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花幼苗培育出來了,接下來就可以種植了。
孟玉要躲著李魚,沒辦法出來幫忙,所以一上午都是劉猛在忙活。
他按照三四十厘米的間距,把昨晚培育的菜花苗,栽滿了整個大棚,并且還澆了一遍水。
為了讓菜花盡快成熟,劉猛在水里添加了自己的尿液。
剩下的,就是等收獲了。
自從拿了孟玉的那筆錢,劉猛心里就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給父親裝一副假肢。
除去昨天的醫藥費七八萬,和搭大棚的錢,劉猛現在手頭還有十萬左右。
他之前跟醫生打聽過,十萬塊可以裝個機械義肢了。
于是吃過中午飯,劉猛就揣著銀行卡來到醫院。
誰知他把裝義肢的想法跟父親說了一下,就被父親果斷的拒絕了。
原來上午的時候,殘聯的工作人員來了解過情況,說是可以申請免費的義肢,而且每年還可以無償更換一次。
不過免費的質量不好,是那種最低檔次的塑料腿,在醫院萬把塊錢就能裝。
劉猛想讓父親以后舒服些,所以堅持要花錢裝機械腿,可惜好說歹說父親就是不同意,還反問道:“我差點忘問了,你哪來這么多錢?”
此刻劉猛遲疑了一些,覺得不能實話實說,于是道:“家里的黑豬賣了。”
劉父聽后氣的從床上坐起來,指著劉猛的鼻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個黑心玩意兒,那欄豬得了口蹄疫,怎么能賣!”
“爸,你別生氣,口蹄疫讓我用食醋噴下去了,昨天賣的時候跟正常豬一樣,人家殺豬場的人檢驗標準后才拉走的。”劉猛解釋道。
劉父的氣兒,這才順了,語重心長道:“猛子啊,賣了錢我也不能用它裝高級腿,我們還欠著外債,再加上你老大不小了,也該娶媳婦了,錢得用在刀刃上。”
聽了老父親一番話,劉猛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親操勞了大半輩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腿斷了也在為自己著想,這讓劉猛很是觸動。
他知道父親性子倔,也沒多勸,想著先用免費的,等以后賺大錢了,一定給父親換成最頂尖的義肢!
之后劉猛又預交了一筆醫藥費,便要離開醫院。
有母親在病房陪著父親,他也不擔心。
不過劉猛剛走出住院區,就碰到了一個熟人。
對方隔著老遠就跟他打招呼:“是你,劉猛,你怎么在這兒?”
劉猛抬頭看過去,發現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是個身材姣好的長腿美女,臉蛋兒也很漂亮。
仔細一看劉猛才確定,走過來的美女是他大學同學,林安若。
上學時候,兩人曖昧了一段時間。
不過林安若家里條件很優越,長得又漂亮,劉猛自知配不上白富美,開始主動疏遠。
沒想到畢業之后還會碰到她,劉猛盯著走到面前的林安若,玩味的笑道:“大長腿,你怎么也在這兒?”
話一出口,劉猛就尷尬了,畢竟這樣顯得有些輕佻。
林安若紅唇抿了抿,見到劉猛她有些不知所措,回應道:“那個,我媽在這住院。”
“伯母沒事吧?”劉猛順口問道,目光不自覺的落在眼前美女一雙完美的長腿上面。
“老毛病了,不礙事。”林安若說著,轉而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怎么還是這樣,老看我的腿。”
劉猛的臉頓時紅了,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既然遇上了,他也不好就這樣走掉,在旁邊買了點水果,便跟著林安若去探望她媽。
兩人來到病房,劉猛心驚不已。
特護豪華病房,這里的設施和父親病房的就是天上地下,差距太大了。
之前劉猛知道林安若家里很有錢,可看這情景,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有錢。
觀察過病房后,劉猛跟林安若的媽媽打招呼,笑道:“伯母好。”
林母躺在床上,虛弱的回了聲好,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可劉猛卻沒有注意,不知道為什么,此刻他腦海里突然產生一個奇怪的念頭……自己的血,可以治好伯母的支氣管炎。
而且,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就在劉猛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
“安若,這人誰啊?”
還沒等林安若開口,那人便不滿道:“你怎么誰都往房里帶,你媽呼吸道很敏感的,不能吸臟空氣,快把他帶出去。”
劉猛頓時回過神來,臉色刷的難看萬分。
自己好心好意過來探望,現在被人這么侮辱,心里別提多憤怒了。
此刻他黑著臉望向剛才說話的人,對方五十多歲,禿頂,挺著鼓鼓囊囊的肥肚子。
“大舅,他是我同學,你說話別那么難聽。”劉猛正準備回應他,這時林安若站在劉猛旁邊幫腔道。
“同學?你什么時候有這么寒酸的同學了?”
肥胖中年嘲諷,眼中充滿了鄙夷,繼續道:“帶上你的水果走吧,也不知道干不干凈。”
劉猛哪受過這份氣,轉身就離開了病房。
林安若追出來,玉臉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劉猛,我大舅他……”
“不用解釋,窮人也有尊嚴!”
劉猛頭也不回的走了,最后一眼他看到林安若眼圈有點紅。
有時候,相見真的不如不見。
家庭上的差距,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拉近的。
劉猛苦笑,他很慶幸自己當初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晚上八點多,劉猛坐最后一班公交車回到村子。
隔著很遠,他就看到有人拿著手電筒在自家大棚晃來晃去。
前段時間剛收過小麥,最近正是知了猴出沒的季節。
夜里有人拿著手電筒走動很常見,所以劉猛也沒怎么在意。
可走進一看他才發現,在大棚附近晃悠的人竟然是……李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