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村最外圍,一處毫不起眼的小樹林內(nèi)。王焱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四肢伸展,一動不動,好似已經(jīng)睡著。他的身邊擺放著一個信號接收器,接收器上面的紅點兒,依舊還在持續(xù)閃爍。閃爍位置,也恰好就是度假村的位置。
正在王焱“熟睡”之際,一道黑影突然沖到了王焱的身邊,然后沖著王焱就是一腳:“大家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別睡了!可以行動了!”
王焱緩緩睜開眼,看著頭頂?shù)囊黄渚G,緩緩道:“送走趙婷婷了嗎?”
“已經(jīng)送走了。”“沒有引起任何懷疑吧?”“沒有,到底是七小狐的人。事情做的天衣無縫。而且現(xiàn)在玄鼠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咱們故意泄露的那些部署身上。也沒有功夫去想別的。”
王焱眼神閃爍,沉思片刻:“整容的事情和趙婷婷說了嗎?”“說了,她說她回去以后考慮考慮。”“你沒告訴她,這事兒不能考慮嗎?”“那丫頭是誰說什么就能聽得嗎?”“那你沒有給他講述事情的嚴重性嗎?”“講述了,但是她覺得沒問題,說帕維未必就能聯(lián)想到她。畢竟酒吧當時的一切都天衣無縫。就連醉鬼也是真的醉鬼,帕維就算是去調(diào)查也什么都調(diào)查不到的。”
王焱搖了搖頭:“她還是有點太小看帕維了,還是要做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行你回去再和她聊吧。再或者,就把事情做的干脆點,不留任何活口,也別讓帕維活,不就沒事兒了。”
王焱無奈的嘆了口氣:“想的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尤其是清盛那邊出了這么大的事兒。玄鼠莊這邊不可能不防的。不然咱們也摸不到這里不是嗎?哎,
誰能比誰傻多少啊,這一把不好做啊!比起之前要危險的多!”
“現(xiàn)在發(fā)愁了,早干嘛來著?”柏哥瞥了眼王焱:“我當初有沒有提醒過你要一起動手啊。”
“咱們哪有那么多的人員來支持一起動手啊?”王焱瞅著柏哥:“所有力量集合到一起敲地鼠莊都敲得運氣十足,這要是分開的話,那不更加麻煩嗎?而且我也不可能兩邊同時指揮吧,也不能把你們這事兒隨便交給別人指揮吧?”
“不然我還用得著這么費盡心機的和他們斗智斗勇嗎?我不想省心嗎?”
柏哥一聽,當即皺起眉頭:“那到底是怎么著?還行動不行動了?”
“我費了這么大勁兒才把他們集合到一起,當然得動了!不然不白忙乎了?而且這次如果不動手的話,或許一輩子都碰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那就趕緊動啊,還磨嘰啥呢?”柏哥簡單明了:“咱們這次一下進來這么多人,而且現(xiàn)在還離著目標點這么近,不可能一直這么藏著的。稍有不慎就可能暴露,這要是暴露的話,麻煩可就更大了。畢竟咱們對這邊也不了解啊。”
聽聞此言,王焱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他緩緩起身,看向了馬路另外一側(cè)的高山密林,然后道:“剛讓你去大概探查下那邊情況,怎么樣?滲進去了嗎?”
柏哥搖了搖頭:“那地方到處都是明崗暗哨,也到處都是監(jiān)控,而且地方偏僻還不對外。這就使得陌生人根本無法輕易接近。”
“繞過去也不行嗎?”“繞不過去的。”“什么意思,還能四面八方都是監(jiān)控和明崗暗哨嗎?”“那倒不至于,但其他地方肯定也布滿了機關(guān)陷阱。”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我沒在周邊發(fā)現(xiàn)動物出沒的痕跡,還有就是,他們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只在一個方向布人監(jiān)控,其他區(qū)域就不管不顧的,那不是白忙乎嗎?所以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斷定,其他區(qū)域肯定是更加的危險!”
聽到這,王焱瞇起眼,愈發(fā)無奈:“要這么說的話,咱們可真就不能動了!”
“你說什么?”柏哥頓時瞪大了眼睛:“忙碌了這么半天,還主動暴露出那么多釘子,好不容易確定了位置,然后現(xiàn)在還放棄了?你是在開玩笑嗎?”
王焱長出了口氣:“這玄鼠莊的莊主比我預想的要厲害的多,事情也比我預想的要復雜的多。不然我不可能都到了這會兒了,還打退堂鼓的!”
“怎么厲害復雜了啊?不就是一處會場嗎?強攻就是了啊,出其不意!”
