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跟在銀色法拉利不遠處的一輛車子里,寧苗苗捂著肚子狂笑。
“我就說,女人不能慣,越慣越完蛋,尤其是林映冰這種任性的妞。楊動以前就是對她太好了,這才成了她張狂的資本。”
寧苗苗擦著笑出來的眼淚,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還傻坐在地上的林映冰:“說白了,要不是楊動一直順著她,她能有那么多臭毛病?楊動就是要強勢點,才能穩穩壓女人一頭……誒,姜穎你別看我,你看路啊。”
開車的姜穎連忙回頭,收起那種古怪的眼神,啞聲道:“夫人,我就是覺得吧,女人也不該被男人壓一頭的,要不男人搞一些亂子出來就麻煩了。那個,我不是再說您,我……”
寧苗苗無所謂的擺擺手:“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就是覺得不該被楊動壓一頭對吧?傻妮子,等你也嘗到愛情是什么滋味,就不會這么說了。好好開車,別耽誤了你的火車。”
當初寧苗苗曾告訴姜穎,說她可以選擇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姜穎當時是拒絕的,因為那段時間她一直在迷茫,不知道離開寧苗苗的指引后該怎么做。
可寧苗苗當時的話卻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顆種子,讓她總是不由自主的開始想象自在的生活。
這一想,就收不住了。
寧苗苗就好像知道她再想什么一樣,很快就找到了她,告訴她說從今天開始,她就自由了。
不過,寧苗苗卻希望她再幫她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離開蘇北。
因為寧苗苗要扮成她的樣子,繼續潛伏在林映冰身邊。
現在兩人正在往火車站趕,就死要送姜穎去南方。
寧苗苗已經給她鋪墊好了一切,有一個小公司,有一大筆資金,足夠她過上想過的日子了。
很快,車子就來到了火車站。
姜穎熄火,看著一直看著窗外的寧苗苗,嘴巴動了動卻沒說出什么話。
寧苗苗微微嘆了口氣,扭過頭來看著她嘆了口氣:“哎,這么多年來,小穎你是對我最忠心的一個了,我甚至想過培養你接我的班。不過現在我已經沒有了那些雄心壯志,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跟著我始終不是什么好事,還是走吧。”
姜穎抿著嘴,眼淚汪汪的。
平常在其他人面前,姜穎一直是個外出打工堅強女孩的形象,她也從不向人展示她柔弱的一面……除了在寧苗苗面前。
笑著揉了揉她的臉,寧苗苗繼續說:“這些年來,你始終叫我太太。其實我叫寧苗苗,苗族的苗,是不是很不適合我?沒辦法,生下來就給我起好了,你湊合著叫。”
“太太,我……”
姜穎啞聲剛要說什么,寧苗苗卻擺了擺手:“行了,走吧,我就不送你了,記住,以后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回頭了。”
姜穎只好默默的下車,剛從后備箱取出行李,車子就啟動了。
望著原地調頭的車子,姜穎再也繃不住眼淚,飛快向前走了幾步,擋在了車前:“太太,你、你一定要小心姜珊!”
車里沒有回應,而是傳出了一聲嘹亮的口哨聲:噓!
聲音婉轉,盈盈送進了姜穎耳中。
口哨是她們以前做事時傳遞消息的口哨,這一聲,就代表著再見。
接著,寧苗苗沒有再遲疑,開著車擦著姜穎衣角緩緩駛去。
姜穎愣愣的站在當場,足有五分鐘后,才拎著行李快步走進了車站。
就在姜穎和寧苗苗這對主仆分離時,林映冰正站在路邊咬牙跺腳。
林映冰此前和楊動鬧過無數的矛盾,也沒少被楊動打耳光。
可就算之前她在公司里當著所有員工面被楊動抽耳光,也沒覺得有當前這樣難堪。
她竟然被那個混蛋從車里丟了出來。
憑什么,他憑什么啊!
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嗎,情侶之間開這個玩笑還算過份嗎?
他憑什么用這種粗暴手段來對付我!
林映冰又生氣又委屈,她是反思了一下是不是過分了,可她再過分哪有楊動過分?
楊動停車的地方就在綿山公園門口,現在她渾身臟兮兮很狼狽的樣子被人圍觀,羞的她連殺人的心都有。
幸虧山上及時下來了輛出租車,她才連忙攔住,用最快的速度跳上了車。
“明輝集團!”
林映冰從包里拿出幾張鈔票,摔在了儀盤表上。
“好的!”
