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雙聞言忽的抬起頭,瞪大的雙眼里有些慌亂。
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道御辰知道那賤女人有可能和方清有關系?
她心中一抖,若是王芳知道了,那她該怎么辦!幸好那賤人受傷了,她還有機會瞞過去!她還有機會!
玉無雙揚起笑,然而看起來卻十分牽強。
她拉過王芳,輕聲道。“堂主奶奶,算了,我們走吧。爹的誤會解釋清楚了就好,而且他還傷著,我們還是趕緊先帶他回去吧。”
王芳轉頭看了她一眼,“無雙,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了。你不愿意逼辰兒,可你不說他又如何知道呢?”
小乙撇了撇嘴,善解人意,呵呵。
御辰看著王芳,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淡淡開了口。
“不過還是要謝謝玉師妹,本來我正好有事想找您的,她既然把您帶過來了,那我也少跑一趟。”
玉無雙全身一僵,下意識地瞪向御辰。
只見御辰轉頭對小乙道,“去里面把姑娘請出來。”
小乙愣了愣,隨后嘻嘻笑開,“我明白了,丑媳婦也得見公婆,少閣主這是想正式介紹姑娘給堂主!”
王芳聞言不耐煩轉頭瞪了小乙一眼,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當她媳婦的。
陸笙在里頭注意著外頭動靜,聽見小乙這么說頓時一陣尷尬。
御辰這人總是淡淡的,心思也確實難以琢磨。
他對她比較特殊?也許。
可說他喜歡她,也未必。
小乙進了屋,對著她一頓擠眉弄眼的,嘴角還有藏不住的賤笑。
陸笙白了他一眼,跟著他到了院子。
既然御辰讓她出來,那肯定有他的理由。
王芳皺了皺眉,轉頭看去只見一名戴著白色面罩的女子緩緩走出。
她看向御辰,眼神中有些疑惑。難道御辰真的是打算正式介紹給她?
想到這,她心中冷笑一下,這兒媳她可不承認。
陸笙見這陣仗,和老太太的表情,也是心知肚明。她緩步上前剛想開口,御辰卻伸手解下了她的面罩。
陸笙愣了愣,王芳也是一愣,隨即而來的便是瞳孔倏地一縮,全身不可遏止得顫抖了起來。
“清……清兒!你是我的清兒?”王芳顫抖著伸出手,一雙眼直直盯著陸笙,已微微濕潤。
陸笙疑惑轉過頭看著御辰,不知對方為何態度突變。
小乙也是一臉驚訝,只有玉無雙臉色倏地一變,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御辰神色淡淡,“義父早前曾給我看過一副畫像。”
王芳聞言抓著陸笙的手臂,轉頭大聲對小乙道,“快!快去請閣主!快!”
小乙連忙點頭,也虧的是百草堂的弟子,身法一流,速度倒是快。
剩余留在清風閣的逍遙閣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是玉無雙帶過來的,如今這畫風突變,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清兒……是誰?”陸笙疑惑開口,被這莫名的情況弄得有點不知所措。
王芳微皺的老臉上早已老淚縱橫,聽見她的話,更是一股辛酸淚直掉。
方清死她心底的痛,雖然幾十年過去,平日里沒想起也就罷了。如今一被翻開提及,頓時忍不住心痛自責。
然而陸笙的話卻也點醒了她,她的清兒如今應該也三十好幾了,怎么是眼前這少女十六七的模樣。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清兒。”王芳自言自語的松開手,滿臉落寞,從狂喜到失望,心情顛三倒四的仿佛快透不過氣。
她念了一會,隨后雙眸又再度亮起。
“不對,你不是清兒!可你和清兒如此相似,一定和她有關系!你說,清兒在哪?你告訴我!”
王芳拉住陸笙瘋狂搖晃著,幾乎快將她搖散架了。
可陸笙卻無法生氣,看著老人灼熱急切的眼神,她莫名的心軟。
玉無雙站在一邊,風情雙目中滿是嫉恨。她看著王芳,又看看陸笙和御辰,嫉妒與怨恨的火焰幾乎充斥她整個內心。
她那么仰慕御辰,又換回了什么?
癡戀了那么多年,他卻連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御辰!御辰!
她忍著憤怒,忍著怨恨,生生擠出了笑容,拉過王芳道,“少閣主,那可真巧呀,茫茫人海,就被你找到了。”
王芳拉開她的手,幾乎沒管她在說什么。
御辰更是壓根不理她,這讓她仿佛是個透明人一般,好像是個壓根沒存在價值的廢物。
玉無雙臉一僵,冷冷瞪著陸笙,道。“這位姑娘此前臉部受傷,整張臉包著紗布。少閣主醫術卓絕,給這位姑娘換張臉也并不是做不到吧?”
王芳灼熱的眸子怔了怔,轉頭看向御辰。
御辰聞言扯了扯嘴角,卻滿是諷刺。
身后,一道有力的蒼老男音赫然響起。“讓老夫看看!”
正說著,方老爺子的身影已快速閃入院內。
與上次悠然踱步相比,方老爺子顯得甚是急切,連衣袖都帶著風。
御辰的醫術師承與他,自然也看得出陸笙臉上的傷究竟如何。
他盯著陸笙,往日里睿智的雙眸滿是認真,未放過一絲細節。
王妃站在旁邊急切的拉著他的手臂,也不再對峙抬杠,“老頭子怎么樣?她的傷,她到底是不是就長這樣?”
方老閣主未回答,反倒是雙目噴火,大喝道。“是誰!是誰傷你至此!”
他的憤怒和他話里的含義,無疑是確定了她面容無改。
直到此時,小乙才氣喘吁吁趕到院內,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對院中情形的判斷。
陸笙怔怔看著方老閣主,對方的暴怒莫名的讓她心頭一暖。“我……已經不記得了。”她緩緩開了口。
聞言,王芳和方老閣主一齊轉頭看向御辰。
“陸姑娘失憶了。”
兩位老人聞言心頭一堵,隨即顫抖問道,“那她和清兒是……?”
“母女。”御辰又道。
二人眼中倏地閃過狂喜,連聲問道,“那……那清兒呢?”
御辰沉默了片刻,這才淡淡道。“難產去世了。”
兩位老人愣了愣,王芳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刷刷落了下來。
隨即,她倏地瞪大眼,厲聲喝道。“說!是誰害我外孫女受了這么大的罪,我要讓她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