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閃電劈開夜空,為黑壓壓的叢林帶來短暫的白晝。
鮮血流出,濃郁的血腥味被雨幕打落。
咔嚓!
又是一道雷霆,照亮了白媚如紙般慘白的臉。
為什么會有刀尖從前胸透出呢?
媚姐眸子撲閃了幾下,正想回頭看是誰刺了她時,卻看到膝蓋上的楊動,這時候已經睜開了眼。
楊動看著她胸口那截雪亮的刀尖,滿眼都是惶恐和震驚。
媚姐笑了下,回頭的動作停滯下來,轉而看著年幫幫主。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眸中的溫柔綻放如花,聲音平淡,就像妻子對剛睡醒的丈夫那樣:“楊動,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年幫幫主確實醒了,在剛剛白媚摔倒時就醒了,盡管她想就此昏睡下去,可生死危機就在身邊,軀體本能一直在提醒她現在不是休息的時侯。
她必須得時刻睜著眼,保持足夠的警惕,隨時準備戰斗。
就算她根本沒有戰斗的力氣。
被媚姐攬在懷里,在一道閃電落下的時候,年幫幫主能清楚的看到一截刀尖刺穿了她的胸膛。
登時,年幫幫主瞳孔收縮,盯著那截刀尖艱難的伸出了手。
媚姐卻像沒感覺那樣,瞇著眼笑著,瞳孔卻漸漸開始渙散:“醒了就好,沒事的、沒事的……”
嗤!
半截刀尖被人抽回,又是一股鮮血涌出,媚姐猛地一顫,因為劇痛嘴巴一下張開。
接著,一道漆黑的任性,從媚姐坐著的巨石背后,緩緩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華夏軍方的迷彩服,看樣子還是個軍官。
軍官面色冷峻,手中拿著軍刀,眸中閃著毒蛇般冰冷的光澤。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年幫幫主,嘴角翹起一絲冷笑,抬起左臂對著手表淡淡的道:“我已經發現了目標,準備執行計劃。”
媚姐這時候已經垂下了腦袋,張著嘴巴急促呼吸著。
軍官毫不客氣,猛地抓住媚姐的頭發,把她往旁邊一扯,對著她懷里的年幫幫主狠狠刺下!
看著軍刀劃破雨幕,年幫幫主沒有理睬臨頭的大難,只是看著媚姐目光平靜:“在南疆被殺,可能就是我的命運吧,只是可惜連累了白媚。”
年幫幫主此時心里只有愧疚,她很想告訴白媚說她不是楊動,而是年幫的頭子,是你以前所在組織的老板。
可軍官卻不會給她機會了。
噗!
刀子入體的聲音驀地響起,絢麗的血花,在雨幕中綻放。
于此同時,和血一樣鮮紅的液體,倒入了高腳杯中。
“干杯。”
張顎舉了下杯子,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就放下,將兩只手都放在了懷里的女人身上。
曖昧的氣息,在會所房間里蔓延開來。
現在已經到了凌晨時分,但像燕京這種大都市,卻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張顎現在所在的零晨會所,就處在市中最繁華的地段。
提起燕京最高檔的會所,只要有點見識的人物就都會說是名流匯。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夠資格在名流匯消費的,能在那消費的,起碼得是國際大企業的副總級別的人,比如……周易安。
周易安就非常喜歡名流匯會所,不過,在得知會所的老板白露和楊動竟然關系不一般后,他就再也不去哪里了,而是選擇了這個次一檔的零晨會所。
零晨會所最熱鬧的時候就是在凌晨,這個時間,最美麗的公主會越發妖艷。如果能懷里摟著這樣一個妙人在凌晨喝酒,和在白天孤零零的喝酒的感覺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零晨會所的普通包廂以“子丑演卯”等十二地支為排名,而豪華包廂則以“甲乙丙丁”等十天干為排名。
今晚,最豪華的甲號包廂迎來了它創建以來最珍貴的客人,張顎、楊展和周易安就在其中。
三人分別坐在三張真皮沙發上,懷里各自抱著一個穿著暴露的美麗姑娘。
楊展懷中的是個白俄妞,身材火爆,模樣清秀,就算是再瞎的男人來了,看見她也得贊嘆一聲極品。
張顎懷里的是個東洋姑娘,穿著舊時代的浴袍,溫順的趴在他懷里,此時張大少的手已經順著姑娘的領空伸進去了肆意妄為了。
周易安倒是三個人中最正經的一個,只是讓陪著他的那位維族姑娘給他倒酒,目光清澈,跟圣人似的。
轟!
