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動回到別墅時,那兒已經亂成了一團。
后院的警備遲遲沒有傳來后,保鏢隊伍就開始亂了,孟令成立即帶人去了后院外,這才發現他兩個手下已經被人打昏在那兒了。
孟令成大驚,連忙發出了報警,著急上火的沖進客廳,看到林映冰安然無恙后才松了口氣。
只要林總安全能保證,其他都好說。
孟令成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林映冰也皺起了眉頭。
她這些保鏢都是精英,想來也只有楊動這樣的人物才能悄無聲息的干倒兩個。
所以林映冰立馬朝二樓走去,進了臥室發現楊動已經不見了后,就告訴孟令成不要驚慌,不必亂了陣腳。
臥室的窗戶開著,絕對是楊動追出去了。
孟令成也知道,楊動和這些保鏢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既然他不聲不響的不見了,就說明已經去處理他們處理不了的事情了。
所以大家都安分守己繼續守著,準備等楊動回來再說。
直到天亮,鼻青臉腫的楊動才叼著根煙從別墅區后門回來。
林映冰揉了揉眼睛,滿臉疲倦的問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受傷了?是不是姜珊在搗鬼?”
楊動撇撇嘴:“我都說了,千萬不要小看姜珊,看到沒,連我都受了這么重的傷。不過他們已經被我打走了,應給不會再回來了。”
楊動可不介意給林映冰制造一些子虛烏有的敵人,接水喝了一口后坐在了沙發上。
林映冰卻皺起了眉頭,問:“你確定是姜珊的人?”
“不確定。”
楊動干脆的回答,接著冷冰冰的說:“不過除了她我想不到別人了,你自己琢磨。”
一邊說著,楊動一邊抬手撥弄著草屑泥土,一點都不把林總放在眼里。
林映冰語氣突然就生硬起來,帶著股子呵斥下屬的威嚴:“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我問你到底是不是姜珊的人!”
“西三公里外的樹林,里面有線索,你想知道自己進去找,神經病。”
楊動懶得理她,隨手把煙頭扔在了地上。
看到楊動倆人好像有斗嘴的趨勢后,孟令成連忙給保鏢們使眼色,悄悄的退出了客廳。
楊動那副不把林總放在眼里的表情,終于把林總惹毛了,砰的拍了下桌子,朝她使氣道:“我問你不應該嗎!我在這累了一整個晚上,還得擔心你的安慰,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楊動這才抬眼,看著她冷笑一聲,屁話也不說的站起來朝二樓走去:他要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和神經病吵架純屬腦子不好使。
看著楊動散漫的上樓,林映冰更加氣惱,在后面掐著腰氣呼呼的說:“楊動,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你就非得在我這么多手下面前給我臉色嗎?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我和你都那樣了,你這混蛋怎么就不知道讓著我點呢?!”
她在后面咆哮,楊動卻頭也不回,快速走進浴室,簡單沖洗了一下后進屋躺下了。
他大半夜的就出去了,還打了一架,不累才怪呢。
只是楊動剛躺下沒多久,房門就打開了,林映冰走了進來。
他還是沒理她,閉著眼自己睡自己的。
林映冰抿著嘴唇,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緩緩吐出一口氣后趴在了他的胸口,道歉道:“楊動,對不起啊,我剛剛不該吼你的,我、我只是怕那些手下不拿我的威嚴當回事,所以才生氣的。”
楊動側了下身,把她臉甩了下去,毫不客氣。
林映冰呼吸凝滯了片刻,隨即再次小心翼翼的趴了過來:“楊動,我是真心想跟你說對不起。我是你的女人,兩口子之間哪有解不開的矛盾啊對不對?這樣,我用手幫……”
“一邊去。”
楊動捉住林映冰往他身下伸去的那只手,冷淡的說:“你不是我的女人,我跟你也不是什么兩口子,去年我就說過了,我和你只是交易。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不欠我的,因為我來你身邊是自愿的。”
“我、我們不是交易,我愛你,怎么能是交易呢?”
林映冰固執的辯解著,楊動卻不再回應半句。
……
下午四點鐘,一切都處理好的林映冰,才在保鏢的擁簇下,被楊動開車帶著朝安嶺酒店趕去。
一整晚都沒休息的林映冰,縮在后座上蓋著大衣,閉著眼小憩。
路口,楊動剎車燈綠燈時點上了一根煙,剛吸了一口,林映冰就低聲說:“楊動,你現在是不是特別討厭我?或者說,厭惡我?”