司機師傅眼睛一亮,笑瞇瞇的點頭答應,麻溜的踩下了油門,問道:“姑娘,我剛從山上公園下來,剛剛暈倒在那的……”
司機還沒說完,林映冰就再次狠狠的拿出一疊鈔票放在車窗前:“閉嘴,從現在開始,你說一句話,我就拿回一張。”
師傅趕緊閉嘴了,搖搖頭表示他不說話了。
等車子停在明輝集團門前,林映冰推門下車后,司機師傅才長長松了口氣:“姑娘,有句話我憋了一路了,實在忍不住了。很多女孩,跟男朋友吵架后總覺得她受了委屈,其實吧,哪有那么多壞男人啊,很多時候都是日積月累攢下的矛盾……好好,我不說了。”
見林映冰瞪他,司機師傅不敢說話了,打著方向盤開走了。
“哼,那是你不知道,楊動就是個混蛋!”
林映冰恨恨的罵了一句后,快步朝門口走去,在走進大門時,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遠去的出租車,喃喃道:“日積月累攢下的矛盾?我、我平常做得有什么不對嗎?”
到最后林映冰也沒想明白她做得有什么不對,她只知道等她回到辦公室,楊動已經換上了一身正裝,似乎要出去見什么人。
林映冰用鑰匙打開辦公室門時,他只穿著內、褲,正要換褲子。
林映冰臉一紅,嘟囔著問:“你要出去?”
楊動聲音依舊冷漠:“我有事要辦,去騰飛集團那邊,明天晚上回來。”
林映冰剛想拒絕,強制性的讓他留下,又想起了司機師傅的話,語氣軟了些:“你去騰飛集團做什么呢?”
林映冰的語氣讓楊動愣了下,隨即回答:“有人要我把騰飛集團交出去,我答應了,現在去找段宏他們,商量一下這件事。”
“什么?有人讓你把廠子交出去?”
林映冰嚇了一跳,語氣冷了下來:“是誰這么大膽?敢搶你的東西?”
那副語氣,頗像護犢子的母獸。
林映冰流露出的關心讓楊動心情好了些,淡淡的道:“楊家的敵人,他們抓住了楊家的把柄,要我把東西交出去。”
說完,楊動就推門離開了。
自從認識楊動一來,林映冰就一直在高度關注著他,所以她很清楚騰飛集團對楊某人有什么意義。
所以她盡管很眼紅騰飛集團現在的財富,但從沒想過搶過來。
當然,在她看來,她和楊動早晚都是要雙宿雙飛的,所以他的就是她的。
可她沒想到竟然有其他人要打騰飛集團的主意,而且楊動好得乖乖交出去,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就跟寧苗苗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一樣,林總登時怒了,坐在辦工桌上開始聯系人,打聽到底是什么情況。
……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楊動離開公司不久,寒氣和秋雨就同時降臨了。
寒流,也從北方奇襲而下。
天氣很冷,段宏的心情也是這樣。
就在剛剛,楊動出現在了集團高層會議上,接著,他就宣布了一件讓段宏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情:他竟然宣布要把集團轉讓出去!
騰飛集團是楊動的,可要是論起誰對騰飛集團感情更深,那絕對是段宏。
這段時間,段宏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公司里,為此甚至連剛出生半年的孩子都冷落了。
這半年來,騰飛集團從建廠到投資,從遇到困境到飛黃騰達,都是在段宏眼皮子地下進行的。
可以說,騰飛集團就是段宏的半個孩子,無數個形勢艱苦的夜晚,他都陪著集團整宿整宿的不睡覺。
他為集團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現在卻有人要搶走騰飛集團……這在段宏看來,就是在要他的命!
所以當楊動剛說明來意后,段宏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嘶聲喊道:“不行,絕對不行!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不會同意轉讓的!”
段宏怒吼過后,劉坤也站了起來,眼眶通紅的看著楊動:“動哥,你就說,是不是有人逼你的?是不是有人要搶咱們集團?”
楊動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山狼剛來到內地沒多久,大家對這個從鄉下來的家伙最開始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原因很簡單,他長相太猥瑣了,說話做事也一直戴著一股鄉巴佬的味道。
不過,當初在公司最艱難的時候,卻也是他最積極樂觀。
每天上班后,他就開導大家說危機會過去的,等大家不耐煩了,他就穿上不怎么得體的西裝出去推銷產品。
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容易,大家卻能看出,山狼是真的把這里當成了家。
所以后來大家也都認可了他,把他當成朋友兄弟。
最近生意紅火,山狼日子更開心,感覺他簡直成了人生贏家。推銷產品時無往不利,來上班時大家也都發自內心的和他交往,就在一周前,他甚至和一個公司做前臺的小妹妹談起了朋友……這都會騰飛集團帶給他的。
現在有人要搶公司,山狼一下就惱了,一下拔出刀子狠狠插在了桌子上,露著一口黃牙破口大罵:“動哥,你就說是誰要搶咱們的公司,我跟他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