包廂窗外傳來一聲雷鳴時,周易安懷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笑著放下酒杯,目光看向兩人時,帶著股不屑。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兩個大少對他還有用,他是真的懶得和這種人在一起,免得智商也被拉低了。
周易安輕輕說了句什么,隨即放下手機看著楊展:“楊少,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楊展推開懷里的白俄姑娘,淡淡的說:“你們先出去。”
白俄姑娘很是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領著兩個姐妹走了出去。
戀戀不舍的放走東洋女人后,張顎整理了一下襯衣,納悶的問:“楊少,我們今晚等的人是誰?”
楊展看向周易安,淡淡的說:“我也不知道,周先生保持的很神秘。”
“呵呵,兩位大少別著急,那個人很快就要來了,會給你們一個驚喜的。”
周易安舉起酒杯,遙遙做了個碰杯的動作。
幫,幫幫。
他剛抿了一口就,幾聲輕輕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周易安馬上就從沙發上快步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楊展倆人向門口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女人。
現在正值盛夏,是最熱的時候,但這個女人的服飾卻讓他們有些懷疑是不是來到了寒冬。
原來這年輕女人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頭上戴著厚重的帽子,嘴巴捂著大口罩,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女人露出的那雙眼睛卻很是好看,站在包廂門口冷冷掃視一圈,等周易安微笑著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后,才緩緩走了進來,坐在了第四個沙發上。
等周易安也關門進來,女人才開始脫掉厚重的外套。
她的風衣下面,是一件卡其色的西裝式襯衫,很有女強人的味道,穿著短褲,露出兩條渾圓勻稱的美腿。
一摘掉外面的套裝,她那傲然的身材和英姿颯爽的氣質就遮掩不住了,吸引著周圍男人的眼球。
張顎首先就眼前一亮,習慣性的用侵略性目光掃視過去。先看腿,再看腰,最后順著雙峰看到臉上時,卻渾身打了個冷顫,嘴巴一下長得老大,失聲喊道:“項部長?!”
凌晨時分,和他們相約在這個包廂的女人,竟然是國安部的副部之一,項蕓竹。
張顎和項蕓竹瑣事熟悉的,就在不久前,他爹過生日的時候,項蕓竹還曾去他們家搗亂來著,這讓張家最近對她都很不待見。
但項蕓竹終究是項蕓竹,是圈子里最優秀的幾個人之一,可不是張顎和楊展這種紈绔大少能相提并論的。
當然,最讓那個張顎吃驚的原因還不是項蕓竹本人,而是她竟然會半夜和周易安約在一起。
這怎么可能!
周易安是什么人,項蕓竹又是什么人?
可以說,周易安這種剛被洗白的“煤球”,是最怕國安的人了。
周易安之前做的事情太過惡劣,張顎敢肯定,相關單位一定還在在暗中盯著他,要想徹底信任他,得需要一個非常長的時間。
而盯著他的那些人,十有八、九是項蕓竹的人。
那今天這一幕是怎么回事?這兩個本來應該水火不容的人,怎么就摻和在一塊了?
想到這兒,張顎忽然有了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下意識的看向了楊展。
張顎認識周易安,還得多虧了楊展介紹認識,像他這種驕橫慣了的紈绔,對三教九流從來不忌諱,所以在明知道周易安來歷不純后,也沒在意。
反正楊家的楊展都能和他來往,我來往一下還能掉塊肉不成?
但當發覺周易安和項蕓竹好像早就認識后,張顎終于覺出事情不一般了,更是覺得里面牽扯的東西太大,搞不好,就得給張家惹禍。
在認出項蕓竹后,楊展也很驚詫,不過馬上就冷靜了下來,看向了周易安。
在被他親哥楊動接二連三的打擊后,楊展要比以前沉穩了佷多。
“楊少,張少。”
等項蕓竹坐下后,周易安也坐在了她對面,笑呵呵的說:“相信你們都認識項部長,我就不給你們介紹了。”
他的話音未落,項蕓竹就冷冷的說:“周易安,你用不著搞這一套,讓別人誤以為我們是一路的。約我來這干什么,有話就直接說。”
周易安之所以在兩人面前搞這個,還真是這個目的,讓楊展和張顎覺得他更深不可測。
現在意圖被拆穿,他臉色也有些尷尬,呵呵笑道:“項部長,別這么見外嘛,我現在可是合法公民……”
他話沒說完,項蕓竹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不想說就算了,我走了。”
周易安眉頭微微皺起,有些陰戾的說:“呵呵,項部長就不想知道楊動的事情嗎?”
“楊動?”
項蕓竹剛要起身,又坐穩了,不動聲色的問:“楊動怎么了,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因為你是項蕓竹嘛。”
周易安看到項蕓竹又坐下后,重新恢復了他的淡定,淡淡的說:“如果沒出差池的話,楊動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