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她拿槍去干什么?”我很是不解。
“我怎么知道?政委特地吩咐了的,不要把槍給她!現(xiàn)在完了!”上尉氣急敗壞地道。
我腦海里面猛地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她要去給她丈夫報仇?
她被從刑警隊調(diào)到派出所,她上級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接觸到武器!“林大哥,我這人有時候不大懂事,希望你今后看在蘇強的面上原諒我吧。”我腦海里面猛然地涌起了她昨天晚上吃飯時候所!
一定是這樣!
我摸出了手機,邊跑邊看。但,它卻依然地沒有信號。
黃燦,她是利用了我的事情,她的目的卻是為了那把槍!
也許,在我請她幫忙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好的主意!
“有信號了,有信號了!”到了村邊的時候,我拿著手機對上尉道。
“車呢?我們來的時候不是把車停在那里的嗎?”小陳忽然地指著前面的那塊空地上問道。
“還說什么?肯定被她開走了啊?”上尉氣急敗壞地道。
“車鑰匙不是還在你這里嗎?”我看著他屁股后面的那串鑰匙道。
“她曾經(jīng)是刑警,沒鑰匙也可以把車開走的!”上尉道,一邊在撥號。
“政委,不好了,黃警官開走了車,還帶走了那把沖鋒槍。”上尉氣喘吁吁地在報告。
“估計有一個小時了。”上尉對著電話在說,隨即看了我一眼,“在呢。”
我當然知道林政委是在問我。我急忙地開始撥打黃燦的電話。關機。
肯定是關機的,她開機倒是奇怪了。
上尉放下手機,頹然地蹲下。
“林政委怎么說?”我小心地過去問他道。
“還能怎么說?馬上組織人在各個路口堵唄。現(xiàn)在都過去這么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堵得上。”他頹然地道。
“讓周邊的公安堵住啊。她不會對自己的同行開槍吧?”我說。
“這是唯一的辦法。可是,我擔心林政委不愿意那樣去做啊。”上尉苦笑道。
“為什么?”我問道。
“林政委和她那種關系,黃警官的這個行為是犯罪啊。一旦她抵抗的話,就會被就地槍決的。”?上尉道。
我頓時緊張了起來。黃燦啊,黃燦,你怎么這么糊涂呢?你可是警察啊。
“林政委肯定會那樣做的。他是軍人。”小陳道。
上尉一怔,隨即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們知道黃警官的情況嗎?她要那槍干什么?”我問道。
“不知道。都怪我糊涂。那時候我怎么就單單忘記了政委的吩咐呢?這下完了,我和政委都要受處分的。小陳,你也跑不掉。”上尉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三個人頓時陷入到了無語之中。
“不對!”猛然地,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來。
“什么不對?”上尉“噌”地站了起來,大聲地問我道。
“以黃警官的聰明,她應該知道有人會在各個路口堵她的。”我說。
“你的意思是?”上尉問我道。
“我覺得她不會把車開出縣界。很可能把車藏在什么地方,然后坐大巴離開。”我思索著說。
“不會。沖鋒槍那么大,她不好藏。”小陳說。
“假如她化裝呢?背上個背簍什么的。”我搖頭道,“要知道,她可是刑警出生啊。”
“我馬上給政委打電話。”上尉道。
那一刻,我的心里特別清晰。
“政委早就布置下去了。他也想到了。”上尉放下了電話,欣慰地說。
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的心里卻依然很不安。因為,我覺得黃燦要比自己聰明得多,也許我能夠想到的她早就想到了。
不過,我心里并不恨她,雖然她利用了我。
林政委又何嘗不是被她給利用了?還有我身邊的這兩個人。他們的處境更糟糕。
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特別是林政委。他明明知道槍這東西對黃燦來講很危險,但他為什么要布置上尉和小陳帶槍呢?這里面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林政委和蘇強是生死兄弟。”我猛然地想起那句話來。
或者,林政委是故意給了黃燦一個機會?想到這里,我心里猛然地一顫。
我拿出了電話,想了想,撥給了唐波爾,“你把黃姐的孩子照顧好。”
“孩子在住院。現(xiàn)在情況很嚴重。”唐波爾對我說。“我給黃姐和你打電話,都打不通。”
“山里沒信號。”我說道,不想把黃燦的事情告訴她。
“你最好叫她馬上回來。”她說,很著急。
“好。”我說,隨即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心里著急起來。
“怎么啦?”上尉看出了我異常的神情。
“麻煩你給林政委撥通電話,我給他說句話,好嗎?”我覺得這是唯一的機會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他看了我一眼,很狐疑的樣子。不過,他還是撥通了電話,然后遞給我。“林政委,我是宇文豪。剛才,我接到醫(yī)院的電話,他們告訴我說,黃姐的孩子生病很嚴重,正在醫(yī)院里面搶救。”