“會場也分會場。清盛會場是會場,這里的會場也是會場,而且就依照這個情況來看,我敢打賭,這個會場肯定不是玄鼠莊日常的會場,這一定是玄鼠莊的莊主害怕發(fā)生同樣的事情,所以臨時找關(guān)系借了會場。”
“他在有預防的情況下所選擇的區(qū)域,那絕對不是可以輕易強行打透的。”說到這,王焱再次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絕對不行。到此為止!”
“小焱,我覺得你應該相信兄弟們!”“我當然相信兄弟們了。”“相信的話就搞他們啊。怕什么。連鐘虎都能做,這有什么的?”
“這是兩件事兒。”王焱堅定的搖了搖頭:“鐘虎那邊是咱們一切都有部署,也一切都在咱們既定的軌道上前行,所以是有很大成功概率的。而現(xiàn)在咱們卻恰好相反,這狗日的找了一處咱們幾乎沒有任何了解的區(qū)域,然后這里面還透著這么多不確定因素,那要是貿(mào)然行動的話,很容易全軍覆沒的。這事兒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這么開玩笑!”
柏哥微微皺眉,隨即道:“那要是這么著的話,咱們?nèi)蘸笕绾螌Ω缎笄f?”
“咱們這次為了抓帕維這條線兒,已經(jīng)把其他線兒都故意暴露了,這就等于把天鼠莊之前這么多年的部署都扔出去了。然后玄鼠莊肯定也會借鑒地鼠莊的事情做整改,做預防。所以在這之后如果想要在動手,就更加麻煩了。”
“而且還有另外一件事兒就是咱們雖然已經(jīng)做的非常隱秘了,但也未必就是一點痕跡都沒有,趙獨峰他一時半會的反應不過來,也不可能永遠反應不過來吧?所以你可真的要想好了啊。”柏哥越發(fā)嚴肅:“就像是你剛剛說的,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而且下一次面對的麻煩,很大概率會比這一次還要大,咱們所承擔的風險,也很可能會更大!”
柏哥這番話說完,王焱頓時陷入了沉默。
他背靠著冰涼的樹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槍柄。
他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額頭上青筋跳動,眼神中滿是掙扎。
片刻之后,王焱突然抬拳砸向了身旁的樹干,言語中帶著難以掩飾的不甘:“你說的這些我還能不明白嗎?但咱們不得根據(jù)實際情況做決斷嗎?不然但凡有些機會。我能不想給花爺花姐報仇嗎?只是這狗日的太狡猾了,早知如此,我當初還不如嘗試著兩邊一起下手了,哎,就是人員不夠啊!!也不敢啊!”
話未說完,王焱的聲音就已經(jīng)有些發(fā)顫,他蹲下身,雙手死死攥住頭發(fā),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記憶中花爺花姐的面容,也在腦海中不斷交織。
良久,他緩緩站起身,身形有些搖晃,像是背負著千斤重擔。
“撤吧!”他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喉結(jié)劇烈抖動了一下:“通知所有人按計劃撤離。其他的日后再說。”說罷,他狠狠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就要走。
然后就在王焱剛剛轉(zhuǎn)過身的這一刻,一道帶著鬼臉面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鬼臉盯著王焱,簡單明了:“我能幫你!”
就在鬼臉出現(xiàn)的這一刻,柏哥手上的武器已經(jīng)舉了起來,對準了鬼臉。
但他并未直接扣動扳機,至于原因,也很簡單。這家伙既然能不聲不響的說出現(xiàn)就出現(xiàn),并且讓自己事先毫無察覺。那他如果真的有惡意的話。自己和王焱現(xiàn)在肯定不可能還這樣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所以柏哥舉起武器只是防御,但卻并沒有開槍的意思。對面的鬼臉也極其平靜。似乎壓根也沒有關(guān)注柏哥的槍口,只是沖著王焱繼續(xù)道:“再距離度假村不過三公里的區(qū)域,就有一座隸屬于老撾軍方的特種軍事訓練基地。玄鼠莊莊主和基地負責人的關(guān)系極近。所以你們是絕對不能正面沖擊的。因為只要你們一暴露,那邊就會有信息。然后你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的過對方的速度。更別提對方還有直升機了!”
王焱是個聰明人,清楚此人既然帶著面具來,那就是肯定不想暴露身份。再加上時間緊迫,所以王焱壓根也沒有詢問對方的身份,也跳過了正常的熟悉客套環(huán)節(jié),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你能如何幫助我們?”
鬼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賞,隨即道:“我能幫你們悄悄潛入度假村,也能幫你們在度假村內(nèi)一起行動,并且?guī)銈儚钠渌麉^(qū)域撤離度假村。”
“但是這里面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咱們必須要在對方支援趕到之前撤離。”
“不然的話,一旦讓他們拖住,那咱們可就徹底走不了了!”
王焱瞇起眼,稍加思索,繼續(xù)道:“你就告訴我,咱們有多少時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