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話說回來,你們剛剛的推斷分析也都很有道理!”
“昨天情況緊急,事發突然,再加上這些模型逼真,也確實存在我看走眼的情況!”
“所以我也需要時間好好的思索回憶一下!省的再鬧了笑話!”
說著,齊光正重新走到了那些證物邊,伸手把玩了起來,他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這么逼真的模型是怎么做出來的呢?他們隨身攜帶這樣的模型,又是為了什么呢?……”
副手和海哥站在門口,互相對視!片刻之后,副手沖著海哥點了點頭。
海哥心領神會,趕忙帶著前來匯報情況的警察離開。
副手則走到齊光正身邊,飽飽的伸了個懶腰,一副極其放松的狀態:“既然連人都放了,就別琢磨這些了唄?”
“照我說,你就是看走眼了。”
“走吧,去吃碗面,然后回家睡覺了!這一夜,太熬了!”
齊光正緩緩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副手:“吃面的事兒一會兒再說。先說說我昨天讓你調查情報源頭的事情,進展如何了?”
副手兩手一攤:“我一直沒聯系上我的線人!”
齊光正愣了一下,追問道:“以前也會有這種情況嗎?”
副手點頭確認:“是的,這小子成天不務正業,游手好閑,聯系不上是常有的事兒。”
“那你就親自跑一趟。”
“好吧!”副手伸了個懶腰:“下班回家睡個覺,如果睡醒還沒有接到這小子的電話,我就去他家看看,再不行就去他經常去的地方找找。”
“先找了以后再回去睡覺吧。”
副手一聽,有些詫異:“不是,齊隊,你到底是啥意思啊?不是都把人放了嗎?”
齊光正深吸一口氣:“難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沒有看明白這里面的事兒嗎?”
副手一臉疑惑:“看明白什么啊?”
“這回的案件錯綜復雜,牽涉極多,是一盤超級大棋!而且還很可能是我從警以來遇到過的最大最復雜的案件,沒有之一!”
副手一聽,頓時傻了眼:“這么嚴重嗎?”
齊光正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不然咱們這兒的物證怎么可能會被憑空更換呢?”
說到這,齊光正加重了語氣:“敢在我齊光正的眼皮子底下這么干,然后還能不留任何痕跡的干成,這就不是一般勢力能做到的!”
“另外,我敢打賭,咱們身邊肯定有內鬼,不然這事兒也一定做不成!”
副手眼神閃爍,沉思片刻,然后頓時反應了過來:“鬧了半天你剛剛說的那番話是假的啊?是糊弄人的?你心里面真正的想法是想要擼起袖子,和他們大干一場,對嗎?”
齊光正嘴角微微上揚,精氣神十足:“那是自然!”
“既然這些家伙想利用我,想把我卷入這盤棋,還想把我當傻逼一樣的糊弄,那我肯定是要奉陪到底的!我高低要和他們好好的較量較量,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我一定要讓他們后悔招惹我,也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副手一聽,當即開口:“既然這樣的話,還放什么人啊?”
齊光正輕聲卻堅定地說:“放是肯定要放的,畢竟現在咱們在明,他們在暗,還處處小心戒備!”
“這種情況下,咱們根本找不到他們的破綻。而且要是把他們逼急了,他們還可能會把那兩個人滅口,這樣一來,咱們所有的消息和線索可就全都斷了!”
“所以與其如此,不如先把他們放了,讓他們放松對咱們的警惕,然后咱們再私下組建專案組,暗中行動,放長線,釣大魚!”
副手面露擔憂:“齊隊,這違規啊。”
齊光正白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還沒習慣嗎?而且你放心,任何違規都是我個人的,與其他人沒有關系。你們就聽從吩咐,執行命令就行!現在你先加個班兒,去線人家里面轉一圈兒,然后把裴文順他們最近做過的所有事情,整理一份書面報告給我!別著急,慢慢弄!越詳細,越細節越好,知道嗎?”
副手點頭應下。
還沒來得及開口,王焱搖晃著手腕恰好路過。
他在齊光正身旁停下,微微欠身,一臉歉意地說:“實在抱歉,齊隊。但這真不是我的本意。”
齊光正笑了笑,依舊不忘記麻痹王焱:“沒事兒,是我自己看錯了,你們別往心上去才是!”
齊光正這種小伎倆,自然是騙不了王焱的,所以王焱壓根都沒有理會齊光正這個茬兒,只是緩緩道:“一定要小心他們切線兒!”
說完,王焱徑直離開。
齊光正再次皺起眉頭,不知道再思索什么。
與此同時,一名下屬跑了過來:“齊隊,花籃小區那邊接到報案,說有命案。”
齊正抬起頭,心中泛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是兇殺案還是?”
“暫時還不清楚。”
“趕緊去勘察現場,有事情及時匯報。”
下屬點了點頭,正要走,副手突然開口:“是不是花園小區五號樓三零一的住戶?”