楊動吐出一口煙圈,淡淡的說:“我還以為你早就察覺到了呢,看來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
楊動沒隱瞞,也沒必要隱瞞。
這半年多來,兩人已經徹底的坦誠相見了。
睡在一塊,吃在一塊,林映冰還會用手幫他解決生理沖動,但一切的一切,都想楊動說的那樣,他只是當成了一場交易。
林映冰在向他付出愛情,但被傷透心的楊動,卻不想付出真心。
不值得。
他以往對她付出的真心還不夠多嗎?可她是怎么做的呢?
林映冰一次次的不信任他,一次次的誤解他。
她不止一次的傷害過他身邊的人,姑姑因為她而死,寧苗苗也差點被炸死在靈鞍山上。
尤其是最后那件事,幾乎耗盡了他對林映冰所有的耐心。
不管林映冰有多少難處,有多么可憐,但、誰會喜歡一個蛇蝎女人呢?
林映冰慢慢的坐起來,看著窗外緩緩的說:“這半年來,我已經放下了所謂的矜持,用女人能做到的事情為你服務了。我以為這樣能換回你的真心,可是,為什么你卻對我越來越厭惡了呢?”
綠燈亮了,楊動重新啟動了車子,淡淡的說:“你不是我的女人,你只是要我成為你的男人。你要我做你的欄中之物,還要我對你有好感……林映冰,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覺得我天生是個賤人?”
“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沉默了很久,林映冰突然吐出了這句話。
楊動沒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車。
但林映冰的下一句話,卻差點讓楊動沒把方向盤給擰下來:“我看到了,兩周前開始,你早上刷牙的時候,會吐血。”
說完,林映冰就閉上了眼睛,神情無比痛苦。
林映冰說的沒錯,從兩周以前,準確的說,是從十五天前,楊動明顯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
他知道,因為他和林映冰的親密舉措,身體開始被修羅的陰寒之力侵蝕了。
早在兩個月前,楊動就發覺了身體上的不對勁,他的心跳開始變慢,早上剛醒來的時候會使不上力是,不管他睡得多么安心,都會有睡眠不足的感覺。
而在十五天前,他在刷牙的時候,就開始有嘔吐反應。但他吐出來的不是隔夜的飯,而是血。
他被修羅之力侵蝕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被林映冰克死。
可他卻一直沒告訴林映冰,按理說,他該說出來,然后呵斥和她分房睡,讓她滾得遠遠的。
但不知為什么,他就是不忍心告訴她:她是個怪物。
但楊動沒想到,林映冰其實已經知道了這些。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有車子引擎的嗡鳴聲。
當車子來到高速路口時,林映冰才看著外面的青綠草地輕聲說:“林徽因說,她愛的人對她來說是暖是希望,是人間的四月天。你對我來說,也是這樣,你是我或者的希望、支柱,你……信不信?”
楊動聲音依舊平淡:“你不是愛,你只是自私。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應該彼此付出而已,可你呢,只是一直在占有。在我看來,你嘴里所謂的愛,不過是你的自我滿足,很沒趣,能別再討論了么?”
林映冰忽然有些焦急,坐直身子連勝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楊動呵的一聲冷笑:“白露、宋媛媛、寧苗苗她們,才是不能沒有我,你說這話,我犯惡心,真的。”
說完,楊動減緩車速,慢慢駛下了高速。
下了高速后,就是一條不是很平坦的公路,應該有十幾年的歷史了,所以看起來坑坑洼洼的很多坑洞。
路兩旁是麥田,盡頭則是伊安的市中心,街道上第一家就是一家飯店。
一直看著窗外的林映冰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樣,突然說道:“停車,我想吃點東西。”
楊動不置可否,乖乖把車停在了路邊。
后面的車子立馬跟著停下,孟令成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林映冰笑了笑,落下車窗對孟令成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孟令成愣了下,隨即點頭,帶著幾個人快步走進了小飯店。
此時已經接近五點鐘了,不少客人都趕來這吃飯。
這些顧客大部分是從高速上下來的司機,來這種小飯店吃一頓不是很昂貴,但絕對夠美味的飯。
當然,這些飯對林總來說就太不上檔次了。
飯店面積倒是不小,擺著十幾張大圓桌,立馬一些司機在那吆喝著相互吹牛,天南地北的講著他們跑長途的見聞。
還有幾個在喝著酒,操著東兒方言講葷段子,逗得一旁的服務生小姑娘臉紅發燥的。
看到孟令成等人進來后,一個服務生就熱情的迎上去:“老板,要吃飯嗎?幾個人啊?我給你們安排桌……”
服務生說到這兒后語氣就噎住了,因為她看到這幾個戴墨鏡的男人,竟然亮出了家伙。
漆黑的外殼,金屬質感的槍筒。
媽呀,有槍!
服務生當即嚇的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的打哆嗦:我就是做個服務生賺點錢補貼家用,怎么就遇到了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