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誠,我會是讓你傷口愈合的另一半嗎?
她在心中這樣發問。
“好了,你可不能站太久,不然傷口要開裂了!背潭\松開蘇凌暖,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附身,將她抱到了床上。
程東誠起身,蘇凌暖卻一把拉住他,“你去哪里?”
“拿紅酒!
蘇凌暖這才松開了程冬誠,他拿了紅酒過來,重新坐在床邊,斟滿一杯酒,搖晃著杯子,“暖暖,我的聲音好聽嗎?”
雖不知程冬誠為何這樣問,蘇凌暖還是點頭,“很好聽!
程冬誠的聲音,渾厚低沉中帶著一絲暗沉的沙啞,如同在沙灘上被陽光照射的貝殼,又如同在酒窖中,百年珍藏的好酒。
他是那種,僅憑聲音,就可以征服女人的男人!
“我的嗓音,是在儲物室的時候,喊啞的。那個時候,小弟發燒的厲害,我就拼命的喊,喊到嗓子啞了還在喊,希望那個人能夠來給我們卡門。”
“其實當時我就在想,如果那個人能夠出現,不管他以前你做了多么過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原諒!
“可是他沒有來,我把嗓子喊到報廢,他都沒有來!
一杯紅酒進肚,程冬誠又倒了一杯,目光看著杯中紅酒的時候,散發著令人心碎的光芒,
“然后,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小弟,死在我的懷里,而我,無能為力!”
講完了最后一句話,程冬誠閉上了雙眸。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著悲傷。
“……”
蘇凌暖伸手,指腹在程冬誠的睫毛上輕輕撫過,如同撫在清晨沾了露珠的絨草上。
她的手指,帶著濕潤。
程冬誠閉眼的時候,那眼淚就那么落在了紅酒杯里,蘇凌暖看得清清楚楚。也落入了她的心里。
第一次看到男人流眼淚,蘇凌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希望他能夠以后再也不要流眼淚。
因為,流眼淚的程冬誠,太過讓人心疼!
蘇凌暖的心都要碎了!
“呵……呵呵呵……”
程冬誠突然發笑,笑得那么凄涼,那么無助,“暖暖,我親眼看著小弟死在懷里,卻無能為力,我無能為力……”
他無能為力!
“這不是你的錯,阿誠,這不是你的錯……”蘇凌暖一把擁抱住了發笑的程冬誠,雙手都在顫抖。
程冬誠的心在痛,她的心也在痛。
痛到快要滴血。
她曾經也說過這種話,哥哥死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死在她的面前,他卻無能為力。
然后,她學會了擔當起蘇氏集團的一切。
那種心痛到令人窒息的感覺,蘇凌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呵呵呵……”
程冬誠還在繼續笑。
蘇凌暖直接吻上了程冬誠的唇,摟著他的脖子,學著他平時吻自己的樣子,吻著程冬誠。
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言語來安撫程冬誠這顆受傷的心,因為所有的言語都微不足道。
她只有這個吻,帶著真誠,歉意,溫暖而虔誠的吻。
她說過了,如果不能溫暖程冬誠,她就選擇與他一起被冰封!
紅酒的氣息在兩個人的唇齒之間流轉,溫暖的唇瓣,摩挲著程冬誠冰冷的薄唇,那溫暖的溫度,如同一道陽光一樣,照進他冰冷暗黑的心中。
程冬誠因為受傷而冰封的眸子,在漸漸地融化。
蘇凌暖將他摟的更緊,吻得更密。
她的身體,被程冬誠壓在床上。
他并沒有全身力氣都壓在她身上,只是虛虛的壓著。
“……”
程冬誠吻著蘇凌暖的唇,卻不肯更進一步。
片刻之后,他便抱著蘇凌暖,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床單上。
蘇凌暖抱著程冬誠,卻能夠感受到他逐漸消退的戾氣。
“阿誠,你很累了,好好睡一覺。”蘇凌暖拍了拍他的背,“睡一覺醒來,就什么煩心事都沒有了!
這是媽媽小時候經常和她說的。
她不開心的時候,凌麗就會讓她飽飽的睡覺。睡一覺醒來,就什么煩心事都沒有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被單中,傳來程冬誠悶悶的聲音,“不過,我倒很想試一試!
“但是,你要讓我抱著你。”
程冬誠抬起頭,看著蘇凌暖的目光,等待著她的答案。
“好,我陪你!
兩人躺好,蘇凌暖背對著程冬誠,躺在他的懷抱中,腰間,多了一道擁抱著自己的力道。
蘇凌暖慢慢閉上了眼睛。
耳邊,是程冬誠醇厚的聲音,“暖暖,暖暖,暖暖……”
他一遍遍叫著蘇凌暖的名字,叫著叫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就只剩下均勻地呼吸聲了。
他是真困了!
這幾天一直在處理事情,又從Z市馬不停蹄的趕回A市,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囫圇覺。
他們兩個人,在這一方小小的床上,蓋著暖暖的被子,如同兩個寒冬中行走的人,太過寒冷的時候,就像用著取暖。
蘇凌暖的暖,是不得不堅強的暖,她曾經得到了爸爸媽媽和蘇凌風最最真誠的愛,她的童年,是生活在溫暖的陽光下。
程冬誠的冬,是經過了深深的傷害之后,不得不冰冷自己的內心。
如果一個人活在世上一定會受傷,那么他會選擇在受傷之前,把自己的心完全冰封。
從六歲之前爸爸就出軌不著家的程冬誠,因為因為想要保護媽媽推一個女人下樓,卻被爸爸關進儲物室七天,看著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的懷中。
這樣的過程,一個人該怎么走過來?
蘇凌暖不知道。
她只看到了對于程騰云漫天滿地的恨意。
也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勸阻程冬誠的行為,有多蠢頓!
正午灼熱的太陽慢慢西斜,落入西山之際,不僅給大地披上了黃色偏紅的外衣,還帶來了絲絲的涼意。
總裁辦公室內。
明亮的光線漸漸暗沉下來,蘇凌暖的眼皮顫了顫,如同被風吹著的花朵,慢慢睜開了眼睛。
帶著一絲朦朧,打量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他已然安睡,舒展的眉宇間少了很多的煩憂和悲戚,睫毛輕輕貼在眼瞼下面,嘴唇微張,輕吐著暖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