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然死在楊動懷中時,他曾發誓要鏟平年幫。
而年幫幫主作為領頭的,他更是絕不打算放過。
但實際上,當他真正面對年幫幫主時,結果卻是被人家悉心照料好多天,最后倆人還莫名發生了那種關系。
如果有人問楊動,還想不想殺了年幫幫主為荊然報仇雪恨,他肯定會說想!
但如果真給他一個殺掉年幫幫主的機會,他卻不一定下得去手。
這種想法很矛盾,連他自己也搞不懂,但這種想法卻真實存在著,要不然楊動現在也不會為年幫幫主的安全擔心了。
“也許,我只想報答她在草原的救命之恩吧?等還了她那份人情,她的死活就和我無關了。”
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后,楊動重重嘆了口氣,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當楊動來到一個更黑的小巷口時,老遠就聽到了沉重的奔跑腳步聲,他立即貼在了墻上。
幾秒鐘后,一個有些踉蹌的身影從很黑的小巷中奔出,左轉恰好經過楊動身邊。
這兒很黑,根本看不清人的面孔,楊動卻想也沒想就伸手一把拉住那人的肩膀,猛地向懷中一帶,右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受傷后匆忙逃命的年幫幫主,只顧關注后面了,卻沒想到楊動會藏在這兒,猝不及防被他拽進了懷中,一驚之下正要向推開他,卻聽他說:“噓,我是楊動!”
年幫幫主向后搗出的動作,馬上停頓,軟軟的靠在他懷里,啞聲說道:“快,快走,那個怪物要追上來了!”
“走,跟我來!”
楊動拉著年幫幫主就向前跑,剛跑了沒幾米就聽她發出了一聲悶哼,扭頭看去才發現她右腳好像不敢落地。
“你受傷了?”
“嗯,右腳被她打脫臼了。”
年幫幫主咬著牙的點頭,正要再說什么時,楊動彎腰就把她橫抱在懷中,發力向前狂奔。
向前跑百十米,就是一個小路口,只要能在古蜀王出現之前及時轉彎,相信就能躲過這一劫了。
被楊動橫抱在懷中后,年幫幫主下意識的雙手摟住了他脖子,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癡癡的帶著幽怨和復雜,不過那顆狂跳緊張的心兒倒是安穩了。
楊動不知道年幫幫主在看著他,只是拼力向前沖,終于跑到了小巷后,迅速右轉。
右轉時,他急匆匆向后掃了一眼,隨即松了口氣。
后面沒人追來,看來古蜀王要想在這么復雜的環境下追上來,也不是太容易,要不然年幫幫主受傷后也不能逃得掉。
楊動根本不知道,在他抱著年幫幫主迅速左轉時,一雙眸子就在那邊小巷口,愣愣的看著他。
等他拐進小巷內后,那雙眼眸的主人才慢慢走了出來,身材妙曼,每個男人看了都會心中躁動,但臉蛋卻有些不堪……正是追殺年幫幫主的古蜀王。
古蜀王并不像楊動那樣,能根據感覺啊,眼神啊什么的認出年幫幫主。
她能認出年幫幫主,就因為年幫幫主變成了一個老頭。
如果年幫幫主變成一個女人,哪怕是她本來的面目,古蜀王也肯定想不到會是她。
壞就壞在年幫幫主竟然一路上變換了七八種模樣。
自從飯店門口的老太太被楊動盯著看后,古蜀王留意了這人一下,之后從飯店出來,她竟然一路上看到三個和那老太太神韻很相似的“不同面貌”的人。
人的面貌可以改變,但神韻卻很難改,所以在她接連看到神韻相同的修花匠、出租司機、路邊清潔工后,再看到一個帶著女人神韻的老頭時,就斷定她們是一個人了。
古蜀王的觀察力絕對稱得上恐怖了。
所以,古蜀王才停步,告訴楊動說要買東西。
果不其然,老頭再看到古蜀王直朝她走來后,就知道她已經露出馬腳了,馬上就開始飛一般的向小巷里奔逃。
古蜀王隨即緊隨其后。
也幸虧這一片老式建筑區域地形錯綜復雜,才能讓年幫幫主幾次險之又險的逃過古蜀王的魔爪,更是逃跑中幾次變幻相貌……可卻沒什么用,她的相貌雖然能改變,可身上的衣服卻不能換。
古蜀王就是死盯著她那身老頭服裝,緊追不舍。
經過大半個小時的追逐,年幫幫主一個不小心被古蜀王飛來的石子打脫臼了右腳腳腕,幸虧她相當有耐力,強忍著疼痛依舊拼命奔逃,這才遇到了楊動。
其實,在楊動剛把年幫幫主橫抱在懷中時,古蜀王就已經追到了小巷口。
但她卻沒有追出來,只是愣愣的看著楊動抱著她向前跑了。
年幫幫主明明是楊動的仇人,古蜀王明明和他是一伙的,眼看今晚就能把年幫幫主生擒活捉,他卻救走了她。
這是為什么?
