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湖泊,以及一條羊腸小道。
這就是楊動等人在火山口中看到的景色,和來時山坡的大草甸、蘑菇云相比,這里的景色在外界也很常見。
但在進入火山口后,眾人心就淡淡的糾了起來。
因為這里總給人一種死氣森森的感覺,就是大晚上的走在墳地中的那種死氣。
而且一路上,楊動總覺得這里有些不對勁的感覺,但又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沿著山路往下走,來到火山口底部的時候,就有一潭很深的潭水。
包括農仕在內,游艇上總共六個人都來到了火山口底部,這個火山噴發早就過去了不知多少歲月,空氣中聞不到半點刺鼻的味道,反而因為樹木旺盛,含氧量相當高。
來到潭水邊的時候,農仕等人正準備收拾地面搭帳篷,將思瑤卻在一旁愣住了。
“怎么了?”
楊動見她一臉的發傻,關心的問了一句,就聽將思瑤蹙著秀眉,很疑惑的說:“潭水邊這一圈怎么沒什么樹木,雜草也不多,你不覺得奇怪嗎?”
火山口底的潭水邊,周遭一大圈都看不見什么樹木,只有三兩株的雜草長在上面,大部分地方都鋪滿了厚厚的落葉。
然而就是掀開落葉,也沒看到幾株像樣的雜草,灌木叢也沒有。
就好像樹木到了這里一下被什么東西隔開了,不能在繼續往前生長一般。
一片地上不長雜草不長樹木,其實也不是多么稀罕的事情,在一些干旱或者鹽堿地上經常看到。
但在這里就顯得有些不對勁了。
楊動看了眼常神使等人,包括農仕在內,他們都停住了打算搭帳篷的打算。
看來將思瑤的話也讓他們有了一絲警惕。
楊動彎下腰,用手抓起一塊泥土碾碎、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泥土沒什么問題。”
楊動站起來攤開了手:“起碼我沒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的,這片區域可能不適合長草吧,這片土地很實,不是很肥沃的樣子。”
他剛說完,臉色忽的一僵。
一般來說,土壤肥沃與否,與一種生物是關系很大的:蟲子。
落葉、荒草等植物枯萎后,一般會被土壤里的蟲子,例如蚯蚓等等分解重新融入土壤,也就是所謂的化作春泥,那些落葉的養料最終也會還給泥土,促進泥土上植物的生長,形成一個有效的循環。
同時呢,一旦土壤里有蟲子的存在,泥土往往會在它們的“開墾”中變得很疏松。
可楊動剛剛抓起的泥土塊,卻絲毫沒有疏松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堆潮濕的泥巴。
想到這一點后,楊動終于也明白過來,為什么進入火山口底后,他一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了。
天,正在逐漸變暗,太陽已經落去了西邊,因為是在火山口底的緣故,陽光早早就被遮住了。
有些昏暗的光線中,楊動臉色格外的詭異,讓將思瑤忍不住的開口問:“你怎么了?”
“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楊動不答反問,面色凝重的看著湖面。
“什么事,這么鄭重其事的?”
常神使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一樣,目光四下看了看時,楊動舔了下嘴唇,淡淡的說:“來到火山口下以后,我們好像就再也沒有看到任何動物,甚至包括昆蟲。”
他話音一落,常神使和農仕等人臉色就猛然一變,顯然,他們之前也注意到了火山口中的異常,但是沒法具體說出來。
火山口里,只有參天的大樹,碧綠的潭水,卻沒有半點動物的痕跡。休說是之前楊動一再警惕的咸水鱷了,就連一只蟲子都沒看到!
那種陰沉的死氣,在眾人心頭再次升起,巨大的火山口中,似乎遮蓋上了一層神秘而又令人恐懼的幕布。
“找。”
常神使什么話也沒說,只是臉色陰沉的下了一句命令。
農仕三個立馬喊了聲是,開始在周圍尋找起來,他們也不是在找什么貴重物品,就是看能不能找到一只蟲子。
哪怕是有一只螞蟻呢,也能印證楊動的猜測是錯的,那種凝重的氣氛也好沖淡一些。
“好了,也沒什么好擔心,這地方可能有些不對勁。”
楊動看了農仕等人一眼,淡淡的說:“沿著原路撤回去,在沙灘那邊搭帳篷,今晚不在這里冒……”
“楊、楊動,你、你看那邊……”
楊動話音未落,突然被將思瑤打斷了,她聲音中帶著恐懼的顫抖,哆哆嗦嗦的。
“那邊怎么了?”
楊動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瞳孔,驟然一縮。
碧綠的湖水沒有半點波動,映照著藍天白云,而這面天鏡對面,則站著一個白袍女。
太陽已經完全被火山口遮住了,但這并不妨礙楊動能看到湖對面人的模樣。
那是個穿著一身白袍,就連腦袋也被圍著的人,她渾身上下只露著眼睛和耳朵,亮晶晶的樣子。
而并不寬大的白袍下,楊動能隱約看出她那副足以令任何女人都嫉妒的窈窕身材。
女人約莫一米七五左右,看起來很高挑的樣子,站在樹林間一動不動的好像雕塑,直勾勾的看著這邊。
準確的說,是直勾勾的看著楊動。
楊動能感受到她投來的目光,似乎在對他說:“你來。”
在一個沒有半點生命跡象的火山口底,突然出現一個白袍女靜靜的看著你……別說將思瑤會害怕了,就連楊動都有些冷汗津津的。
“你們原路返回,我過去看看。”
楊動干巴巴的舔了下嘴唇,盡量讓自己情緒放松下來,轉身對幾人說。
常神使很干脆的點點頭,將思瑤有些猶豫,最終說了句“你多小心”。
楊動需要小心嗎?