“知道了。”他說。
我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很平淡。
難道我的猜測是對的?我心里這樣想道,忽然地輕松了起來。
“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小陳問道。
“回去吧。也許在路上可以碰到車。”上尉道。
“嗯。也許黃警官也回去了呢。”我忽然地說道。他們兩個人都來看我,神情怪怪的。
“我是說有這種可能。”我說。
“她拿了我的槍,然后開車跑回到武裝部去。她瘋了?”小陳道。
我也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不過,我的目的不是這個。只不過我替黃燦找的理由很不恰當罷了。
現(xiàn)在,我心里最擔心的倒不是這個了,而是她的孩子。
“蒲主任。是我。宇文豪。黃警官的孩子怎么樣了?”我直接把電話打到了主任那里。
“很嚴重。以前的藥物用得高級了點,現(xiàn)在很麻煩。”他說。
“也不怎么高級啊?”我說,“藥物是我開出去的,我不覺得有什么高級的。”
“不是你的問題。是孩子的媽媽自己去給他買的抗生素。口服的。很高級的抗生素。”主任說,“孩子的外婆都把藥拿給我看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我很是驚訝。
“最近。孩子其實經(jīng)常在發(fā)燒、咳嗽的,小黃就自己去買藥來給孩子吃了。”主任道。
“主任,您無論如何要把孩子的感染止住啊。不然會很危險的。”我心里在不禁嘆息。
“盡量吧。”他說道。
“謝謝!”我還能說什么?他是兒科專家,比我更懂得如何去面對那個孩子的病情。
有一點很明顯了,那就是:黃燦為了盡快來到這里,盡快拿到槍,她自己給孩子使用了更高級的抗生素。目的只有一個:不希望孩子的病影響到她的計劃。
對于抗生素而言,我們又一個原則,那就是從低級到高級依次使用,目的是為了不讓孩子產(chǎn)生抗藥性,同時也是為了孩子今后在病情復發(fā)的時候有藥物可用。如果提前把最好的藥物都使用了,再次被感染后又使用什么樣的藥物呢?
所以,我唯有嘆息:黃燦報仇的心太迫切了。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她的丈夫究竟是怎么死的?
還有,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是林政委與她早就商量好了的,或者是林政委作了某種讓步——黃燦不想讓林政委承擔太大的責任。所以才采用了這樣的辦法。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林政委就很有可能可用聯(lián)系上黃燦。那么,我前面的那個電話就會起到作用。但愿是這樣。我在心里祝愿。
說實在話,我并不希望黃燦去干那樣的傻事。畢竟她的孩子還小啊。
逝者已去,活著的人應該好好過下去才對。
報仇,那樣的事情應該屬于古代沒有法制的社會的人們干的事情啊。殺人償命,快意恩仇,這樣的事情怎么還可以在現(xiàn)代社會出現(xiàn)呢?
也許是我不懂。我只能這樣去想,去理解黃燦。
我們?nèi)齻人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輛貨車,于是搭乘它回到了縣城。
“找到了嗎?”一見到林政委我就問道。
他搖頭,“這件事情暫時要保密。也許是一場虛驚。”
“可是,您不是已經(jīng)布置了周邊縣的人去堵她了嗎?這件事情怎么可能保密啊?”上尉問道。
“那各是一回事情。”林政委說,“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們?nèi)齻人都不要說出去。”
“可是……”上尉道。
“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已經(jīng)和黃燦聯(lián)系上了。這確實就是一場虛驚。”林政委道。
“什么時候的事情?”上尉驚訝地問道。我心里卻仿佛明白了,因為我覺得這才對勁。
“就在剛才。”他說,“你們在山上的時候,她忽然發(fā)現(xiàn)了你們要找的那個人的影子,于是就急忙地追了下去。那個人跑到了村里,黃燦便打開了車門,用最簡單的辦法發(fā)動了汽車追了上去。”
我忽然地想起了電影里面那些盜車的鏡頭。
“她現(xiàn)在人呢?”我這才開始問。
“正在回來的路上。她開車追了一截,結果那個人跑到山里去了。她已經(jīng)追到他了。正在回來的路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傳出去了的話,你們兩個,還有我,都要被處分的。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有責任。”林政委嚴肅地道,頓了頓,又道:“你們放心,我還沒來得及給上面匯報,也沒安排周邊的人堵截。”
上尉和小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是!”兩人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