古蜀王好像知道答案,她無法忘記在草原看到的那一幕,年幫幫主就騎在楊動身上,兩人忘情似的做著那種事。
古蜀王站在原處,也不知道愣了多久,才輕輕咬了下嘴唇,轉身離開。
古蜀王沒有受傷,跟不會因為追擊這么點距離就覺得累。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在走出這片小巷時,步伐卻相當沉重,身心交瘁,只想盡快返回古蜀的寢宮,蒙頭大睡一場。
她明明是你的敵人,你明明是我的駙馬,可你為什么要幫她?
就因為你和她之間有了那層關系嗎?
你為什么,不能真誠的對待我一次呢?
男人,男人……
古蜀王幾乎是一步一停,心里如撕裂般一下下絞痛著。
一個喝醉了酒的俄羅斯醉漢,在她經過時,瞇著眼嘿嘿一笑,抬手去抓她的肩膀:“怎么了美女?我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啊,要不要來哥哥……”
俄羅斯醉漢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像箭一樣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在墻上,接著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等他大罵著爬起來時,那個女人卻已經不見了。
……
克拉拉今晚的運氣一點也不好,在路邊站了大半天,竟然沒接到一個客人。
好不容易碰到個找人的家伙,把他連哄帶騙的拉到門口了,那小子卻又轉身走了。
“唉,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也不知道瓦西里會怎么折磨我。”
克拉拉坐在窗鋪上,右腳放在窗沿上,用手揉著被凍的發紅的腳腕,低低嘆了口氣,想到瓦西里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后,又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瓦西里,是這片格子一樣街道的地下老大,掌控著所有的灰色生意。包括賭場和毒品,而克拉拉這種身處風俗業的女人,只是其中的一份子而已,每個月需要上繳兩萬盧布才能躲過折磨。
這間小房子,就是她的“工作場所’。
平時運氣好的時候,克拉拉能憑借自己的一頭長發吸引不少客人,往往半個月就能攢夠上繳的費用。
可今晚就是瓦西里收錢的日子樂,她手里卻只有不到一萬五千盧布。
“希望瓦西里今晚能玩的高興,忘記了拿錢……”
克拉拉剛念叨到這兒,房門就被人一腳跺開,三個身高馬大的男人從外面晃著膀子走了進來,正是瓦西里和他的跟班。
瓦西里是個肌肉壯漢,手黑心也黑,周圍一遭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
看到瓦西里進來后,克拉拉心中大驚,趕緊抬腳下地卻沒站穩,一下子摔倒了。
不等她爬起來,一個跟班就跳過來一把采住了她頭發,拎雞崽一樣拎了起來,獰笑著問:“克拉拉,今晚可是交款的日子了,你可千萬別說你還沒有賺夠!”
克拉拉疼的淚水都淌下來了,卻不敢哭泣只是哀求:“根尼,求求你跟瓦西里大哥說說,再寬限幾天吧,我、我還沒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根尼抬手就抽在了她嘴巴上,惡狠狠的罵道:“臭表子,上個月就寬限過你了,你還得寸進尺了?錢呢,拿出來!”
“松、松開我,我去給你拿、拿錢!”
克拉拉淚水橫流,卻仍然不敢哭出聲,甚至還得笑。
因為瓦西里最反感的就是叫、春的小貓和哭泣的女人,這也是這附近街上女人小孩都不敢哭的原因,甚至這里連野貓都沒有一只。
“快去拿!”
根尼抬腳跺在了克拉拉的腿上,把她踹倒在地上后卻看也沒看一眼,撲打幾下床鋪,一臉諂媚的笑著對瓦西里說:“老大,請坐下。”
滿嘴酒氣的瓦西里,打了個酒嗝坐了下來。
片刻后,渾身瑟瑟發抖的克拉拉,從角落箱子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霍夫。
跟你打開抓起紙幣粗粗點了一遍,報告黑鬼頭:“老大,一萬六千盧布。”
“哼,臭表子。”
瓦西里冷哼一聲:“克拉拉,過來。”
“大、大哥。”
克拉拉被嚇得牙齒咯咯大響,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剛說出這幾個字,瓦西里劈手就是一拳,重重擊打在了她小腹上。
克拉拉慘叫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蜷縮著抱住了自己。
“抬起頭來!”
瓦西里沉聲喝道。
克拉拉哭著抬起頭,瓦西里劈手就開始抽她嘴巴:“他媽的,一萬六千盧布!這點錢夠做什么?你特么活著就是浪費!”
克拉拉不敢哭出聲,只是哀求:“老板,饒了我吧,老板……”
“我饒了你,你就能給我掙錢嗎!”
瓦西里又是一記兇狠的耳光,把克拉拉直接抽倒在了地上,一腳踏在她脖子上正要接過根尼遞過來的棍子時,忽然就聽到有人在門口說:“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