他自認如今的身手已經獨步天下,除了古蜀王沒幾個好怕的,他之所以會覺得害怕,無非是因為女人出現的太突兀而已。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那白袍女到底是人是鬼,又是怎么來到這坐島嶼的。
緩緩繞過湖面,楊動一步一步的走向白袍女。
后者的目光隨著他的走動而挪動,自始至終都在看著他默不作聲
“你在等我?”
楊動走到了女人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你覺得呢?”
白袍女輕聲反問。
“看來是這樣了,不然你也不會一直看著我。”
聽到白袍女的反問后,楊動笑了,嘴角翹起一絲標準的流氓式微笑,淡淡的說:“哎,看來一個男人太有魅力也不是什么好事,我都跑到這地方來了,還有小迷妹跟來。老實說,你是不是被我帥氣所迷倒,所以一路追隨我過來的?”
楊動話說的不要臉,但總體意思就一句話:你是不是跟著游艇偷偷摸摸上島的。
白袍女卻沒說話,目光也沒有絲毫波動,因為臉上蒙著面紗的緣故,楊動也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楊某人自認這番話說的極不要臉了,要是讓將思瑤那種女人聽了,肯定會罵他不要臉,孬好不計也會給出點反應。
但事實上,女人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不說話,也沒動,就像楊某人剛才那番話根本沒鉆進她耳朵里一樣。
楊動舔了下嘴唇,心頭更升起一股危機感。
她要是說話,哪怕是攥起拳頭來,楊動也能明白:這是個人不是鬼。
可她這副模樣,就讓楊動有些頭大了。
眼皮子不經意的抽搐了下,楊動變本加厲的說:“怎么不說話?看到偶像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不如這樣,你要真這么仰慕我,趁著我的同伴撤離,這里荒郊野嶺的,咱們來一、炮也沒誰看到。”
說著,楊動更是開始解衣服扣子,不要臉的說:“來吧,我犧牲一下。”
做這些事的時候,楊動始終都在看著女人。
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白袍女就算修養再好,也該有點反應了才對。
再不濟也罵他一句不要臉啊。
可那個女人卻始終站在那兒,就像個聽不懂人話的雕像。
而她白袍下的那雙眼睛,也始終亮晶晶的盯著楊動,那眼神里沒有一點點的憤怒,更沒有好奇、害羞啥的,只有冰冷。
就像數年前害死他隊友的咸水巨鱷。
楊動手心,慢慢沁出了一絲冷汗。
楊某人自認是個多情種子,而且眼前女人的好身材,也確實讓楊動有跟她探討人生的沖動。
但他現在可真沒有跟白袍女發生浪漫的想法,他之所以說出那番話、做出這番動作,只是要激怒女人而已。
就算是傻瓜,在看到白袍女鬼魅般的出現在這兒后,也能察覺到她不是一般人。
需知道,這兒可是在渺茫大海上的一坐荒島,不可預知的危險太多了,正常女人膽子再大,也不會跑這兒來的。
楊動也不認為這女人真的是什么鬼啊魂啊的。
楊動希望激怒這個女人,那是因為女人的憤怒時總會流露出本性,只要她會憤怒,就說明有破綻。
依著楊某人當前的武力值,天底下能是他對手的人還真不多,按說他實在沒必要在面對這個女人時費這么大的力氣,直接沖上去把她給放倒,到時候她是死是活還不隨他?
楊動卻沒有這樣做。
他寧可費一番口舌來觀察女人的表現,也沒選擇冒然進攻。
這好像一點也不符合楊動能動手就不bb的性格,但他就是沒輕易動手。
有些人,天生就對危險有著極度敏銳的嗅覺。
楊動就是這樣一種人,尤其是在他的身手空前膨脹后,他對危險的感知也越來越強了。
在白袍女一出現,看到她的第一眼,楊動就從她身上嗅到了一種讓他也不得不小心的危機感。
依著楊動現在的武力值,竟仍然能從女人身上感受到某種危險,那么這就證明她是相當可怕的。
在打架這方面,能夠讓楊動敏銳感覺到可怕的人只遇到了三個。
曾經把他當玩具耍的古蜀王。
第一次見面的寧苗苗。
還有就是聽苗苗描述過,龍虎山后山的掃墓老道士。
老道士的事情,楊動只是聽寧苗苗描述,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在楊動看來,老道士,極有可能身手比古蜀王還牛、比。
而眼前這個女人,是第四個能讓他一下就感受到危險的人。
尤其是在他武力值大增之后還能有這種危險感,就只能說明女子是相當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