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
不過短短二十分鐘,李長城就從正義的使者,變成了臭不要臉的漢奸。
速度太快了,快到李長城都沒反應過來,就發(fā)現(xiàn)輿論已經(jīng)變了。
看到那段視頻后,李長城就傻住了,整個人都呆在了那里。
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樣一段視頻的存在,他記得,休息室已經(jīng)被他的東洋朋友派人,一把火燒了啊。
連整個休息室都消失了,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這個視頻?
誰會在休息室這種私密的地方裝攝像頭啊?
呆愣了好長時間后,李長城終于意識到了:這是個圈套,是阮朝歌精心設計的圈套。
為了報復他搶走陳珞瑜,阮朝歌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拿出這段視頻來洗白白露,而是等輿論上升到一定程度,每個華國人心里都攢著一股怒氣的時候,才把視頻拿了出來。
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就是一間充滿火藥的房間,現(xiàn)在阮朝歌就這樣隨便把一根煙頭丟進了房間中。
砰!
輿論引爆了,他李長城也完了。
不,不只是他李長城,相信整個李家都為此陷入了危機之中。
更讓李長城肝顫的是,就在不久前還稱贊他是正義之士,是華國之光的某些西方媒體,這時候也變臉了,開始說他是個人渣,垃圾啥的,還說想起了幾十年前的二戰(zhàn)時期,就是因為有他這種人才……
簡而言之,現(xiàn)在的李長城,沒人、權!
李長城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因為事情的起源不是他,而是阪井藤!
阪井藤犯賤惹事,他干嘛急著跳出去呢?
當時他只需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以旁觀者的身份,來協(xié)助警方調(diào)查事情的真相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他指使阪井藤企圖非禮白露的。
他跟阪井藤之間,充其量也就是在商場上的合作伙伴罷了。
可他偏偏跳出來了,一切,都是因為他看到了阮朝歌。
看到他比不過,卻又嫉恨的阮朝歌。
在看到阮朝歌忽然出現(xiàn)在阪井被打殘的現(xiàn)場后,李長城只意識到這是個打擊阮朝歌的絕佳機會,卻不知道正是這種想法,才讓他主動跳進了人家布置的圈套內(nèi)。
他呢,就跟個小丑一樣,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在那玩的不亦樂乎,好像真的占到了便宜一樣。
猴子。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戲耍的猴子。
隨后,輿論升級,兩邊開始罵架,他那時也完全可以挽回形象,站在華國這一方。
可是為了芯片的利益,他還是選擇了和東洋大使一起,聯(lián)合發(fā)表了那份聲明。
那份聲明,會給東洋大使館那邊造成多惡劣影響,李長城不知道,也不想去多管。現(xiàn)在,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醫(yī)院,回到李家,好好泡個熱水澡,再堵上自己的耳朵,不要聽到任何聲音。
不過,李長城更能想象到,現(xiàn)在家里老爺子得有多么的憤怒。
因為李長城的那份聲明,絕對會連累整個李家,造成無法估計的損失。
這個損失,嚴重到他們可能再也不會被叫做豪門了。
如果可能的話,李長城真不想回家,不敢面對老爺子那張臉。
可是當前,他不回家躲著,還能去哪兒?
李長城急匆匆的跑出了電梯,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門診大樓的一樓大廳內(nèi)。
一樓大廳內(nèi)有很多人,都在仰著脖子看顯示器。
夜這么深了,醫(yī)院內(nèi)還有這么多人,這都得益于阪井先生在這家醫(yī)院接受治療,當然了,也是在這里,李長城和大使館的使者接受了記者采訪,并聯(lián)合發(fā)表了那份聲明。
這兒,跟城區(qū)分局,算是今晚游、行隊伍人員最集中的地方了。
據(jù)保守估計,院門口現(xiàn)在聚集至少有上百人,也是島國游、行人員最多的地方。
李長城多么希望,大廳內(nèi)空蕩蕩的一個也沒有?
因為那樣,他就不用抱著腦袋逃也似的走出去,生怕被人認出來了。
可就算他抱著腦袋捂著臉,還是避免不了暴露身份:“臥槽,李長城,我看到李長城了,不要臉的狗漢奸在這!”
“嚯,真是李長城,兄弟們,攔住他!”
“好嘛,這狗賊還想逃,攔住他,揍他丫的!”
嘈雜的聲音在大廳中想起,激動的人民群眾一股腦就圍了上去。
憤青,或者說憤怒的青年,眼下算是見到仇人了。
李長城自認算是個小白臉,大學的時候也有不少女生追捧啥的,但被一群糙漢子圍住,還個個摩拳擦掌的,這絕對是第一次,看著那一張張憤怒的臉,李長城一下就懵了,只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哼,讓你舒服舒服!”
“啊!”
