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燦所住的小區門外新開了一家酒樓。
我和遲浩南,還有唐波爾朝那里走去。“燒鵝。”在路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唐波爾忽然地指著一個地方說道。
我不禁苦笑。
“我去買。”遲浩南倒是反應很快。
“你說的就是這一家?”我問道。
“是啊。你吃過的。味道不錯是吧?”她問我。
“也就那樣。”我不以為然地道。
“江月姐怎么回去了?”她媚和我繼續討論燒鵝的問題,而是問江月為什么回去。剛才,江月只說了聲“我家里有事”然后就離開了。
“她媽媽身體不好。”我敷衍道。
“宇文大哥,我也在這里買了套房子。”她說道。我發現她今天的思維很跳躍。
“好啊。祝賀你啊。真是小富婆。”我開玩笑地道。
“我買了兩套。門對門。”她又說道。
我一愣,“干嘛買兩套?”
“你有一套啊?我幫你付了首付。”她說。
我大吃一驚,“你沒有我的身份證,怎么幫我買的?還首付?”
“我有你身份證的復印件。”她說。
我更莫名其妙了,“我身份證的復印件?什么地方有?”
“我們醫院人事科不是有嗎?我悄悄找了那里的人。”她說。
“不會吧?人家隨便給你?”我覺得她這件事情說得很玄。
“你別管。”她說,“關鍵的問題是,我給你買了房,你不會怪我吧?”
我不禁苦笑,“你買都買了,我還好說什么?好吧,我過兩天把你墊付的醫藥費連同首付款一并給你。對了,你買的哪一個單元?幾樓?我們現在去看看好不好?”
“哈哈!”她忽然地大笑了起來。
我猛然地醒悟,“你騙我的!”
“就是啊,你不簽字,我怎么可能給你辦按揭啊?”她笑道。
“你嚇我一跳。”我說。
“不過,宇文大哥,你答應了我的啊,今后買房的時候我們門對門。”她卻這樣說道。
“你和他什么時候結婚?”我嘴巴朝正在那里買燒鵝的遲浩南嚕了嚕。
“宇文大哥,難道你真的想我和他盡快結婚嗎?”她問我道,幽幽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總有那么一天的。”我說。
“你說讓我結婚就結婚吧。”她說,隨即去沖著遲浩南的背影大聲嚷嚷道:“你搞什么?買個燒鵝就耽擱這么久?”
“來了,馬上就稱好!”遲浩南轉身諂媚地道。我發現,他還是怕她的。上次的感覺好像不對。
蒲主任來得比較晚。
“舅舅,你真的把自己當大領導了啊?干嘛來這么晚?讓我們都等你?”遲浩南很是不滿。
“臨時有個病人。”像以前一樣,他并不生氣。
“反正還早。蒲主任,今天請你來呢就是想要好好感謝你。這才要不是你的話,我孩子可就危險了。”黃燦連忙地道。
“應該的。今天我脾氣不大好,批評了你。你別見怪啊。不過,你今后一段要注意了,孩子的身體很脆弱。”蒲主任搖晃著他沒幾根頭發的大腦袋道。
“是,我今后一定注意。”黃燦說,連忙吩咐服務員上菜。
“小江呢?”蒲主任問我。
“她今天有事情。”我說。
“老婆娶漂亮了也麻煩,有時候不大聽話。”他嘆息著說。
我禁不住地笑了,“是我讓她回去的。”
“你看過一個統計沒有?娶了漂亮老婆的男人,他們的壽命總體比娶丑妻的要短很多。你知道這是什么原因嗎?壓力啊。”他說道。
我偷偷地去看了黃燦一眼,發現她的臉上不大好,急忙地道:“蒲主任,您和黃姐是怎么認識的啊?你們好像以前都很熟?”
