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是綰綰的洞房花燭夜!
哪怕楊相公日后仍然要回到蠶蛇神身邊,倆人永世不得再見,綰綰也會心滿意足了。
她偷偷請南邊的阿婆算過,這幾天,正是她最容易受孕的時候。
只要有了楊相公的孩子,她就再也無所求了,她會一點點把孩子養大,替她們家留下香火。
那樣,她就是死了,也滿足了。
正大吃特吃的楊動可不知道,他這會已經成為了綰綰的獵物。
綰綰左手托著下巴,癡癡的看著楊動吃飯,就在他即將把一只雞,兩條魚,外加一個豬肘子都吃光時,才猛地想起了什么。
于是,她的右手伸到背后,從箱子內偷偷的拿出了一個包藥粉,借著拿裝有美酒的罐子時,偷偷把藥粉放了進去。
這包藥粉,也是綰綰私下里問阿婆買來的,能挑情呢。
在楊動沒出現之前,阿婆就給她出主意,讓她找個順眼的男人,利用藥粉和他做在一處,珠胎暗結,為她家留下后代。
綰綰的這種行為,要是放在中原,那絕對是不要臉的。
但放在川蜀,尤其是人煙稀少的山里,卻沒那么多的詬病。
男人有力氣,女人有孩子,這是一家最幸福的事!
要不然,阿婆也不會偷偷給綰綰出這種主意了。
輕輕晃了幾下,確定藥粉徹底融化在酒水中后,綰綰才為楊動斟滿,柔聲說:“楊相公,別總是吃菜,也要喝酒呀。”
眼里此時只有雞鴨的楊動,根本沒有注意到綰綰的小動作,欣然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哈哈,好酒!”
“既然是好酒,那你就多喝點呢,我陪你。”
綰綰說著,給自己也滿了一小杯。
美酒佳肴,向來和佳人最搭配,加上桌上的燭光,讓楊動十分難以拒絕。呵呵笑著,和綰綰接連碰杯,還指著幾乎都空了的盤子,謙虛的說:“綰綰,你也吃菜,別光喝酒,不吃菜啊。”
幾杯葡萄美酒下肚后,綰綰俏臉羞紅欲滴,抿嘴笑道:“相公,我不餓的。”
楊動壓根沒有聽出綰綰已經把那個姓去了,點了點頭,也沒客氣,把剩下的幾個菜吃了個干凈。
最后,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楊某人才仰天長嘆:“唉,不經歷風雨,怎能知道美食的珍貴!還有如此佳人陪伴,這真是我最幸福的一晚上了。”
佳人、最幸福的一晚上!
聽楊動說出這句話,綰綰芳心直跳,美眸中的秋水都快滴出來了:原來、原來他知道今晚要發生什么,他真的是上神派來的使者!
綰綰垂下眼簾,俏臉通紅,輕聲道:“相公,天色不早了,我們、我們休息吧!”
忽然有些渾身燥熱的楊動,用力瞇了下眼睛,喃喃的說:“好,好,早些休息……我、我在哪兒睡覺?”
“就在這邊。”
綰綰指了下那張矮塌,站起身繞過案幾,把楊動攙扶了起來:“相公,綰綰幫你寬衣吧。”
“你、你幫我寬衣?呵呵,可以呀。”
此時感覺渾身燥熱難當的楊動,踉踉蹌蹌的站起身,走到床前,噗通一聲的躺在了上面。
喝大發了的楊動,順手就把綰綰也拉在了懷中,一雙大手不老實的在人家身上亂摸了起來:“來,來,我也幫你寬衣”
胸前柔軟被楊動狠狠抓了一把后,綰綰大羞。
但她卻沒有絲毫反感,只是輕輕掙開楊動的手,小嘴貼在他耳朵上低聲說:“相公稍等,我去沐浴,隨后就來。”
有些睜不開眼的楊動,隨意揮了揮手:“快、快去快回。奇怪了,我怎么覺得這樣熱呢?”
當然會熱了,不熱怎么挑情呀!
綰綰得意的一笑,抬起左手捂著嘴巴,急匆匆的走出了東廂房。
小院內,阿福正坐在院子里,抬頭盯著夜空的繁星發呆。
綰綰強壓著小腹內的燥熱,緩步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阿福,今晚,今晚我要和楊相公……”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阿福就嘆了口氣:“唉,綰綰,我們古蜀王國難以出嫁的女子,自古以來就有這樣的習俗,你不用覺得羞恥。去吧,告訴老爺和夫人一聲,讓他們也高興一下。”
“好。”
綰綰低低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快步走進正屋靈位前,跪在地上,低聲祈禱:“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在上,綰綰今晚要和相公圓房了,請你們一定要保佑女兒,今晚就能留下后代……”
低聲祈禱了幾分鐘后,綰綰才站起身,就在她父母的靈前,開始寬衣解帶。
隨著白素布衣衫落下,一具玲瓏溫婉的身子,在燭光下反射出如水般溫柔的光芒。
“相公,我來了。”
輕掩著自己胸前那對乳鴿,綰綰有些羞澀的呆了片刻,最后還是咬著嘴唇,走進了廂房。
……
繁星璀璨,比現世大了不少的星辰,點綴在天空,看起來充滿魅力。
但,看著這個天空,女人卻總覺少了些什么。
少的,是月亮。
女人身披輕紗,身姿妙曼。她抬頭看著夜空,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后面響起。
進來的是個宮女。
她來到女子背后五步遠處時,跪倒在了地上,低聲道:“女王殿下,常神使求見。”
這個女子,正是古蜀王城的最高領導者,古蜀女王。
古蜀女王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喚他進來。”
“是。”
宮女答應了一聲,站起身佛塵再次甩動,慢慢的倒退了出去。
片刻后,一個全身都圍著黑色長袍布衣的黑衣人,走進了房間,他身材很是魁梧,黑色綁腿下的肌肉高高鼓起。
進來后,他彎腰鞠了一躬,雙手抱拳道:“見過女王!”
