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前,村里的人都來了,雖然表情很復雜,有的笑顏、有的愁眉苦眼;隱約能看見,山峰有個人影,隨后滿山狼嚎,我伸出手搖了搖。
一是打招呼,二是寬慰后面的村民,一切都還安好。開車的正是昨晚唯一活著的青年,狼嚎的影響差點翻車,好好歡送差點變成送葬,嚇得我不輕。
“給你一個結交狼妖的機會,對你只有好處。”我對青年說:“他肯定會拜訪村長商量兩不相犯的細節(jié),那時你去對他說,讓他派部下照顧照顧念念的祖屋,到時我歡迎他來WH。告訴他四個字,地上有先。”
狼妖肯定懂這個四個字是什么意思,跟我們地仙做朋友,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結交地府的人。并非一時好心,只是回饋青年送的鞋子,不然真是有得我受了。
火車站我對青年說:“你照顧下念念,我去上個廁所,然后買票。”
“大師,我去買票吧,村長吩咐了的!”他準備去售票廳。
“不用,不缺錢。”說完就走了。
之所以獨身離開,是有事吩咐薛明山:“安檢的時候你干擾一下,不然說我倒賣文物就不好了。”還是以防萬一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我對青年說:“記住我說的話,以后多做善事。”
青年走后,看到薛念坐著直抖腿,我慚愧的說:“我是哥哥,別總這樣害羞。走,我?guī)闳バl(wèi)生間。”
盲人去廁所還真是不方便,很多時候我都不能陪著。還好這里有殘疾人專用的,我可以陪著進去。
出來后,薛念紅眼淚滿的說:“哥,你以后會不會嫌我麻煩了,不要我了?”
“傻,既然是哥哥,怎么會不要你呢!”我寬慰她。
她趴在我身上,說:“那你干嘛迫不及待的要幫我找男朋友?”
呃…我能說自己有點命犯孤星的征兆嗎?只能說:“我說的是以后,你總得嫁人的啊。你放心,隨你心意,你不喜歡的我們不嫁。”
等了兩小時才上車,都下午了。回到WH后有得忙活了,第一件事是得搬家,然后還得把很多工具標上點字,比如烹飪用得調味料。沒辦法,她非得自己做飯,還得去買個電磁爐,那樣安全。最后就是幫她買衣服,她的衣服都太陳舊了,特別是小褲褲和內衣,都如枯葉了,要不是我阻止她帶衣服,都不知道。
一路還是平安的,臥鋪也是空蕩蕩的。唯一心里不安的就是萬妙止,一個電話不打是什么意思?跟我一樣賭氣?
不去想了,收獲還是滿滿的,最大的收獲就是自身實力的大幅度提升,簡直是鯉躍龍門。現(xiàn)在都不用關陰陽眼了,反正也習慣看到魂魄了。是人還是鬼,這點還是分得清的,不會鬧出笑話。
…… ……
“念念,我去找找房子,今晚暫時在這住一宿。”回到家后,我得開始忙活了。
最后該是決定住到武大茶港小區(qū)附近,在那里學的美術,有太多青春的記憶,而且還在東湖邊上,沒事可以帶薛念去吹吹風。
被叫來幫忙搬東西的王典看到念念后,問:“沒聽說你有妹妹眼睛失明啊?”
“這又不是開心的事,我難道還到處講?”我也不知怎么跟他說。
“那你有得操心了,把我電話給她,萬一你不在時她得有個照應。”只有真兄弟才會設身處地的為自己著想。
于是,薛念就稱呼王典“典哥”了,其實她的年齡大一些。
這都是第幾次搬家了,真是累人。最累的還是陪薛念買衣服,還好王典一旁做參謀。女孩子的衣服,特別是春夏裝,都主款式,不主價格,時常換所以沒必要買多貴的。薛念不同,她失明,所以還是全買品牌的好一些。
“你對你這個表妹比對章玥都還舍得啊。”王典感嘆,他看姓氏不同,就以為是我表妹了。
“典哥,章玥是誰?”薛念問。
王典看了看我,說:“你不知道?你哥的女友,去年溺水沒了。”
是啊,沒了。悶得慌,我想去抽根煙。
亞貿的晚上依舊如此人滿人泛,不過以后不一定了,聽說在建一個更大的“光谷步行街”。
安全出口的樓梯口,抽煙的我竟然燙到手了,原因是剛才看到一家五口經(jīng)過。老人額頭黑線,中年男子額頭藍線,婦女額頭黃線,兩個孩子綠線。
我丂,這一家上輩子是不是萬人屠啊,這輩子這么慘。不行,這是大災難,得離這一家人遠遠的,所以必須趕快離開。
“不用再試了,這兩件全部打包。”我對售貨員說。又說:“典,我們趕快離開這里。”
“怎么了?出去一趟見鬼了?”王典看我神色慌慌。
確實見鬼了,兩個孩子附近確實有鬼魄。我倒是可以去趕走它們,可潛在的妖靈和想害男主的人都沒露面。這種一家老小橫禍的背后肯定有陰謀,說不定就是禪炏。
好不容易跟禪炏斷去關聯(lián),我可不想再惹上去,何況現(xiàn)在還有看不見的薛念。
“聽我的,走。”我懶得解釋,王典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沒想把他卷進來,安全健康平凡的活著比什么都好。
走出亞貿,王典問:“你不是說還要跟她買內衣的嗎?”
