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尊淡然苦笑:“要是真是我做的,布兄找我出氣,倒也無可厚非……問題是,不是我做的。而我,也正在追擊那個人……”
布留情見法尊竟然肯拉下面皮解釋,倒不好意思故意污蔑了。因?yàn)榉ㄗ鹋c這個白衣人同時追出去,布留情分明是看到了的……氣悶悶的道:“此人是誰?”
“沒看清楚!”法尊沉沉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的修為,絕不在你我之下!而且……其速度,還要超出你我!”
布留情怒道:“廢話!他要是不如我們,早被你抓住私吞了;他要是速度不快,也早被我們追上了……你當(dāng)了一萬年多的法尊,就這么習(xí)慣了說廢話么?”
法尊毫不動怒:“布兄,你知道我說的是實(shí)情。”
“我是問你,此人身份?”布留情怒道。
“不知!”法尊搖頭。
“不知?”布留情與月聆雪都是一驚。
普天之下,最強(qiáng)大的情報網(wǎng)絡(luò),就掌握在法尊手里!甚至,里面有每一位王級的資料!執(zhí)法者的資料庫,每三天清理一次消息。只要有重大變化,會在第一時間呈報法尊知道。
所有至尊以上高手的資料,一天清理一次,而且立即呈報法尊!
若是連法尊也不知道這人的來歷,那可真神秘了。
“在九重天,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人才對。”法尊吸了一口氣:“總而言之……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存在。這才是最值得奇怪的事情。”
“是的。”這一次,連布留情也是連連點(diǎn)頭。
在這個世界,所謂的隱士高人,絕世高手,一出手天下震驚……根本不存在。
因?yàn)橐粋人練武,總要修煉,修煉一段時間之后,就需要戰(zhàn)斗來提升,不管是技巧,還是領(lǐng)悟,在生死戰(zhàn)斗之中領(lǐng)悟的,永遠(yuǎn)要比自己一個人悶頭修煉要多的多。
根本不能相比。
層次越高,越是如此。閉門造車的練功,絕對不會成為高手!更不要說成為布留情這種層次的高手!
所以,只要是高手,一般都絕對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俠以武犯禁,便是如此原因。
但,這人只要在大陸上出現(xiàn)過,戰(zhàn)斗過,執(zhí)法者就會有他的資料。
如今,法尊說絕對沒有。
那就是說……此人的身份,肯定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也一定是高手!”布留情冷冷道:“而目前這樣的高手,只有你們執(zhí)法者和九大家族才會有!”
這句話,法尊倒是沒有反駁。
他也正在懷疑這個可能性。
若是九大家族的人或者是執(zhí)法者的人……那么,這件事對與法尊來說,甚至比對楚陽還重要!
因?yàn)檫@就表示著,在某一個方面,已經(jīng)失控!
“有可能!”法尊淡淡點(diǎn)頭。
布留情盯著他看了半晌,終于沉沉道:“法尊,你今天很軟弱,一直順著我說話,為何?”
法尊長長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曾經(jīng)的兄弟好友,在這幾天里,立即就會變成生死仇敵……我心中,惆悵!不想與人和人爭辯什么。”
他的目光很是復(fù)雜的看了看沉默地站在一邊的月聆雪,道:“月兄弟,有幾句話,我想與你談?wù)劇!?
月聆雪心中也有些壓抑,道:“不錯,我也正想與你一談。”
布留情目光閃動,淡淡道:“法尊,有什么話不能在這里說?莫要逼我揭破你的最大秘密!”
法尊淡淡的一笑:“布兄若要揭露,何必等到今日?我與月兄弟一萬多年交情,難道,如今生死之戰(zhàn)之前,連一談的資格,也要被你監(jiān)視?”
這句話說的平淡,但詞鋒銳利。
布留情毫不讓步,道:“但你們的談話,要在我的視線之內(nèi)!”
只有他知道,現(xiàn)在的法尊,并不是東方霸道!而是一個矢志復(fù)仇的靈魂!
唯恐月聆雪上當(dāng),所以堅決要求。
法尊苦笑,道:“好。”隨即向著月聆雪:“月兄弟,你我且來這邊。”
當(dāng)先往一邊走去,飄出數(shù)十丈,就停下了身子。月聆雪白衣飄飄,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眉頭緊皺,臉色深沉復(fù)雜。
大雪彌空,此刻一丈之外,已經(jīng)視線困難,出去了幾十丈,已經(jīng)根本看不到人影。但神念依然可以鎖定。
布留情哼了一聲,法尊分明有些取巧。
若在平時,數(shù)十丈自然在視線之內(nèi),但如此大雪,怎么能看得到?
那白衣人灑然向前,淡淡一笑:“布兄,咱們……談?wù)劊俊?
布留情皺了皺眉,嘿嘿冷笑:“你,不是法尊的助手吧?”
白衣人呵呵一笑,有趣的道:“何以見得?”
布留情瞇起了眼睛:“舞絕城!莫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你若要戰(zhàn),我會奉陪;你若不戰(zhàn),我也要找你一戰(zhàn)的!”
白衣人正是舞絕城,對于布留情居然認(rèn)出了自己,不由有些詫異,呵呵笑道:“布至尊的脾氣,果然如傳聞一般。高明的很,居然能夠察覺我的氣息?”
