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妙止說了這么久也沒說怎么解決,我急了。
“你跟她家人熟嗎?去了你又能怎么解決,還不如先守著她,再找個時間和她一起回去看看。”萬妙止提議。
守?這個怎么守,根本防不住。又不是防刺客殺手,還有封閉隔離起來保護。不過他這句話提醒我了,我們不能去,別人可以去。
“阮沁!”我喊道。
萬妙止左右張望,見到阮沁突然冒出來后,嚇了一大跳。驚呼道:“你養鬼啊!”又說:“聽你念真武妙經以為你是全真那派的,沒想到你也是太一派,養鬼可是技術活啊。”
全真個鬼,當然,肯定不會告訴他我是地仙一派。
“阮沁,你幫我去趙曉的家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害她,又是用得什么方法。”沒理會萬妙止,繼續說道:“我給她電話,你追著鎖定位置過去。”
阮沁看了萬妙止一眼,點了點頭。
“喲!舍得給我打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忘了那一起歡樂的日子了,是不是覺得我妹妹無趣,想找我了?”趙娜一接我電話就是調侃誘惑,這人真的有病了。
“你對趙曉做了什么?她可是你妹妹!”對這個女人已經反感到極致了。
“你都說她是我妹妹了,我能對她做什么?莫名其妙。”她依舊一副調侃的態度。
“我告訴你,趙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不想跟她再客氣了,說完就掛了電話,阮沁應該感應到地方了,這幾句話夠了。
“我們現在去醫院跟著嗎?”萬妙止問我。
“旁邊有個奶茶店,我們去那里坐一會。她不喜歡我去醫院,主要是去醫院也不能時刻跟著她。”
心情十分不安,奶茶都咽不下去。萬妙止卻樂悠悠的喝著奶茶,還不停的說路過的女孩誰誰誰漂亮,誰誰誰條子好。
“你沒什么打算嗎,就準備這樣過下去?”我忍不住問他。
“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歸來飽飯黃昏后,不脫蓑衣臥明月。”這家伙還背詩來了。
“牛!還會唐詩啊。”越來越佩服這家伙了,無論怎么樣的現狀他都有勇氣面對生活。
“哈哈…我也就會念幾首呂洞賓的詩。”他還謙遜起來了。
我想了想,說:“這首詩嘛,意思不就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遠方的詩和田野’嗎!你倒是安然啊,我沒這個命。”
“你說的啥玩意,什么茍且、田野的,我不懂。”又說:“你對生活的欲望太多了,不懂得滿足,所以活得累。”
是的,有欲望才會有煩惱,有煩惱是因為顧忌,有顧忌就會有害怕,害怕就會讓人累。
“你們怎么還在這里?”趙曉的聲音傳來,她站在門口,還有她一個同事跟在身后。
看著她們拿著急救藥箱我就不懂了,問:“喝杯奶茶就走,你們護士還出診?”
“旁邊有戶人家請醫生去出診,我們拿點藥過去。”說完就往外走。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吧!”看著她要走,我趕出門,萬妙止也跟著。
“去干嘛?又不是去喝茶,馬上就轉正了,別搗蛋。”她止步回頭說道,表情非常嚴肅。
看著她和同事離去的背影,我挺難受的,怎么越來越冷漠了。
沒有多少步她又是回頭看了我一眼,還是頭發飛揚、微微一笑。
萬妙止看著她們拐彎不見后,又拉著我回到了奶茶店說:“再坐一會吧。”又對店老板說:“再來一杯,他給錢。”指了指我。
付了錢我問他:“你沒覺得不對勁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就是看不出來。
“有啥不對勁,你就是不安心罷了。比起這個,你還是等那個女鬼回來,看看是什么原因,我們也有個準備。”
店老板聽到萬妙止的話,猛然抬頭嚇了我一跳,看著他一根頭發垂落在吧臺上。萬妙止訕訕的解釋:“女鬼是一個人的外號。”
“對了,我知道是哪里不對勁了。”我跳起來說道:“一直沒有起風是不是!可她每次回頭都頭發飛舞著,這是一種預警啊!”
“快去看看,聽說前面煤氣罐爆炸,好大的火,兩三樓燒著了。”幾個路人從門口經過。
“完了,肯定是趙曉出事了。”我拔腿就跑。
萬妙止后面追趕著:“慢點…等等我啊!”
