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動來時,飛機迫于天氣原因在香港機場滯留了一段時間。
這次金維斯和珊迪也是如此,在飛往華夏的途中,降落在某地機場滯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后,才重新起飛。
借著滯留的時間,金維斯和珊迪才有時間處理了一下傷口,盡管如此,他們的臉色卻依舊蒼白的可怕。
早上九點鐘,遲到了五個小時的的航班才落在了燕京國際機場。
一路上被航空空警人員密切注視的金維斯和珊迪夫婦,在領著孩子走下飛機后,也長長出了口氣。
他們在邁阿密登機時,身上就全是鮮血,之后空警緊急聯系了地面,在了解道兩人都是良民后,才沒有為難他們。
在領著孩子走下長梯后,兩人長長的松了口氣。
平安抵達燕京國際機場,這就完成了任務的一大半,接下來只要按照阿蓮娜提供的那個聯系方式,來聯系一位叫做彭小慧的女士就可以了。
阿蓮娜告訴他們,只要成功聯系上彭小慧,小彼得的安全就能得到充分保證。
下了飛機后,金維斯倆人并沒有去候機大廳,而是迅速走到一個角落。
珊迪倚在墻上,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位彭小慧的手機號。
金維斯抱著已經熟睡過去的小彼得,透過玻璃看向候機大廳內,眼神中滿是警惕,他在觀察那些可疑人員。
不出所料,短短幾秒鐘,他就在人群中發現了幾個格格不入的人。
一個是黑人,看山去他足有兩米高,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漫不經心的倚在欄桿上。
黑人后方十幾米的地方,則站著一老一少好像是一家人的兩人,年輕的是個女人,灼發碧眼,穿著皮衣和高筒皮靴,漁網黑絲沒入短裙中,在冬天的人群中很是另類。
年老的則是一個男人,看上去約有六十多歲了,干干瘦瘦像個猴子。
金維斯注意到這三人,是因為他們一直在盯著機場人流看,而且著重的注意著從美利堅窗口附近出現的乘客。
而且他還從老頭的腰間發現了類似刀柄的東西。
約翰先生果然不肯放過小彼得。
金維斯嘴角動了幾下,心里泛起一股濃濃的苦澀。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聽到手機內傳來這個聲音后,珊迪臉上馬上浮起失望之色:“彭女士關機了。”
金維斯緊緊抿了抿嘴唇,安慰她說:“別灰心,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找地方隱蔽起來,等彭女士開機。”
珊迪向四周看了眼,問:“金維斯,我們現在去哪兒?”
金維斯沒有告訴珊迪外面有三個可疑的人,而是緊緊攥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珊迪臉頰有些微紅,她和金維斯之間互有愛意,但一直沒相互表白。此時金維斯的動作,若在平常時候,其實和表白已經沒什么兩樣了。
只是珊迪剛領會了這層意思,卻又覺得金維斯的手過于用力了,而且手心還有很多汗。
抬頭看了一眼金維斯緊張的側臉,珊迪終于明白了:金維斯不是在示愛,而是在警惕!
珊迪立馬警惕起來,垂下頭沿著墻根急匆匆的走向停車場。
倆人抱著孩子,很快就順利的走到了停車場。
周圍人來人往,一切正常。
金維斯這才送了口氣,松開珊迪的手,沖不遠處的一輛出租車點了點頭。
珊迪會意,快步走到了出租車面前。
車窗落下,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一見是倆老外,笑臉問道:“哎,去哪兒啊您?”
“酒店,找一家市中心的酒店。”
珊迪扭頭看了眼金維斯,又說:“我們的孩子累了,需要盡早休息。”
“好來,您二位上車,馬上就到。”
“謝謝。”
珊迪道謝后,拉開了后車門,等金維斯帶著孩子進去后,才快步上車,關上了車門,下意識的扭頭向車窗外看去,心里輕松了不少。
“兩位這是第一次來華夏?”
這位出租司機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操著一口濃郁的京片子問兩人。
金維斯沒吭聲,把孩子橫放在自己膝蓋上。
“嗯,帶孩子來著旅游。”
珊迪笑了下,抬手攏了下垂到鬢邊的發絲,還沒有放下手,瞳孔就驟然猛縮。
原來出租剛駛出機場,一輛面包車突然像失控一般,對準這邊就狠狠撞了過來!
“臥槽!”
正在和珊迪說話的出租車司機大驚,連忙猛打方向盤,堪堪避開了正面撞擊。
那輛面包車狠狠撞在出租車車尾,出租劇烈搖晃,擦著地面吱嘎一聲被撞的老遠。
慣性下,珊迪狠狠撞在金維斯身上,驚醒了沉睡的小彼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媽的,怎么開車呢!”
出租車司機勃然大怒,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要下去罵街。
只是他剛推開車門,就迎面碰到了面包車中伸出的幾只槍管。
“臥槽!”