……
有句話說是這樣說的: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沈弈覺得這句話說的不對。
有太多遲到的正義,永遠也都不會到了。
比如多年前在威尼斯河畔的那場大戰(zhàn)中,他那些死掉的戰(zhàn)友,又比如幾年前他和初戀女友去寶島游玩,女友卻被偶然害死,至今都沒有找到殺掉她的兇手。
沈弈算是很俊朗的男人了,絕對屬于小白臉類型的。
但他周圍卻一直沒有女人的傳聞,唯一關系好一點的就是秦顏,兩人之間也止乎于禮,從沒發(fā)展處超過友情的關系。
沈弈,就好像和愛情無緣了一般。
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才知道,他曾經(jīng)發(fā)過誓,除非找到殺害初戀的殺手,否則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任何一個女人在一起。
看著燕山閣外面的大街上,不斷有游、行的人朝市中心趕去,沈弈點上了一根煙。
說實話,他很羨慕在街道上游、行的人們,很遺憾沒能參加這次游、行。
他知道這次的游、行和阮朝歌一手策劃出來的,更知道現(xiàn)在李長城和陳珞瑜,一定生不如死。
可惜了。
可惜他得在這照顧阮來東和成雪莉的安全,不然他一定要去現(xiàn)場,親眼看看人民群眾是怎么收拾人渣的。
“唉。”
想到這兒后,沈弈輕輕嘆了口氣時,背后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響和骨碌碌的車輪聲。
他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服務生推著一輛餐車,從電梯內(nèi)走了出來。
因為阮來東被下了某種藥物后,到現(xiàn)在還在魔障中,所以現(xiàn)在負責給這邊送餐的服務生,都是大家最信任的。
這個服務生,沈弈也認識:曹小鶯,比他晚一屆入伍,現(xiàn)在在為地府成員服務的隊伍成員。
沈弈也知道,曹小鶯最近剛請假回來。
見她快步走過來,沈弈笑道:“小鶯,回來了,叔叔還好吧?”
“沈哥,你說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單親,老爹早早就入土了。”
曹小鶯嗔怪了一句,問道:“沈哥,聽說最近出了點亂七八糟的事,阮老大他……”
說著,曹小鶯指了指沈弈背后不遠處的房門。
沈弈苦笑一聲,搖搖頭:“別多問,和你沒關系。”
說著,沈弈伸出手,掀起餐車上的餐盤蓋子,挨個看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后才說:“行了,送去吧。”
“唉。”
曹小鶯答應一聲,推車朝那邊走去。
這接近兩天的時間,阮來東始終跟成雪莉住在一個房間內(nèi)。
當然了,他們并沒有睡在一個床上,而是阮來東主動睡在了臥室外面的沙發(fā)上。
這主要是阮來東擔心別人要對成雪莉不利,所以非得在外面保護她。
至于閆芬芳和秋婉她們,也沒再勸老阮。
他們能看出,老阮只是單純的想保護成雪莉,而且呢那個女人在被楊動教訓過一番后,也不敢再打老阮的主意了。
這一天的時間,成雪莉絕對很保守,沒有再做那種事。
曹小鶯來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房門,等里面?zhèn)鱽砝先畹膯栐捖暫螅磐崎_了房門。
曹小鶯的這一番動作,都是在沈弈的目送下進行的,他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曹小鶯回家一趟后,氣質(zhì)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沈弈。”
沈弈還在看著那邊想什么的時候,秦顏的生聲音從背后響了起來。
沈弈回頭,就見穿著一身套裙,頗有英姿的女孩從后面走了過來。
秦顏不是什么特別漂亮的女孩,但身材卻相當好,更帶著股殺伐的氣質(zhì):同樣身為十殿閻羅之一,擁有不一般伸手的秦顏,殺過那么多人,怎么會沒有殺伐之氣呢?
秦顏喜歡沈弈。
或許是因為他們多年來并肩作戰(zhàn),結(jié)下了不可忽視的情誼吧,實際上,沈弈對秦顏也有那層意思。
只是沈弈心中還有個結(jié),就是他那個在寶島喪生的前女友,他至今還沒幫她報仇。
要不是這點小小的心結(jié),兩人恐怕早就在一起了,這年輕男女的,摩擦出點火花就夠生個把孩子了。
不過就算還沒走一起,在看到秦顏后,沈弈那帶著陰柔狠辣的目光就溫柔了下來,笑著迎了過去:“你怎么來了?”
“閑的沒事,秋婉姐那邊不需要我?guī)兔Γ蛠砹恕!?
秦顏笑著說:“對了,有沒有看那段視頻?”
“看了。”
沈弈干巴巴的吐出兩個字,秦顏也知道他不喜歡多言,笑了笑說:“是不是遺憾沒有跟著阮哥一起去?”
“還是你了解我,是有點。”
沈弈笑了下,接著又回頭看了一眼,才說道:“但這里需要我。”
“是啊,只有你在這,阮哥才能放心的外出。”
秦顏慢慢靠在走廊墻壁上,挽住了沈弈的胳膊,腦袋斜靠在他肩膀上問:“你說,那個楊動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