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楊老頭親自進了紅白墻內,親自和這位熊大師喝了一壺茶,熊振乾也不會為了楊動這個區區第三代子弟跑來蘇北。
熊振乾的確稱得上一代大師,就連最上面那位也對他極為客氣,算的上官方風水師的頭頭。
熊大師這些年也教出過很多拿得出手的弟子,傳言中,整個北方邊疆的排兵布陣,城市建筑的建設方向,都是熊大師弟子們一里地一里地考察、然后修訂的。
而熊振乾本身,已經很少出手看風水了,不過基本都是活動在最前沿。
最近人家在紅白墻內搞什么,沒人知道,但東北三省老龍窩子鎮卻一直流傳著熊振乾“斬龍”的傳說。
所謂的斬龍也不是神話傳說里那種,拿著把大刀上去砍一條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東西,而是斬斷龍脈的意思。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老龍窩子鎮的一家煉鋼廠為了方便運輸,把山腳下的樹林砍了,修了一條公路。
本來修這條公路是好事,周圍的村民方便了,沿路還有幾家小商鋪開張,算是造福人民的好事。
可修好路后次年的二月份,卻開始出現各種問題了。
首先是半夜,煉鋼廠一個車間,煤氣泄漏引發爆炸,死了八個值班的。
大火燒的特別旺,一晚上過去,八個人連骨頭都被燒成灰了。
第二天,這件事還沒有處理完,鋼廠的老板就從五層樓頂跳下來了,鬧到朝下,摔得那是頭破血流,腦漿遍地。
當時報紙上說,那是煉鋼廠的老板因為不敢承擔死了八個人的責任,嚇得跳了樓。
不過出了這檔子事后,煉鋼廠是開不下去,關門大吉了,只留下了那條公路。
人是最能適應環境的一種生物,事情發生的時候,大家害怕過一陣,但事情過去了,也就不放在心里了。
可這次煉鋼廠的事卻好像打開了地獄的開關。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公路周圍的的幾戶人機幾乎全都遭了秧。
有的丟了雞鴨等出生了個,有些家里人都死了。
打那以后,煉鋼廠的公路周圍就再也沒人敢居住了,加上這里是山區,就算是發展建設也輪不到這里。
慢慢地,公路周圍就再也沒什么活人居住了,只有一家老太太留了下來。
周圍七里八村的,把老龍窩子鎮的這邊山區當成禁、地,誰也不敢進去,那老太太是死是活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又是一年二月二,春天龍抬頭的夜晚,熊振乾恰好開車路過,車迷了路走到了這條公路上拋錨了,見這里是個荒無人煙的破落村子,卻有一家破屋長著燈,就打算去借住一宿。
然后熊振乾就遇到了那個老太太。
老太太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后,熊振乾便問她怎么不走。
老太太就說了,她膝下只有一個兒子,早年間和媳婦兒被迫、害了,走的時候只給她留下了一個孫子。
她那孫子慢慢被她拉扯大,因為沒爹沒媽知道疼人,有什么好東西都惦記著她,自己吃不飽也要給她一口飯吃。
后來煉鋼廠開了,她那孫子就進去干活,每月能拿幾個錢回家。
結果是修路之后,煉鋼廠第二天就發生了爆炸,白白葬送了一條性命,連尸體都沒帶回來,只能在村后立了衣冠冢。
村里人都搬出去了,她卻怕孫子的靈魂在路邊餓著冷著,就還留在村子里陪他,打算老死了后一塊下去。
熊振乾聽了大嘆有意思,就問她,衣冠冢都修好了,每年來上幾次墳就行了,為啥覺得孫子靈魂會餓會冷呢?
老太太就說,她可能是老眼昏花了,總覺得自己能看到煉鋼廠那邊,她的孫子在哪走來走去。
熊振乾嘆了口氣,說老太太,今晚我承你的情借住一宿,明天啊,我便破了這地的黑龍升天之局,讓你的孫子解脫,該上天上天,該下地下地。
第二天,熊振乾跑到鄰村,借了個自行車跑到了鎮子警局里。
那時熊振乾也有個一官半職的了,招呼了幾個警員扛著鐵锨就去了山區的那條公路上。
據當時的警察傳言,熊大師用口水測了會風向和風速,又端了一碗水在地上潑來潑去,最后定下了一個公路口的位置,開始招呼警察挖地。
二月三,天正冷著,泥土地也是凍著的,別提多難挖了,耗費了大半天,才挖下去兩米深。
挖到兩米的時候,土就挖不動了,就好像有一層鐵皮阻攔著。熊振乾說對咯,這就是害人的那條黑龍。
眾警察忙問咋回事啊,熊振乾說,這老龍窩子鎮,地下本有一條盤著的小龍脈。
都說二月二龍抬頭,那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小龍脈里的龍氣也在這一天有抬頭的跡象。如果正常抬頭,那個煉鋼廠絕對會受到影響,賺大錢。
可好死不死的,煉鋼廠老板修了一條路。
這條石子水泥路,一下就把龍脈給勒住了,就跟繩子勒脖子一樣,龍氣想抬頭,就會被公路勒住。
最后,好好的一條盤龍脈,就在二月二那天,憋成了兇龍,本來能助人升官發財的龍氣,也成了兇氣。
在這種兇氣的影響下,當晚在煉鋼廠值班的人才沒好好檢查煤氣報警器,一個值夜班的員工才鬼使神差的抽了根煙,引發了爆炸。
之后的老板跳樓啊,村里人莫名其妙喪命啊,也都跟兇氣脫不了干系。
熊振乾還嘆息著說,他開車開了一半迷路,和拋錨在這里,恐怕也和這條龍脈有關系。
他注定就該在這年的二月二出現在這,幫老龍窩子鎮解決這個禍害。
說完,熊振乾就親自拿起鐵锨,跳下兩米的坑洞狠狠一鏟子鏟了下去。
好家伙,這一鏟子下去,二米深的坑洞竟開始往外冒起血水,
那血水越冒越多,填滿了兩米深坑不說,還順帶著染紅了十幾米的土地。
熊振乾說,這一鏟子下去,才算是把那股子郁結的兇氣釋放出來。
后來,熊振乾和當地領導商量著,把這里的路再給拆了,種上樹林,不種別的,就種洋槐!
