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漂亮了,我在明珠市工作的時候也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嘖嘖,這樣的姑娘娶回家當老婆還行,但要讓她帶著大家緝毒……這不是把大伙往火坑里推嗎?”
這句話,是方柔柔剛來任職時,緝毒所的副所長黃杰說的。
黃杰早年在明珠市擔(dān)任過大人物的保鏢,后來受傷回了合楠鎮(zhèn)做了緝毒警察。
他為人機靈,敢打敢拼,雖然身上有傷,卻帶領(lǐng)大家捉拿過不少毒販,毒梟也栽在他手中幾個。
戰(zhàn)績輝煌的他,三年前就干坐上了緝毒所副所的位置,本來以為所長退位后,他就能“轉(zhuǎn)正”了,誰知方柔柔這個大美妞卻從天而降,牢牢坐在了他頭頂?shù)奈恢谩?
再加上,六年前黃杰的老婆也被毒梟干掉,之后他便多年不接觸女人,這樣一來,他自然對方柔柔這個女所長沒什么好感了。
方柔柔必須得承認,她很漂亮,最起碼在這個偏遠小鎮(zhèn)中,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了。
不過她卻不承認黃杰說的那些話。
當然,她也沒有在意那些話,只是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向所有手下展示了她強勁的手腕。
一上任,她的矛頭就直指附近鎮(zhèn)子中的一家毒梟老窩,連夜端了過去,逼得那毒梟只能大半夜的拖家?guī)Э谔油觥?
之后的半年,她更是帶領(lǐng)緝毒所出警超過二十次,每一次方柔柔都是身先士卒,并且屢獲佳績。
她那強大的判斷力和領(lǐng)導(dǎo)、執(zhí)行能力,讓所有的手下刮目相看。
慢慢的,那些手下們、包括黃杰,都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漂亮女孩了。方柔柔知道,她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來取得了下屬的尊重。
不尊重不行啊,自從方柔柔來了緝毒所后,短短五次任務(wù)就擊斃了十二個販毒分子,槍槍都擊中要害,氣都不帶喘的就嗝屁了。
其中有兩個,還是她獨自深入山林,在對方逃過邊境前擊斃,然后拖著尸體回來的。
這么一號狠人就在辦公室隔壁辦公室坐著,緝毒所里的警員們說話都得壓著嗓子。
“這女人太狠了!”
黃杰至今還記得方柔柔獨自從森林中拖出兩具尸體來的場景,他在這干了十多年,但十多年殺的人,還沒有這個丫頭半年殺的多,這不是狠人是什么?
從那以后,除了黃杰偶爾看方柔柔時眼神還有些不對,其他警員算是服帖了。
半年時間,方所長就在合楠鎮(zhèn)樹立起了絕對的威望。
說起來有趣的是,三月份的時候,當?shù)啬晨h級干部的公子來這里時,被方柔柔的美色所震驚了,當即就買了鮮花向方所長求愛。
結(jié)果讓發(fā)生了件讓黃杰很開心的事:那位公子哥剛把鮮花遞上去,就被方柔柔一把打落,回了個“滾”字。
公子哥盛怒之下,就要罵方柔柔狗膽包天,只是他“狗膽”倆字剛吐出來,鼻子就被揍歪了。
從那以后,那位公子就再也沒有狗膽來了,據(jù)說公子哥的老爹,也因為這件事受到了影響,被調(diào)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黃杰之所以為此事開心,是因為他是個老光棍。
一個悶了這么多年的老光棍,最受不了的就是情侶秀恩愛了。
“說起來不只那個公子哥,方柔柔好像對其他男人也不假以辭色啊,難道這家伙真是個石頭女?”
趴在草叢中隨時待命的黃杰,抬頭看了眼方柔柔藏身的地方,又想:“如果這家伙也有喜歡的人,那得是什么樣的男人?”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快十二點鐘,霧氣已經(jīng)降了下來,空氣中的濕度更大了。
黃杰等人,已經(jīng)趴在濕漉漉的草叢里足有四個小時了,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潛伏后,他前些年所受的槍傷,已經(jīng)開始隱隱作痛。
當然,熱帶雨林中最痛苦的還不是這些小毛病,而是藏在草叢里的各種蟲子。
那些蟲子可都是有毒的,別看毒性不大,在身上咬個小疙瘩也是夠讓人癢一陣了。
黃杰忍不住抬手,撓了下脖子上的小疙瘩,再次朝方柔柔那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她所在的草叢連草葉都沒有動一下,不由得感嘆:石頭女就是石頭女,這股耐力連他都比不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方柔柔雖然每天都冷冰冰的像個石頭,對男人更是不假辭色,但這可妨礙不了手下弟兄們對她的YY……誰讓她這么漂亮、身材有這么好呢?