為了岔開話題,我急切之間就問出了心中疑惑了很久的這個問題。
“舅舅,你別亂說,你不也喜歡娶漂亮老婆嗎?難道你明明知道會短壽還那樣去做?”遲浩南反應慢了點,他這才反問了出來。
“你小子,就你的話說出來難聽!”蒲主任去笑罵他的外侄。
大家頓時都笑了。
“宇文醫生,你問我是怎么認識黃警官的啊?說出來很可笑的。”他接著又說道。
“蒲主任,別說了。那件事情是我不對。”黃燦急忙地道。
“究竟怎么認識的?肯定有趣。”唐波爾現在在蒲主任面前可要隨和多了。
“沒事。我給他們年輕人講講。當笑話講吧。”蒲主任“呵呵”直笑。
黃燦嫣然一笑,“蒲主任,你就是好脾氣。”
“誰讓我是兒科醫生呢?兒科醫生就得像我這樣整天樂呵呵的。整天沉著臉,孩子們不被嚇壞才怪呢。”蒲主任笑著說。
“你笑起來更嚇人。我很可憐那些孩子。”遲浩南笑道。
蒲主任瞪了他一眼,不去理會他。我覺得遲浩南有些過分,“浩南,別亂說。蒲主任畢竟是你舅舅。而且,他在全國的兒科專業里面也是知名的專家。”
“宇文大哥,你不知道,我舅舅就喜歡我和他這樣開玩笑。從小到大搞慣了的。”遲浩南急忙地道。
“那是。他雖然在我面前不大禮貌,但是我知道,他內心里面還是很尊重我的。宇文醫生,你這性格就不好。太悶了。兒科醫生得隨時開朗一些。”蒲主任反過來對我說道。
我不禁苦笑:得,倒是我的不是了。
“舅舅,趕快講你你和黃姐怎么認識的啊。”遲浩南看出了我的不自在。
“還不是你現在這個舅媽。好好的家里不住,非得去住什么酒店!”蒲主任搖晃著他那大腦袋說。
“什么意思?”遲浩南問道。
“你舅媽開始的時候不是我家的保姆嗎?你以前的舅媽死了之后,她就和我好上了。有一天,她對我說:‘我沒去住過酒店,我們什么時候去注意晚上好不好?’我說:‘很貴呢。’她卻說道:‘再貴我也想去。聽說那地方很豪華。我是農村來的,從來沒去過,想去看看是怎么豪華的。’”蒲主任開始講述。
“結果被黃警官給抓了?”遲浩南問道。
“差不多吧。”蒲主任嘆息道,“也怪你舅媽。去到一家星級酒店后一問價格,她隨便怎么也不去住了,結果只好帶她去到一家一般旅社開了房。”
黃燦掩嘴在笑。
“難怪。警察不抓你們就怪了。”遲浩南大笑。
“為什么?難道我這樣子像壞人嗎?”蒲主任瞪了他一眼問道。
“舅舅,不是你的樣子像壞人。你想想,你四十多歲年紀,帶上一個年輕小保姆去開房。人家不懷疑你才怪呢。”遲浩南笑著說。
黃燦頓時笑了起來。
我不禁想象當時的情景,也忍不住地笑。
“年齡相差不大的,去開房的就一定是夫妻?”蒲主任嘀咕道。
“當時我可沒有為難你啊。”黃燦斂容說。
“所以我一直很感謝你啊。要不然我可丟臉丟大了。”蒲主任說。
我有些奇怪,“黃姐,當時你懷疑他們,為什么沒為難他們呢?”
“因為那天我心情好。”黃燦說。
“黃姐,不會吧?”唐波爾道。
“就是啊,我一直很疑惑呢。”蒲主任也說。
“其實呢,我們是接到群眾舉報后才去抓你們的。到了后我發現自己竟然認識你。因為有一次我陪單位的同事到你們醫院看病,我看見你和那位小保姆在散步。”黃燦說。
“我們醫院那么多人,你一下就記住啦?”我很驚奇。
“他和那位小保姆,很特別。”黃燦抿嘴笑道。
我頓時明白了——一個長相特殊的大腦袋中年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小保姆,兩個人在一起親熱地散步,不引人注意才怪了。要知道,父女和情侶是不一樣的,黃燦絕對看得出來。
看樣子唐波爾還想問,我急忙地道:“黃姐,開始吧。我都餓了。”
那天黃燦沒怎么喝酒,我陪蒲主任又大醉了一場。
吃完飯后我給江月打電話,她說她今天不過來了,要陪她媽媽好好說說話。我問是否要我過去,她說:“你舌頭都大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其實也不想去了,因為我不僅舌頭大了,雙腿也有些邁不動了。
可是,我剛剛回到寢室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唐波爾打來的。
“我在黃姐小區外邊的那家咖啡廳里面等你。”她說。
我很警惕,“遲浩南呢?”
“他回去了。”她說。
“有什么事情嗎?”我問道。
“我想和你說說話。”她說。
“可是……”我很猶豫。
然而,她卻掛斷了電話。我拿著手機不住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