下屬愣了一下:“你知道?”
副手轉頭看向齊光正:“我的線人。”
齊光正眉毛一立,然后下意識的看向了走廊盡頭的王焱……
公安局門口,一家極其普通的快餐店內。
王焱和葉幕正在狼吞虎咽,兩個人吃的又兇又快,就跟在比賽吃飯似的。
桌上的氣氛也是極其尷尬。
吃飽喝足,王焱擦了擦嘴角,然后打破沉寂:“麻雀那邊現在是什么情況?”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葉幕兩手一攤:“等著什么時候你把這邊的事情做完了,嘗試著去聯系一下吧。估計你不找他,他肯定也會找你的。就看什么時候了。”
王焱瞇起眼,沉思片刻:“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咋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你的動機呢?”
“我的動機很難理解嗎?”葉幕聲音不大:“從我跟到你身邊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而且我也確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么問題!”
“畢竟江華能給我的太多太多了,而且都是光明正大的陽光。而不是見不得人的黑暗。”
“這種事情,換成誰,誰也知道怎么選的,對吧?”
“改變人生的機會不是總有的,所以要是碰見了,就得抓住,否則肯定會抱憾終身!”
“再換句話說,都已經這會兒了,還琢磨我啥呢?”
葉幕笑了笑:“你是不是應該琢磨琢磨吳翰林的事情啊?”
說著,葉幕掏出電話,擺放在了王焱的面前:“聽句勸,趕緊給吳翰林去電話,讓他帶著他的人回云省吧。然后我告訴你接下來怎么做。之后咱們一拍兩散,一筆勾銷!”
王焱眉毛一立,目露兇光:“勾銷的了嗎?”
“隨便你,我無所謂啊。”
葉幕笑了笑:“我既然敢做,且做到這一步了,那就已經是把什么都想好了。我也可以承受任何后果!知道嗎?”
王焱瞥了眼葉幕,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葉幕也不著急,就在一邊等著。
數分鐘后,葉幕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疲憊與無奈:“趕緊行動吧,別再拖拖拉拉了,再怎么拖,也改變不了既定結局的。”
王焱緩緩抬起頭,目光深邃而復雜:“你怎么就能如此篤定一定改變不了什么呢?哪怕是極小極小的可能性,萬一呢,對吧?”
葉幕嘴角微微扯動,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苦笑,輕聲道:“其他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可這件事,絕對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王焱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緊追不舍地問道:“你憑什么如此斬釘截鐵?”
葉幕的語氣異常堅定:“就憑你的對手是江華!只要是他出手,這事兒就絕無改變的可能!”
王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輕笑:“你可真是對他信任有加啊。”
“還行吧!主要是人家算計得確實是太到位了,悄無聲息地就把你所有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讓你毫無選擇的余地!這根本就是一個層面的對手!”
葉幕說起江華時,眼神里竟隱隱透著一絲欽佩。
王焱輕輕“哦”了一聲,那語調拖得長長的,繼續試探道:“比如呢?”
葉幕轉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王焱,認真地說道:“比如說,你現在要是還想保住吳翰林,那就意味著你還是想和麻雀繼續抱團,共同對付江華,跟他正面硬剛,對吧?”
王焱微微點頭,應了一聲“嗯”,反問道:“不行嗎?”
葉幕再度笑了起來,這一次,笑容里的意味更加深長,他緩緩說道:“吳翰林和麻雀已然是不死不休的死敵,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
王焱滿臉疑惑:“他們兩個之間怎么可能會產生這種恩怨呢?”
葉幕不緊不慢地叼起支煙,然后緩緩點燃:“麻雀不僅沒在甲乙丙最后通牒的時間內撤離,反而還朝著甲乙丙在金三角的秘密駐點靠近。”
“換成你,你能咽下這口氣嗎?”
葉幕瞇起眼:“這要是再姑息縱容,甲乙丙以后還怎么在金三角混?”
“所以說,甲乙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對麻雀動手!”
“而且一旦甲乙丙動手,那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肯定會下死手!”
說到這,葉幕笑了起來:“那現在假設你就是甲乙丙,按照你的思維邏輯,你覺得安排誰去執行這個任務最合適?”
王焱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殷禾火!”
“沒錯!”葉幕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王焱的心坎上:“殷禾火不僅是甲乙丙的心腹馬仔,更是被甲乙丙寄予厚望的得力助手。”
他微微瞇起眼睛,眼神里透著洞察一切的精明:“而這個馬仔和你之間又有著千絲萬縷、親密又復雜的聯系。”
“與此同時,你和麻雀之間,同樣有著深厚且復雜的情誼。完了麻雀卻偏偏又一直在針對甲乙丙,處處和他們作對。”
葉幕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從甲乙丙的角度出發,為了確保自身的安全與利益,擺在他們面前的路,實際上只剩下了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