…… ……
水火無情,它們不同于魑魅魍魎,鬼邪妖魔的,我和萬妙止再怎么精通術法,也難抵擋這滾滾濃煙下的熊熊烈火。
“不行,你不能進去,太危險了!”樓下萬妙止死死那著我,也有其他人勸阻我。
這是一棟老式樓房,六層樓高。爆炸的是二樓,現在火焰已經蔓延到四樓了。五樓已經被濃煙籠罩,而六樓上面是沒有天臺的,也就是除了消防車來,上面的人除了跳樓就只能往下沖。
“放手,別拉著我!不上去我會后悔一輩子。”我大叫,心里難受。心里設想很多遍趙曉出意外會在哪,總是覺得會在長江,趙娜說得跳江種入內心太深了。
萬妙止從后面摟腰抱著我,喊道:“你不進去會后悔一輩子,讓你進去了我會后悔一輩子。別忘了你的家人,你有想過他們嗎?”
一旦有了顧忌,沖動的熱血就會冷卻。火有時候比水更可怕,特別是那滾滾濃煙。
慌忙拿出手機:“曉曉你現在怎么樣?”跑來時就打過電話,當時她們在四樓,正往五樓跑。
“砰!”又是一聲巨響,從四樓傳來,玻璃碎片從空中落下,像冰雹一樣,圍觀的人群紛紛后退跑開。
“喂!啊…火燒上來了,怎么辦?”趙曉的聲音。
“五樓不安全,快上六樓,也不知消防車來了沒有。快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幫我抬一下我爺爺…”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接著傳來趙曉的聲音:“我手機…妘夕…”這個時候竟然把手機搞掉了,感覺還是上樓時。
“六樓?”我看了看上面,說道:“道友,你看!我們可以從圍墻旁邊那棟樓上去,復式樓可以跑到樓頂瓦上跳過來,我們去接應。”
萬妙止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我掙脫開他的胳膊就往旁邊的樓棟跑。他在后面追著喊道:“不行啊,情況不對,起風了,風往那邊在吹啊!”
才上到三樓,差點被撞到六次,這棟樓的人們都在紛紛下樓,大多數是老人還有小孩,還有些穿著睡衣的妙齡少女。
“哎喲,妹子!你慢點,撞疼我了。”萬妙止在后面叫著。
上到四樓沒什么人了,萬妙止趕上我說:“這附近肯定有上次那樣的KTV,你看剛才那么多妹子,身上全是風塵氣息。”
去你大爺的,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關注妹子,正一派道士都這么好色的嗎?再說了,這里離小東門近,那里有條街都是唱歌的,當然多了。
“等等!”他拉住我:“這邊越來越熱了,濃煙也越來越多。以防萬一,搞條濕毛巾戴著。”
有道理,感覺大火真的燒過來了,難怪都往樓下跑的。
有很多人都驚慌著沒關門就跑了,我們隨便進了一戶人家,跑到衛生間拿毛巾。
“啊…!”樓下傳來人們的尖叫。
萬妙止把頭伸出窗外說道:“道友,旁邊有人跳樓了,不止一個!”
“什么!”我用濕毛巾遮著臉,墊著腳從他頭頂往外看。
不是趙曉,長呼一口氣,心里剛才慌得厲害。
“走,上五樓!”這種情況我越發心急,看到樓上路上躺著的幾人,仿佛看到了趙曉。
才剛剛上五樓,四樓大量濃煙冒來。
“完了!樓下起火了,也不知是三樓還是四樓。道友,我們現在下去還來得及。”萬妙止又問道:“你有沒聞到一股糊味?像是韭菜炒雞蛋炒糊了的味道。”
“別說話,你聽。”我好像聽到什么聲音。
“這層樓還有人,是小孩的哭聲,快找找!”萬妙止這會特別積極了。
小孩嗎?我望了望六樓,不由的一陣煩躁,跟在他身后去尋找小孩。
最不喜歡這種筒子樓了,像學校寢室一樣,原來估計就是什么單位,后來被人改了。把辦公室做成單間,又或是打通后裝修成兩居室。
“有人嗎?開門!”哭聲是從我們面前的門內傳來的。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打開了門,揉著眼睛哭著。
“小妹妹你爸爸媽媽呢?家里還有誰?”萬妙止在門口問。
問你大爺的,有大人在會不跑?剛才的哭聲也不是小女孩的,我直接進門四處打量。
我去,還一個小奶娃,估計七八個月大,這就真是蛋 疼了。
“怎么搞?”萬妙止看了看我懷中的小奶娃問道。
“唉,沒得選擇啊!”心中滿是悲涼:“給我找床被子打濕頂著,你照顧她,我們沖下樓!”即便心中萬分想上六樓,可實在不忍心。
我去,你大爺的,讓你打濕,不是讓你灌水,這冬天的被子真是厚,好重。
抱著奶娃,正欲出門,腦中突然傳來聲音:“別出門!速度,蹲下,快!”
這個時候蹲下,那是…
“萬妙止,快趴下!”我裹著奶娃迅速蹲下,實在不好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