>
<p>“你們兩個用心演,爭取能夠在今天完工。要不然我們就加班,什么時候演好什么時候回去過年。”寧宇坤威脅道。</p>
<p>“不是吧!”周琳瑯哀嚎。</p>
<p>“是的!”寧宇坤鐵面無私地說道。</p>
<p>“第xx場第一鏡開始!”</p>
<p>周琳瑯和寧遠化好妝,各就各位。</p>
<p>知青點就兩間房,用以前的村里的破屋改造的,其他時候還好,就是稍微漏風也能堅持。可這個冬天太冷,兩人取暖的只有兩床薄被,又不像北方有炕,真要睡下去,說不定明天就起不來了。蒲海和劉月英裹著破舊的棉襖,待著漏風最少的劉月英房間中,心事重重地聽著外面呼嘯的風聲。房間中放著一個破火盆,里面燒著柴火,橘紅色的火光將兩人的臉照亮,勉強給兩人一些溫暖。</p>
<p>蒲海看了看劉月英,張了張嘴,幾次三番才小聲地說道:“累了一天了,明天還有活,你先睡吧,兩床被子都蓋上。我……我就在房間里,守著火,什么都不干。”</p>
<p>“你不睡?”劉月英低頭,聲音幾不可聞。</p>
<p>“我不睡,看著你睡。”蒲海臉瞬間紅了,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我沒有其他意思,真的!你,你,你如果不相信我,我這就出去。”</p>
<p>說著,蒲海就起身向往外走,劉月英立馬站起來拉住蒲海。</p>
<p>“你去哪里?外面那么冷,你穿這樣薄,出去找死啊。”劉月英罵道。</p>
<p>“男女有別,你睡覺,我在房間里不好。”</p>
<p>“你出了事才不好。想那么多干嘛,這個時候了,人命最重要,其他的都是假的。再說,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大冬天的誰來看咱們。”</p>
<p>蒲海被劉月英拉回了火盆邊,繼續(xù)坐著。兩人又熬了一會兒,劉月英實在熬不住了,咬牙往床上走。</p>
<p>“你,你要睡了?”蒲海說了這話又覺得不對,臉瞬間紅了,趕緊背過身去,“你放心,我就守著火盆,看著火,什么都不做。我以主席的名義起誓!”</p>
<p>“恩……我信你。”劉月英小聲的回答,將兩床被子裹緊,看著蒲海的背影,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甜蜜。</p>
<p>劉月英本以為自己能夠睡著,可是根本睡不著。不僅是因為冷,還因為她聽到了蒲海打噴嚏。劉月英睜眼便看到蒲海瑟縮的背影,她知道任由蒲海這樣待一晚,明天肯定要生病。這個窮地方,冬天生病就是等死,她不能任由蒲海這樣下去。</p>
<p>“蒲海,要不……要不……你……上床來。”劉月英試了好幾次,總算將話說出來。說出第一句最艱難的話,后面的話就十分順暢,“這被子挺大的,兩個人也能蓋,把火盆挪近一點,再多加一些衣服,晚上應該不冷。”</p>
<p>蒲海已經被劉月英的話驚呆了,呆呆地坐在原地,動都不會動。</p>
<p>劉月英心一橫,直接起床,伸手就拉起蒲海,把他往床上推。</p>
<p>等坐到床上蒲海才反應過來剛才劉月英說了什么,立馬跳了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不行,不行,這真的不行。”</p>
<p>“沒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剛才不是以主席的名義發(fā)誓了嗎,我相信你,主席也相信你。”</p>
<p>“可是別人看到……”</p>
<p>“沒有人看到。你不說我不說,根本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再說,我們都是革命戰(zhàn)士,是性命都能托付的同志,不就是睡一張床,怕什么!當年xx過草地時,大家不也是同吃同住。”劉月英給火盆添了一些柴火,挪近一些,然后利索地爬上床睡到了里面,閉上眼,假裝自己睡著了。</p>
<p>蒲海在床邊坐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心想和劉月英說話,又不敢開口。最后,溫暖的被窩戰(zhàn)勝了內心的忐忑,或者說,一種不能言語的期待戰(zhàn)勝了心中的堅持,蒲海將棉襖脫下來蓋在被子上,輕輕地躺上床。</p>
<p>“卡!”寧宇坤得意地說,“好的,就這樣。再拍幾個特寫鏡頭,我們就拍下一場的床/戲。一會兒,你們兩個不要害羞,正常發(fā)揮。放心,我們是正經劇組,絕對正規(guī)操作。”</p>
<p>周琳瑯翻了一個白眼,道:“寧導,你不要再提那兩個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還有,你不要再強調‘正經’兩個字。本來很正常的拍攝,被你一說,感覺真有什么一樣。大家想看就看,房間里人多還暖和。”</p>
<p>“哈哈哈,開個玩笑。馬上就要收工了,大家開心一下。”寧宇坤笑道。</p>
<p>“玩笑不能亂開,到時候被人捕風捉影,我們說不清啊!”周琳瑯無語。</p>
<p>“哈哈哈……”</p>
<p>整個劇組都被寧宇坤和周琳瑯的對話逗笑了。已經是今年的最后一場戲了,拍完就能離開,大家都十分放松。</p>
<p>帶著放松的心情,最后一場戲周琳瑯和寧遠也拍的十分輕松。反正就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微弱的燈光下連表情都看不到,完全通過聲音來表達情緒,這場戲躺在暖和的被窩里面拍,要多輕松有多輕松。</p>
<p>周琳瑯本以為拍完就完,沒想到寧宇坤什么都不說,就這個場景就連續(xù)讓他們拍了五遍。沒說哪個好,也沒說哪個壞,甚至還讓他們自由發(fā)揮動作和語氣,唬的周琳瑯和寧遠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寧宇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還以為自己出錯了,一次比一次認真,一次比一次用心揣摩劇本。</p>
<p>不過他們也不生氣。被窩里面十分暖和,躺著也舒服,不就是多念幾遍臺詞嘛,根本不是事。至于尷尬,哈,他們兩個還真沒覺得。說白了,心中一片坦蕩,怎么會覺得尷尬。不過就是有時候在被窩里不小心碰到對方有些尷尬,但也是一會兒,很快就過去了,誰也沒有放在心上。</p>
<p>“卡!”寧宇坤宣布,“完工!”</p>
<p>“耶!”劇組一片歡呼,終于趕在今天拍完了。</p>
<p>“場務,組織大家上車回吳縣。今天我請客,貴賓樓,大家不醉不歸!”</p>
<p>“導演萬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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