司機又罵了一聲,隨即應變能力不可謂不強,當即飛快的抱著腦袋趴了下去。
砰!
隨著一聲巨響,霰彈幾歲了出租車的擋風玻璃。
兩輛車撞在一起的時候,發出的巨響驚動了很多人,大家都下意識的看了過來,不過也沒誰在意,隨著汽車普及率越來越高,那天還不得發生幾場車禍啊?
不過,當槍聲響起后,眾人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單純的交通事故,而是發生了只有在外國電影里才能看到的……槍戰!
槍支在華夏本就是違禁物品,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的,所以人們對槍支的恐懼也就格外濃郁。
聽到槍聲后,諾大的機場內瞬間彌漫上了恐怖的氣氛,很多乘客開始發出驚恐的尖叫,眾多旅客藏的藏跑的跑,生怕離開晚了一步就會被殃及!
……
機場接機處,看著已經空空蕩蕩的出口,謝銀翹秀眉皺起,抬頭看向屏幕。
“沒錯啊,這趟航班就是從邁阿密過來的,我怎么沒看到帶孩子的夫妻?”
為了接機,五個小時前謝銀翹就帶了幾個人趕來了機場,一直等到現在也沒看到小彼得三人出來。
跟隨她來機場接機的這幾個人,是謝廣輝倒臺后她僅剩幾個能調動的手下了。
因為謝廣輝倒臺,冬堂堂主移位,絕大部分的成員都被驅散了。
不過,還是有幾個心腹留了下來,他們沒服用雁語她們服用的毒藥,所以倒不算年幫中人。
今天謝銀翹需要人手了,一個電話就把他們叫了出來。
這幾個手下也很清楚,謝廣輝倒臺,他們日后過的怎么樣,都寄托在了謝銀翹身上,所以接到她電話后,二話不說就跟著來了機場。
謝銀翹有些納悶的轉身,正考慮著是不是去出口那邊看看時,卻忽然發現了一個人,一個黑哥們。
謝銀翹認識他,知道他叫杰拉爾,曾經從草原救下她的人之一。
也是那次,謝銀翹才知道楊動曾經的殺手之王的身份,更知道杰拉爾和那個混蛋到底是什么關系。
眼下看到他,一下就明白對方是來這做什么了。
和等了五個小時的謝銀翹相比,杰拉爾并沒有來太長時間,因為他是從普羅旺斯做飛機來的,剛下機也就半個小時。
哼,早知道他也來這兒接機,我就不來了。
謝銀翹不滿的哼了聲,接著朝杰拉爾走去。
“嘿,杰拉爾,歡迎來到華夏。”
謝銀翹打了個招呼,朝對方伸出了右手。
說實在的,謝銀翹對杰拉爾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說人家的皮膚是黑了點,但怎么著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謝小姐,很榮幸能再次見到你。”
杰拉爾笑了笑,伸手和謝銀翹輕輕搭了一下就松開,問道:“你也是來接孩子的?”
“嗯,已經來了五個多小時了。”
謝銀翹聳聳肩,接著扭頭看著出口那邊,疑惑的說:“可我怎么一直沒看到他們出來呢,難道改乘別的航班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如打電話給邁阿密那邊問問?”
杰拉爾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正要撥電話時,卻聽到大廳外面隱隱傳來幾聲槍聲。
“不好!”
杰拉爾臉色一變,和謝銀翹齊聲低喝一聲,拔腿就向門口沖去。
風一般的沖出大廳后,兩人身形一頓,開始四處尋找槍聲的來源,杰拉爾比較眼尖,一下就發現了槍戰現場:“機場門口,快!”
“跟我來!”
謝銀翹頭也不回的沖幾個手下低喝一聲,騰身躍下臺階,半點也沒有孕婦的樣子。
只是她剛落地,正要再沖出去時,背后卻傳來一聲慘叫:“啊!小姐小心,有其他殺手!”
謝銀翹大驚,扭頭就發現她的一個手下,小腹中刀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謝銀翹等人向門口狂奔而來時,進出門的旅客早就聰明的閃到了一邊,但還有一些沒來得及躲,依舊站在人群中,加劇了混亂。
見有人受傷,謝銀翹也來不及朝槍聲現場趕了,她知道,如果不解決藏在這里的殺手,楊動的孩子就永遠不會安全。
杰拉爾反應迅速,一邊跑一邊朝謝銀翹點了下頭:“你和你的手下找出殺手,我去那邊救人!”
謝銀翹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出“好”這個字,她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老頭突然沖了過來。
這老頭約莫六十來歲,干瘦的像個猴子,手里拿著匕首就扎了過來。
這一刀扎來的角度極其刁鉆,乃是從謝銀翹右手空檔出反手扎來的,一時慌亂間謝銀翹根本來不及躲!
寒芒冷徹,下一刻,就要刺入謝銀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