“平身吧常神使,不用客氣。”
古蜀女王緩緩轉身,臉上的面具,在蠟燭光照耀下,閃映著冰冷的寒光。
常神使,古蜀國的祭祀,也是森林神殿的主人,掌管著數不清的蠶蛇毒蟲、和神出鬼沒的常大仙。
每年初夏秋冬分至季節,他都會占卜一個最好的日子,主持古蜀女王祭神的儀式。
迄今為止,他已經輔佐過兩任古蜀王了。
戴著面具的女王,是第二個。
可以說,他是古蜀王國中,除了女王之外的第二實權派人物,就是羌王爺見到他后,也得對他恭恭敬敬的。
所以,他每次來見古蜀女王,不用下跪,只是鞠躬行禮就可以了。
常神使向古蜀王見禮后,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也不說話。
古蜀王同樣沒有說話,仿佛她召見他來,就是為了倆人在這兒默默相對那樣。
接下來的四五分鐘內,古蜀王的眸子,始終沒有眨一下,仿佛那不是眼睛,而是一對寶石。
蹬蹬。
外面傳來巡邏侍衛的腳步聲,打破了沉默。
常神使微微垂首,緩緩的道:“女王殿下,你真決定那樣做了?”
古蜀王這才移開眼神,轉身重新看著窗外,淡淡的說:“神使,我問你個問題,從你小時候算起,你經歷幾代君主了?”
常神使沉默片刻,才說:“五代君主了。”
古蜀王又問:“你今年多大?”
常神使回答:“再過幾天,就是我三十八歲的生日了。”
古蜀王聲音冰冷:“你今年才三十八歲,卻經歷了五代古蜀君主,如果拋去我在位這四年不算的話,你三十四年就歷經了四代君主。說起來,每代君主,都沒有活過三十歲呢。”
頓了頓,古蜀王的聲音中帶有了哀愁:“三十歲,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不算老。可是,為什么我的父親母親,乃至先祖,都最多活到三十歲?”
說著,古蜀王目中露出疲態:“這么多年來,我們王室直屬,男壽不過二十,女壽不過三十……”
常神使沒有吭聲,因為他很清楚古蜀王要說什么。
古蜀王低低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正因為知道羌王爺的壽命不會超過二十歲,所以我才百般驕縱他,就是想讓他在短短幾年內,享受完別人一輩子才能享受到的一切!常神使,你說,為什么我們的壽命那么短?“
常神使沉默很久,才啞聲說道:“那是因為、因為王室只能近親結婚。”
“呵呵,原來常神使你知道啊。”
古蜀王咯咯的笑了笑,轉身看著他,雙眸變得深邃可怕起來,語音也變得輕飄飄:“如果按照祖制,年后我二十歲大婚時,應該嫁給誰?”
常神使身形一滯,卻沒有說話。
古蜀王聲音聽起來仍然是那樣清脆有力:“告訴我,我該嫁給誰!?”
常神使艱難的說:“按照祖制,女王殿下應該在年后春分日,嫁給阿耶王爺”
古蜀女王忽然尖聲打斷常神使的話:“阿耶王爺,和我是什么關系?”
這一次,常神使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垂首沉默很久后,才緩緩的說:“是堂兄妹。”
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古蜀女王始終在問話:“除了他之外,我還能嫁給誰?”
咬了咬牙,常神使回答:“只能是、是羌王爺。因為王室男性成員中,唯有阿耶王爺和羌王爺符合迎娶女王殿下的年齡。”
“哦,原來是這樣。”
古蜀王好像笑了笑,又問:“那我要是三十死掉的話,由誰來掌管古蜀?”
常神使即可回答:“女王殿下一旦駕崩,接替你的將是阿囡,她今年已經五歲了,又或許……十八年后,你的女兒就會成為新一代女王。”
看著常神使,古蜀王那雙面具遮不住的眸子,慢慢浮上瘋狂,清脆的聲音,也開始有了絲嘶啞:“常神使,王室成員為什么必須要近親結婚?”
常神使抬起頭,堅定的回答:“這是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是古蜀先王制定的祖訓,唯有這樣,吾皇女性,才能呆呆保持完美容顏,來日死后,不沾染業報,成就修羅,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