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沒有死,這個剛剛出生的女孩兒就是古蜀王給我的驚喜!
看到綰綰后,楊動眉眼中的喜色,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他更是明白了古蜀王的一片苦心:她是瞞著大家保下的綰綰。
站在門口,他激動望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子,喉結(jié)滾動,卻說不出任何話。
這個驚喜實(shí)在太大,古蜀王讓他晚走幾天,就是因?yàn)榫U綰要在這幾天生孩子。
古蜀王希望他能在臨走之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
親眼看到綰綰還活著,并給自己生下了個小女兒,這對楊動來說絕對是最好的驚喜。
活這么久以來他從沒有這么激動過,甚至當(dāng)初知道阿蓮娜有了自己孩子后他都沒有這么激動。
神色疲怠,早已脫力的綰綰,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一樣,慢慢睜開眼朝門口看去。
再接著,她的目光就移不開了,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哆嗦的更加厲害。
四目相對,兩人一時間竟都因?yàn)榧佣f不出一句話來。
“哇!”
一聲嬰兒啼哭,終于打斷了兩人的沉默。
接生婆這時候才笑瞇瞇的走到楊動面前,微微彎腰輕聲問道:“駙馬,要不要抱抱孩子?”
“我、我可以嗎?我會不會嚇到她?我、我手不干凈……”
楊動飛快的在衣服聲擦了幾下,抬手又縮回去,小心翼翼的看著孩子,又看看接生婆。
他是真的不敢抱,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襁褓中的那個小嬰孩傷著。
接生婆呵呵笑著:“駙馬別擔(dān)心,包裹的很嚴(yán)實(shí),不會傷著的。”
“是、是嗎?那我抱一下,就抱一下。”
楊動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強(qiáng)行讓雙手不再顫抖,把孩子輕輕抱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就像抱起了整個世界。
楊動也曾幻想過會有個孩子,不過再次之前,他卻從未把孩子當(dāng)成多么重要的東西,好像孩子僅僅是家庭的附屬品一樣。
畢竟一個完整的家庭,一定是需要一個孩子的。
除此之外,他對孩子就沒有太多想法了。因?yàn)橛行└星椋辉鴵碛惺菬o法憑空想象出來的。
現(xiàn)在,楊動把自己的女兒抱在懷里后,才深切體會到什么叫為人父的心情。
孩子眼還沒有完全睜開,皮膚皺巴巴的,說實(shí)話,很丑,可楊動卻覺得她是世界上最美麗、最珍貴的家伙。
這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慨:我要保護(hù)她,要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驚喜來的太突然,楊動在沒有絲毫心里準(zhǔn)備下,抱著孩子竟像個傻子一樣笑了起來:我的女兒、這是我的女兒!
躺在床上的綰綰,看到楊動的表情后嘴角牽起一絲笑容,心中那股柔情爬到了眉梢。
不過只是片刻,就有焦慮從她的眼眸中浮現(xiàn)了。
綰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楊動這么在意女兒,會不會把女兒帶走、帶到那個世界去呢?
綰綰此前曾經(jīng)聽人說起過,在外面還有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很大,古蜀國不過是其中的滄海一粟,甚至傳說中的大唐也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
在那個世界中,到處都是她沒有看過的事物,只是,那里也充滿勾心斗角。
她聽說,古蜀的生活條件相比起外面那個世界,缺少了太多太多,但這兒卻是綰綰的根,比起那個世界,她更想在這里生活下去。
可現(xiàn)在楊動這樣在意孩子,要是把孩子帶走怎么辦?
我是不是也跟著離開,去給他當(dāng)小妾,以后到死也回不到這個地方?
想到這些事情真有可能發(fā)生后,綰綰更加焦慮起來。
就在這時候,楊動終于開口了,聲音有些發(fā)顫,但卻很清晰:“別擔(dān)心,我不會帶走孩子的……你是她母親,我會尊重你意見的。”
隨著楊動話音落下,綰綰吊在半空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長長的松了口氣,喃喃的說:“你看這樣好不好,在她成年之前,留在我身邊。”
楊動抬起頭笑了:“好,你說什么是什么……她張嘴哭了,是不是餓了?”
孩子這會兒張開嘴巴,腦袋微微轉(zhuǎn)動,似乎在找吃的。
綰綰伸出手,楊動慢慢的把孩子放在了她身邊。
綰綰臉頰微微紅潤,猶豫了一會后才掀起了衣襟。
楊動看出綰綰是有不好意思守著他的面給孩子喂奶,所以笑了笑后就看向了別處。
看著懷里的孩子,余光時不時掃過坐在一旁的楊動,綰綰突然覺得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恨不得時間永遠(yuǎn)停在這一刻。
自從她父母離世,綰綰頭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陪著綰綰發(fā)了會呆,楊動說話了:“綰綰,你打算給孩子取個什么名字?”
綰綰柔柔的一笑:“還沒有想好,你是孩子的父親,你來給孩子取名吧?”
楊動卻搖了搖頭,他知道綰綰在撒謊。
這個女人一定早在剛懷孕的時候,就開始思考孩子叫什么好了,這可能是她懷胎十月來想的最多的事情。
所以楊動很堅定的說:“孩子是你生的,名字你來取。”
綰綰猶豫著看了楊動一眼,見他溫柔笑了以后,才低聲說:“我、我在很小的時候,媽媽曾告訴我,人是陸地上的精靈,魚兒則是水里的精靈,小魚、小魚……這個名字會不會太俗氣了?”
