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法尊如今與自己再商量,并沒有命令自己。
自己的神魂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完全可以直接命令自己出手的,而那時自己還不得不服從,現(xiàn)在,總還是自主動手,總有一點回旋余地……長嘆一聲,平霄云不得不作出決定,先保住寧天涯再說。縱身而出,在半空如同一朵黑云,正面迎向?qū)幪煅模骸袄蠈帲∥矣性捙c你說。”
寧天涯大怒喝道:“平霄云,為何連你竟然也要倒行逆施起來?我真看錯了你!”
平霄云面容糾結(jié),道:“老寧,你不懂的,你……”
突然間臉色一陣莫名猙獰,暴喝一聲:“寧天涯,納命來吧!”縱身而上。
他的瞳孔中,隱隱一縷縷黑氣不斷凝聚,卻是被法尊強制下了命令,不讓他有跟寧天涯說話的機會。
寧天涯見平霄云嘴上說得好聽,突然痛下殺手,不禁更是大怒,挺身迎上。
寧天涯現(xiàn)下雖然已經(jīng)不是法尊的對手,但一身實力仍可列入當(dāng)世前三之?dāng)?shù),平霄云雖是兩萬多歲的老怪物,單論實力,卻還是要遜色寧天涯一籌,但寧天涯要在三招兩式之間取下他,卻還是不行的!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揍他!打死這個老王八!嘴上說好聽的,手下卻偷著動刀子,就不是個好東西,打死他,不用給我面子!”
從寧天涯背后突然伸出一顆粉妝玉琢的小腦袋,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注視著平霄云,半晌后居然老氣橫秋的說道:“老寧,這家伙貌似有些不對勁,未必不是好東西……”
寧天涯此刻已與平霄云戰(zhàn)至不可開交的地步,道:“怎么不對勁?那里不對勁了?”
突然一聲異常強烈的劇烈爆炸從后方傳來,這一瞬間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幾近失去了知覺。
卻是諸葛家那位碩果僅存的九品至尊終于在支撐不住的時候,選擇了自爆。
自爆之余,戰(zhàn)場中空出來好一大片空地!
夜沉沉等人齊齊爆發(fā)出一聲悲憤欲絕的怒吼。
此刻,天空中的璀璨雷光終于散盡了。
中都城內(nèi),一個沉穩(wěn)更隱含威嚴(yán)的聲音瞬時響起:“法尊!讓你的人停手!”
隨即就是“忽”的一聲,整個上空突然間刮起一陣暴風(fēng),之前滿天遍布的烏云,在一瞬間之內(nèi)已被吹得干干凈凈!
遠方的天空,出現(xiàn)了十幾個小黑點。
下一刻,這些小黑點已然猛地出現(xiàn)在戰(zhàn)陣上空,卻是十四個人聯(lián)袂而至。
這一行的人數(shù)并不多,一共只得十四人,但這十四個人帶起來的氣勢,卻將滿天烏云同時驅(qū)散!不知道飛到了何處去。
單只是這份聲勢,就已經(jīng)讓所有人都震驚莫名!
如斯聲勢,豈同凡響,寧天涯到來之時,氣勢無兩,與之相比,至多也就大致相當(dāng)而已,而寧天涯只得一人,這里卻多達十四人,竟有十四個不下于寧天涯的人聯(lián)袂而至?!
甚至還有超出?
在這十四個人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
夜沉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閃過一絲安心,突然喝道:“君家后人!”
混戰(zhàn)中,君惜竹聽到此言本能回頭觀看,只見夜沉沉與諸葛蒼穹還有石咆哮這三個人同時縱身而起,懸浮在半空中,凝望著自己。
蔚公子身形如電,在君惜竹周圍一陣疾速游走,所有妄圖靠近的執(zhí)法者,都被他毫不留情的一一殺死。給君惜竹制造出一個相對安全的對話環(huán)境。
“老夫便是夜家始祖夜沉沉,九千年前,老夫親手策劃、制造了君家慘案,此舉乃是喪心病狂,忘恩負義之舉,老夫本心,也是至今耿耿!今日,得見君家后人尚存人間,果然是天公有眼,老夫死也無憾了。”
“今時今日,便在此地,將欠下的血債,還給君家!”夜沉沉大吼一聲:“老夫便以整個夜家償還此血債,可能稍償君家血仇之恨?!”
諸葛蒼穹愴然大笑:“還有我諸葛蒼穹,當(dāng)年之事我也是主謀之一。今日愿以這具殘軀償還血債,去向君叔叔在天之靈請罪!”
“我石咆哮,今日在此償還此血債!”石咆哮大聲叫道。
隨即,兄弟三人彼此相視一笑,均看到對方眼中的從容和堅決。
中都城門口處,一人流星一般的飛出來,口中凄厲萬狀的大吼大叫道:“大哥!不要啊!”
來人正是凌暮陽,在楚陽等人突破之后,修為都已經(jīng)遠遠的超過了凌暮陽,楚陽等人雖然更早一步到來,而凌暮陽卻還是晚到了片刻。
片刻之差,事實已就!