黃杰也不例外,撓了撓脖子后,就開始想方柔柔這會在想什么。
不過方柔柔可什么都沒想,她只是趴在草叢里,冷冷的盯著前面。
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條不寬的土路。
緝毒所前天曾受到線人的情報,說今晚會有毒販從這里偷摸經(jīng)過,人數(shù)約莫有六七個。
所以今天晚上七點多鐘,方柔柔就帶著人埋伏在了這里。
毒販會不會出現(xiàn),誰也不敢保證,線人能獲得情報就很不容易了,就算送來錯誤情報也可以理解。
但不管怎么說,情報既然到手了,方柔柔就得做好準備,所以大家這一藏,就是四個多小時。
霧氣越來越沉,落在草葉上變成露水,沾濕了她的衣服,讓她的皮膚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不過方柔柔卻沒有任何冷的感覺,因為她的心早就習(xí)慣了這樣的冰冷。
自從離開燕京,離開那個男人后,方柔柔的心就冷了。
在方柔柔看來,她和楊動發(fā)生的一切都是錯誤的。相遇是錯誤的,為了他追去蘇北是錯誤的,和他結(jié)婚是錯誤的,最后在楊家的威脅下背叛楊動離開,更是錯誤的。
她放不下楊動,也知道后者肯定放不下她。她很清楚,她離開燕京后,楊動肯定會四處掃聽她的消息。
所以方柔柔要求楊家,絕不能泄露她在的地方。
她不敢再面對那個男人,就像她不敢再面對內(nèi)心的感情。
楊家說話很算數(shù),從方柔柔離開燕京后,她就徹底失去了楊動的消息,甚至都不曾與父母聯(lián)絡(luò)過,春節(jié)都沒有回去。
她需要幾年的時間,來徹底忘記楊動,結(jié)束這段錯誤的感情。
盯著前面的小路,方柔柔眨了下有些疲乏的眼睛時,耳麥中突然傳來了幾聲鳥兒的叫聲:嘰嘰!
方柔柔馬上就瞇起了眼,拉開沖鋒的保險,低頭沖著衣領(lǐng)中貼著的通訊器說道:“蟲子落網(wǎng)了。”
在合楠鎮(zhèn)緝毒所供職的兄弟,幾乎人手一把沖鋒,其實內(nèi)地的警員都是配手槍的,只是這里危險更大,配制殺傷力更大的沖鋒更合適。
此時方柔柔所說的蟲子,就是指毒販。
以鳥叫為信號,以蟲子代指毒販,其中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他們這些“鳥兒”,準備吃下這些販毒販子。
聽耳麥中傳來方柔柔的聲音后,黃杰深吸了口氣,拉開了槍栓。
接著,草叢中的大家,就看到霧蒙蒙的小路上,那幾只小心翼翼的蟲子,走進了他們的包圍圈內(nèi)。
蟲子總共有七只,線人的情報沒有失誤,其中一只蟲子在靠近方柔柔的草叢時側(cè)耳聽了聽,隨即揮手說了句什么,指揮其他六條蟲子繼續(xù)前進。
“嘰、嘰嘰!”
幾聲夜鳥有規(guī)律的啼叫后,方柔柔騰地從草叢中站起,手中沖鋒的槍口已經(jīng)冒出了火舌:噠、噠噠!
同一時間,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共二十條槍全部噠噠朝七條蟲子的腿子上打去。
一輪火力后,七只蟲子猝不及防下,根本來不及任何反應(yīng),六只都哀嚎著倒在了地上。
只有為首的那個,因為比較靠近方柔柔,緝毒警察們怕誤傷,使得他幸免于難。
這只蟲子也是老江湖了,知道現(xiàn)在轉(zhuǎn)身就跑的話,那和放棄抵抗沒什么區(qū)別,就等著被警察們當成靶子吧。
所以他沒有逃走,反而一彎腰,怒吼著朝方柔柔沖去。
他往前沖,其他的警察、就會投鼠忌器,不敢擅自對他開槍。
那樣,他就有把握憑借他近身格斗的本事,抓住這個女警察,挾持住這個女警。
刀子,在月色薄霧中隱藏著身形,亮出時已經(jīng)狠狠朝方柔柔的脖子上壓去。
“這只蟲子要劫持方所長!”
警員們心頭升起這個想法時,方柔柔已經(jīng)扔掉了沖鋒,腰身往后一撤,輕松躲開蟲子這一刀的同時,戴著皮手套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砸出,一拳揍在了蟲子下巴上。
噗!
一顆帶著血的牙齒劃破薄霧,蟲子慘叫一聲身形一顫,重重落在了地上:“啊!”
就不等他慘叫結(jié)束,方柔柔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向上一提,隨即喀嚓一聲戴上了手銬。
燈光亮起,十幾道強光手電,聚集在了七只蟲子身上。
其中一只當場不幸死亡,其他五個被子彈打斷了腿,為首的蟲子被打掉一顆門牙,戰(zhàn)斗不到十秒鐘就被方柔柔扣住了。
看著撲打著衣服的方柔柔,黃杰有些出神:如果六年前這個石女就在的話,那小麗就不會被逃走的毒梟殺掉吧?
小麗也是緝毒警察,更是黃杰的女朋友。
六年前的一場突擊戰(zhàn)中,由黃杰帶領(lǐng)的小隊,進攻了綽號為杜狐貍的大毒梟老窩,可是由于當時所長作戰(zhàn)方案的疏忽,杜狐貍竟然逃走了,混亂中還擊殺了小麗。
那之后,緝毒所所長被調(diào)職,換來了新的所長,黃杰也開始朝這個位置努力,為的就是不讓小麗的悲劇重演。
“小王,小趙。你們幾個查貨,剩下的人去前方警戒,防止敵人還有后援。”
方柔柔一邊撿起沖鋒,拿出手絹擦拭著上面的露水,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仿佛捕捉幾個毒販只是順手而為:“老黃,我們準備后撤。”
說著,方柔柔眸子放在被打掉牙的蟲子身上,閃過一絲冰冷:“是時候回去收拾這群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