楊動卻用力搖頭,喜滋滋的說:“好,那孩子就叫小魚,楊小魚!”
“楊小魚?”
綰綰一愣,有些謹(jǐn)慎的道:“我們這兒的普通人家沒有姓氏的,姓楊會不會……”
“這是我的女兒,我女兒的名字又怎么會沒有姓氏?”
楊動有些不高興,微微昂起下巴驕傲的說:“就叫楊小魚。
綰綰傻傻的笑了:“好,那她就叫楊小魚。”
楊動忽然笑了下,綰綰立馬奇怪的問:“怎么可,我說錯什么了嗎?”
“沒有,你沒說錯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楊動趕緊擺了擺手,解釋道:“我在這有一個干兒子,我給他起名叫楊壯壯,現(xiàn)在又有了女兒,他們倒是成兄妹了,回頭我一定告訴那孩子,要好好照顧妹妹。”
楊動在古蜀有個干兒子的事,綰綰聽常神使說起過了,所以也沒感到驚訝,想了想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有個孩子能陪女兒長大卻是是件不錯的事情。
倆人就這樣相互看一會,又一塊看楊小魚一會,很快吃飽的楊小魚就沉沉睡了過去。
給女兒蓋好毛毯,綰綰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么。
楊動知道她想問什么,低聲說:“我再陪你兩天,就得走了。外面有件事,我必須趕回去完成。”
楊動要出去這件事,綰綰聽常神使說過,要不是她生孩子的話,他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
聽他說還能陪自己兩天,綰綰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嗯,我知道你必須要走的,不用在意我。”
楊動搖搖頭笑:“你是我女兒的媽媽,也是我的女人,我不在意怎么行,以后不準(zhǔn)再說這種話。”
你是我的女人。
楊動的這句話讓綰綰呆了下,隨后大大點(diǎn)了下頭,露出明媚笑臉:“嗯!”
……
雖然還沒到夏至,但南方卻早已就已經(jīng)步入夏天了。
南疆邊陲的天氣依舊如往常那樣濕熱。
這樣的天氣,出門就想下餃子,悶悶熱熱滿身都是汗。
直到下午,天色才陰沉下來,刮起了東兒風(fēng)。
這個季節(jié)之所有東北風(fēng),還是因?yàn)槭苎睾5貐^(qū)的臺風(fēng)影響。
風(fēng)雖然依舊潮濕,但總算給人們帶來一絲涼爽,南疆邊陲的家家戶戶,都在感受到風(fēng)向出來收拾衣服了。
東北方向來的颶風(fēng)和當(dāng)?shù)爻睗竦目諝庀嘤觯墙^對會有一場大雨的,這是生活在當(dāng)?shù)乇仨氁赖囊粭l規(guī)律,不然說不定哪天出門就會被淋成落湯雞。
果然,當(dāng)黃昏時分來臨,隨著一道閃電劃破烏云,大雨傾盆而至。
南疆從不缺大雨,大家也都為大雨準(zhǔn)備好了,行人撐雨傘的撐雨傘,穿雨衣的穿雨衣,絲毫不影響生活。
沒有雨衣雨傘可穿的動物們就比較倒霉了,一個勁的朝密林深處鉆,試圖找到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大家都在躲雨的時候,一只兔兒卻從公路旁邊的洞穴中鉆了出來……它的洞穴被淹了。
兔兒淋著大雨,沿著公路尋找能躲雨的地方,希望能在這場劫難中不被淹死。
可憐的兔兒,只想著逃避大雨,卻絲毫沒注意到公路上正在慢走的山狼。
山狼被這個從公路邊跳出的兔子嚇了一跳,但隨即眸中就露出喜色,一下?lián)渖先グ堰在找方向的兔子抓在了手里:“嘿,真是幸運(yùn),都出來樹林了,又捉住一直兔子。”
山狼當(dāng)然不是真正的狼,“山狼”這兩個字不過是一個少數(shù)民族中年人的外號。
中年人原名叫什么,沒有人知道,甚至連他本人都已經(jīng)忘記了。
人們稱呼他山狼,是因?yàn)樗耐鬃屑?xì)看的話,會微微泛著綠色的光澤,最重要的是,山狼真的像狼一樣陰狠,帶著一桿獵槍就敢進(jìn)山和熊搏斗。
山狼今年三十五歲了,一直以來靠采藥、打獵為生,每周都會鉆進(jìn)大山幾趟,就是為了捕獵和采摘草藥。
捕獵是用來自己吃的,草藥是用來賣的,現(xiàn)在城里人都稀罕這些天然物品,他買一次草藥就夠好幾天的吃喝了。
“真倒霉,這么大雨。”
山狼抬頭看了眼,這雨越下越大,他頭頂上這頂席帽也不知道能撐多久,碰到這只找死的兔子,算是他今天最大的幸運(yùn)了:還挺肥,等會到了寨子就直接燉了補(bǔ)補(bǔ)。
他剛想到這,路邊的灌木叢突然活了:它長出了一只人的手,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腳腕,猛地把他朝樹林中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