凌暮陽這邊才剛剛趕到城門,就聽到了夜沉沉的大吼,不由得心膽俱裂,竭盡全力,拼命趕來。
夜沉沉臉上露出來一絲溫暖真摯的笑意,道:“暮陽,以后你若有機會見到咱們的父輩,就說我們早已夭折……這丟臉的事情,千萬莫要傳了出去,貽羞祖宗。”
諸葛蒼穹與石咆哮兩人同時點頭微笑:“兄弟,拜托了。”
隨即,在凌暮陽撕心裂肺的大叫聲中,高空中的三個人分做了三個方向,向著執(zhí)法者人群最密集的地方?jīng)_了下去。
“做錯了事,終究還是要付出代價的!欠人的,始終是要還的!”
夜沉沉大笑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天地之間,久久不絕。
下一刻,三聲強猛到極點的爆炸轟鳴,就匯聚在一起響起。
轟!
轟轟!
一陣陣煙塵隨之揚起,方圓千里遮天蔽日!
合共三位九品至尊一起自爆,在這等密集的戰(zhàn)場之中,那里還來得及分什么敵我,自爆之余,有超過十萬之?dāng)?shù)的雙方人手隨之而去。當(dāng)然,其中還是執(zhí)法者方面的數(shù)量更多,大約是七三之比。
天地間,突然陷入一片寂靜!
戰(zhàn)場之外,正在狂奔的凌暮陽突然間猛地呆住,隨即一下子摔倒在地,一個九品至尊,一個當(dāng)代絕頂高手,竟會在奔跑之中,失足摔倒!
而且摔的狼狽不堪!
然后,凌暮陽呆呆的坐了一會,突然間雙手捂住臉,放聲大哭。
楚陽等人剛剛才到了戰(zhàn)場上空,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爆炸的余波對他們幾人當(dāng)然沒有影響,但他們卻也不曾想到夜沉沉等人居然在強援到來,已經(jīng)能夠保住性命的情況下,居然還是發(fā)動了自爆!
“他們不想承受我們的恩澤,更不情愿在我們庇護之下活著。”莫天機是何等的玲瓏心腸,瞬間已經(jīng)推測出來了原因始末。
楚陽等人唯有長嘆唏噓。
人群中,大仇得報的君惜竹心下并無幾多快意,眼神反而有些迷惘,只憑本能胡亂砍殺著,突然感覺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虛幻。
既然如此,何必當(dāng)初?
自己付出了一切,來做這件事情,僅有的希冀就是為了復(fù)仇,就是為了重震家聲;但,就在自己剛剛看到希望的時候,仇人卻全部都消失了。
這種結(jié)果讓她生出一股極端的失落感。
你們既然心中愧疚,當(dāng)初又何必要做那件事?
難道我這么多年的拼命努力,就只是為了今天來看你們自爆嗎?
見她神智有些恍惚,蔚公子唯有更加緊密的出手,擋住外敵,不讓她受到傷害。
這會的君惜竹只憑本能應(yīng)敵,只要隨便一個高階至尊就可以輕易取其性命,蔚公子如何不小心應(yīng)付。
遠方,法尊瀟灑地站起來,然后一步跨出,卻已經(jīng)到了虛空之上,與楚陽等人面對面而立。
“楚陽,當(dāng)代的九劫劍主,恭喜你神功大進!”法尊有些嗟嘆的說道。
“還不讓他們住手?”楚陽憤怒地說道:“難道你打算讓九重天的武者,全部都死絕么?你到底是否知道你在干什么?”
法尊微微搖頭,和煦的微笑:“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楚劍主,其實你只是有所不知而已,九重天這些高層武者,沒有存在的必要。死干凈死絕了,才是最好的。”
這句話一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勃然大怒,氣氛陷入一觸即發(fā)的邊緣。
舞絕城卻是上前一步,制止了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出手的眾人,目光有些復(fù)雜的望著法尊,沉聲問道:“何出此言?”
還是舞絕城,飽經(jīng)世情,在這等微妙局勢之下穩(wěn)住眾人情緒,沒有即時開戰(zhàn),更向法尊發(fā)問,一問究竟。
法尊微笑,嘆息,搖頭,然后說道:“各位,九重天,自從十萬年前一場空前巨變,一直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太不平衡了。”
“尤其是執(zhí)法者方面,可謂已經(jīng)是腐朽透頂。一個國家的政權(quán),充其量也就只能維持?jǐn)?shù)百年的光景,就已經(jīng)糜爛不堪。更何況是執(zhí)法者已經(jīng)執(zhí)掌大權(quán)十萬年?”
此言方出,楚陽與莫天機兩人臉上露出了沉思之色。
“自古以來,物競天擇,強者為尊;這一條定律自然是正確的,但隨著人口越來越多,卻已經(jīng)漸漸的不適用。越強的人,為禍越多,愈甚!”
“還是執(zhí)法者,在我執(zhí)掌法尊的一萬多年歲月之中,親眼見到了執(zhí)法者是如何的驕橫,如何的欺凌弱小。現(xiàn)在執(zhí)法者已經(jīng)是真正的糜爛到了骨子里,那種風(fēng)氣已經(jīng)傳承了十萬年歲月,想要改變,談何容易?如何能辦到?我也曾嘗試,也曾努力,卻始終徒勞無功,全無收效!既然注定無功,那么……徹底毀滅是最好的!”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