布留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隱藏氣息我并沒有察覺;不過,你卻隱藏的太妙了……我布留情沒什么大智慧;卻有一顆劍心!”
“劍心……”舞絕城重復(fù)了一下,瀟灑的笑了起來:“布兄,九尊補(bǔ)天之后,舞某便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的劍心。”
布留情冷銳的一笑:“隨時候教。”
舞絕城瞇起了眼睛,道:“按照時間,寧天涯這時候也應(yīng)該趕到天機(jī)城了……為什么還沒有來呢?”
布留情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目光凌厲的看著舞絕城:“你什么意思?”
舞絕城淡淡道:“法尊去邀約風(fēng)月夫婦一戰(zhàn),九尊補(bǔ)天之后,了斷前因后果恩怨是非。布兄,相請不如偶遇,你我不妨在那時候,也了斷一下因果!”
他微微地笑了笑:“與……寧天涯的因果。”
布留情狠狠的笑了起來,一字字道:“寧天涯怎么了?”
舞絕城淡淡道:“九尊補(bǔ)天之后,你會知道的。”
布留情身上劍意縱橫,凌空飛舞,兩眼目光,也化作了睥睨縱橫的長劍:“舞絕城,現(xiàn)在與我一戰(zhàn)!”
舞絕城搖頭:“不到時候;屆時,前塵恩怨一同了解。也讓我看看,這并列天下第一的劍中至尊,究竟有什么本事可稱為天下第一!”
布留情緩緩點(diǎn)頭,一字字道:“你會看到的!你會看到的!我也要讓你知道,晨風(fēng)流云的名頭,嚇不住人!”
舞絕城的目光也凌厲了起來:“是么?”
“當(dāng)年九劫,更嚇不住人!”布留情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道:“舞兄,其實(shí)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仗著祖輩余蔭,作威作福,沾沾自喜的人。”
舞絕城淡淡道:“是么?”
布留情用力點(diǎn)頭:“是的!當(dāng)年,宇內(nèi)起晨風(fēng),天外蕩流云,何等威風(fēng)?那真是席卷九重天,縱橫天下,無人敢直視!但……數(shù)萬年后,一切早已時過境遷!若是其子孫還在拿著這兩句話在江湖橫行……你說,這是不是很丟人?這是不是大笑話?是吧……腐朽了數(shù)萬年的招牌,舞兄,你說……還喊個什么勁兒?這他媽的,不是挖墳么?”
舞絕城重重的喘息了一聲,兩只手緊緊地握了起來,聲音如同地底寒風(fēng):“布兄,三天后,你就會看到這兩句話的威力!”
布留情嘿嘿冷笑:“這一點(diǎn),我無比的承認(rèn);晨風(fēng)與流云的功夫的威力,我是會硬抗的。但我卻擔(dān)心……我不一定看得到舞絕城的威力!”
舞絕城目光死死的看著他,太陽穴青筋跳動,一字字道:“布兄,你會看到的!三天后,不遲。這三天里,布兄你要養(yǎng)精蓄銳才好!屆時……”
“屆時晨風(fēng)與流云就要絕后了。”布留情步步緊逼:“你別叫舞絕城了,你改名吧,叫舞絕后!”
刷!
舞絕城鞭子猛地飛舞而起,再也忍耐不住,就要出手!
布留情連連逼迫,等的就是此刻,一聲長嘯:“九劫定力!不過如此!晨風(fēng)后人!不過如此!舞絕城,看來你大戰(zhàn)寧天涯,也是與別人聯(lián)手吧?我真不是小瞧了你,你這點(diǎn)修為,這點(diǎn)涵養(yǎng),連我都瞧不起你,更何況傷到寧天涯?哈哈哈……你跟著九劫劍主,被坑了一生,果然也學(xué)到了幾分卑鄙無恥!”
舞絕城一手握住長鞭柄,一手握住辮梢,呼吸越來越是有些急促,還在強(qiáng)行壓抑著幾乎欲噴薄欲發(fā)的怒火:“布留情,三天后,你會付出代價的!”
劍光一閃,布留情長劍出鞘,直指舞絕城,哈哈大笑:“舞絕城!何必等三天后,來!爺爺送你上路!免得你祖宗和你的九劫兄弟們等得急了!”
布留情本不是這么尖刻的人,但一聽到寧天涯遇險,卻頓時爆發(fā)!無論如何,也要出這一口氣!
舞絕城仰天咆哮一聲:“三天后,我定殺汝!”
突然霹靂一聲響,舞絕城的白衣身影在風(fēng)雪中消失不見。
為了三天后的大計,舞絕城選擇了忍,卻又忍不下去,當(dāng)即眼不見為凈的遁走!
他本來也是在激布留情三天后決戰(zhàn),如今雖然將自己氣的七竅生煙,但,目的卻已經(jīng)達(dá)到!小不忍則亂大謀。
退走。
布留情仰天大笑,學(xué)著舞絕城的聲音仰天一聲咆哮:“三天后!我定殺汝!哈哈哈……這嘴真厲害!”笑聲里充滿了譏嘲之意。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