這種樹能鎮住兇氣,只有這樣才能把這條黑龍徹底斬斷。
那時熊振乾已經為燕京領導服務了,他的話當地領導是深信不疑,立馬就安排人干了。
此后,那個老婦人就再也沒在半夜見過孫子的靈魂,村里也漸漸有人住進來了,算是恢復了生氣。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卻說熊振乾從小鉆研風水,拜過不知多少大師。
可像這次一樣斷了龍脈,也是他第一次干。
本來好好的一條龍脈,卻被逼成了黑龍,為此,工廠老板已經付出了代價。
而他把一條黑龍斬斷,其實也算又悖天機的,據他自己所說,他在坑底鏟下去的那一鐵锨,也得折了十年陽壽……
這個傳說,在北方算是傳的比較多的。
但楊動卻從沒有聽說過,不過他卻知道,能夠住在紅白墻內,右自家老爺子親自請出來的人,絕對不是江湖騙子,一身本事絕對都是真的。
所以楊動對熊大師的恭敬絕對不是假的,盡管他對熊大師那句“二十年一眨眼”的話很嗤之以鼻。
見楊動一副恭謙的模樣,將思瑤也看她順眼了不少,淡淡的說:“你就是我們這次的委托人了?”
“算是吧,這古墓對我有大用。”
楊動點了點頭,朝將思瑤溫和的笑了笑。
將思瑤表情又不屑起來,鼻孔出氣,嗤笑一聲:“你能有什么大用,無非是紈……”
“思瑤!”
將思瑤還沒說完,熊振乾大師就低喝了一聲,隨即對楊動說:“楊總見諒,這丫頭是故人之后,也是我的小弟子,平常寵慣了。”
“哈哈,不打緊,我對美女寬容心很高的。”
楊動嘴里花花著,問:“大師,那石門能打開嗎?”
這次卻是將思瑤率先開口:“剛才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專用的鑰匙,根本無法從外面打開石門。”
“鑰匙?”
喬振綱愣了下,說:“將小姐,那石門還需要鑰匙來開?”
楊動沒出來的那幾天,喬振綱每天都得在石門面前蹲上幾個小時,對著那扇門犯愁。
在他看來,再厚重的石門,幾斤炸藥上去也炸開了,就算上面有什么毒液,也沒法頂住爆炸的傷害。
可不是在平面上,實在地下二十米的河底啊。
他這炸藥砰的炸爽了,河床塌了怎么辦?
里面的楊動和文物怎么辦?
現在楊動雖然出來了,但在沒搞清里面的狀況前,誰也不敢用蠻力破門。
對人家專家說的話,喬振綱想了又想,不太信,但不信也不信,因為一旦真用炸藥出了問題,責任下來誰都承擔不起。
此時聽將思瑤說要用鑰匙,喬振綱更傻眼了。
他盯了那扇門這么久,連個鑰匙孔都沒法像,怎么就要用鑰匙了?
“嗯,封鎖通道的石門,是陰天生死門,這地方是陰、穴,和石門太鍥合了,想要用力破開機會沒可能。”
將思瑤也不管喬振綱能不能聽懂,就對熊振乾說:“爺爺,看來我們這次要無功而返了,我觀察過了,生門只有用鑰匙開,死門倒是到處都是,只要強開那基本是沒機會的。”
熊振乾皺眉,沉默半晌才說:“設計古墓的虬髯客,竟然還是個風水高手。唉,紫薇生死門,確實出了鑰匙沒有他法。不過重新修建此墓也是高手,起碼修為不比我差。”
將思瑤有些不服氣,噘著嘴說:“就因為他們用了三卦一項天的機關嗎?這種機關我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