薛念紅著臉說:“改天再買也行的。”
“沒事,外面也有很多內衣的店子,過馬路幾步就到了。”
王典嘀咕:“買了還得走回來吃飯,何必呢。”
“哎呀,走吧。”我有點煩躁了,又不能解釋,只得說:“街道口那邊有家四季春魚樓,味道不錯。”
魚樓二樓,我呼了口氣,害怕極了。并非是自己怕死,而是擔心王典和薛念出什么事,身邊再死人,我真得進深山避世了。
我丂!眼睛就瞟了瞟,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這一家人怎么回事,也來這里吃飯?還陰魂不散了。
“怎么回事?怎么臉色都發(fā)白了?”王典看出我不對勁。
“哥,你沒事吧,是不是病了?”薛念伸出手去摸我的額頭。
“沒事,可能是餓了。”舉措不安是必然的,不能讓他們知道,小心就好。
“那就加個湯,先暖暖肚子。”王典招呼服務員過來加了個菜,又說:“得換手機了,現(xiàn)在都開始用觸屏的智能手機了。”
手毛線,命都在懸崖邊上,誰還有心情關注手機。像薛念只能用按鍵的手機,除非把眼睛治療好。
觸屏的智能手機,在首都看到很多人在用,當時覺得很新奇,也沒去問。越問越顯得自己鄉(xiāng)巴佬,面子問題很重要。
“開吃吧。”烤魚上來了,我和王典喝白酒,薛念喝酸奶。最期望的就是那家人別在這里出事,特別是額頭藍線的,有人要害他,誰知道用什么方式。
現(xiàn)在的我,不怕鬼魄妖靈,就怕僵尸和人。
“大力有跟你聯(lián)系嗎?”王典問我。
“沒呢,那天以后就沒聯(lián)系了。他們肯定來過WH,租房的東西都搬走了。”說到田力,我猜測他家的事有點類似趙曉家。
程華的死可能跟鬼魄有關,但田力家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估計是家宅問題,比如曾經(jīng)埋酒時觸動了什么,又或是挖酒時傷害了什么,也許是破壞了風水。
王典嘆了口氣,哀傷的說:“以前那么多人,現(xiàn)在就剩我們兩個了,物是人非啊。”
“喝吧,感嘆那么多做什么。還物是人非?到處都開始拆了,馬上就要物非物、人非人了。”
“你畢業(yè)后打算做什么?”王典問。
“再看吧,論文寫好再說。”不想告訴他開公司的事,以后還是盡量少聯(lián)系。薛念自身有混沌正氣保護,應該影響不大。就像跟著那兩個孩子的鬼魄,現(xiàn)在躲在角落里不出來,就是因為薛念。
“快點喝完吃飯吧,早點回去,家里還得收拾打掃。”我一口喝了剩下的。不得不催他們,因為看到那家人額頭上的線條在抖動。我有預感,要出事了。
“典,過來,快。”王典背對著樓梯口,而剛剛薛念跟我說有很多人在上樓,老板攔不住。
“干什么!”王典被我吼得莫名其妙。
“過來就是。”我伸手一把拉住他,硬是扯了過來。
“我丂,你力氣這么大…我艸,怎么回事?”他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十多個人拿著大馬 刀,兇神惡煞的。
“看什么看,老老實實吃飯。”領頭人一聲吼,對著那家人喊了一聲:“就是他們,不分老小,砍。”
小孩在哭,婦女抱著倆孩子縮在角落,老人和中年男子拿著椅子去擋。
“爸爸、爸爸…爺爺…”兩個孩子哭喊。
“救命啦、救命啦…放過我們吧…幫忙報警…”婦女剛開始在呼喊,后來直接拿著旁邊的撮箕沖了上去。
她的男人不知中了多少刀,依舊不讓這群人越過那一道沖向孩子的防線;她的公公已經(jīng)倒下了,頭上、臉上、胳膊上、以及背部都是血跡和鮮紅的傷口。
“主要是那女的和兩個孩子,快點。警察快來了,辦不完都沒好果子吃。”領頭人又是一吼,一腳把渾身血流不止的中年男子蹬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