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警官,我要和林總單聊聊。”
謝銀翹淡淡的說著,就好像隨口對手下下了命令一樣,她甚至看都沒看方柔柔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林映冰身上。
方柔柔秀眉微皺,但始終沒什么,默默的轉(zhuǎn)過身去,快步走出病房。
在林映冰的注視下,謝銀翹很是隨意的摘下棒球帽,露出了一頭漂亮短發(fā)。
摘下帽子,她那干練的氣質(zhì)一下就透了出來。一雙杏眼打量了房間一會后,和林映冰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無聲的火花,似乎在半空中濺出。
謝銀翹的氣勢驚人,但卻沒把林映冰逼退。
在林總看來,這女人就是來搶楊動的,身為那家伙的女朋友,她怎么能退縮呢?
她可是美女總裁林映冰啊,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追她的人能從蘇北排到津城。
她不說話,謝銀翹也不說話,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和她對視。
兩個妞就這樣誰也不肯退縮、誰也不肯先開口的對視著,好像誰先開口就落了下風一樣。
兩人如果動手,就是把十個林映冰綁起來也不是謝銀翹的對手。
但謝銀翹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把功夫練到眼珠子上。
所以兩人足足互瞪了五分鐘,竟斗了個旗鼓相當,房間里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就在兩人都眼睛發(fā)酸,快要受不了時,林映冰的手機響了起來。
就像拍攝現(xiàn)場的導演“咔嚓”了下場記板,氣氛頓時變化,兩個女人都有了其他動作。
林映冰低頭摸出手機,接通了小董的電話:“喂,小董啊。哦哦,那個是娛樂城的公交專用道方案,我們明天上報。嗯,我沒事。”
謝銀翹也借機找了個座位坐下。
等林映冰打完電話,兩人再次看向?qū)Ψ綍r,都已經(jīng)恢復了平常的冷靜,沒有了挑釁的意思。
謝銀翹率先說話:“林總,還是再次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謝銀翹,來自燕京,是你男朋友楊動的未婚妻。”
她的語氣并不沖,但言辭里充滿了火藥味。
林映冰淡淡點頭:“這個你已經(jīng)說過了,不過據(jù)我所知,除了方警官,楊動在燕京好像沒有任何熟人。而且我也沒聽他說起過未婚妻的事,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
謝銀翹微微搖頭:“林總,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楊動并不認識,甚至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沒見過他的樣子。”
林映冰笑了,笑容里滿是譏諷:“謝小姐,你還真是把我說糊涂了,既然你不認識楊動,甚至沒見過他的樣子,你怎么能說你是他女朋友?您可別告訴我,你們是網(wǎng)戀。”
謝銀翹無聲笑了笑:“很簡單,因為他的家人向我家提親了,而我,也答應了。”
“家人?!”
謝銀翹剛說完,林映冰的臉色就變了:“你開什么玩笑,難道你不知道他從小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
從謝銀翹口中說出家人一詞,給林映冰造成了劇烈的沖擊。她敢保證,在這個世界上,她是唯一知道楊動身世的人,而且,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但現(xiàn)在,謝銀翹卻告訴她說,是楊動家人,跑去了謝家提親。
這怎么可能!
難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人知道楊動的身世?
看林映冰面色變化不定,謝銀翹露出一絲玩味,道:“他的身世,如果說出來可能會嚇你一跳。楊動雖說是在孤兒院長大,但他的父母卻還健在,他小時候之所以被送到孤兒院,完全是因為他母親當年太年輕--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給你說一下。”
林映冰呆呆的點頭。
謝銀翹呵呵一笑,把葉老告訴她的那些話,原原本本復述了一遍,末了才道:“林總,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驚訝,根本沒想到楊動會有那么深厚的背景。而我和他的聯(lián)姻,說簡單點就是出于政治立場。因為事關我們謝家未來,所以我才答應這樁婚事,縱使我還沒見過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個字,謝銀翹咬的特別重。
林映冰抿著嘴唇,去沒有露出謝銀凝所想的“震驚”表情,而是幽幽嘆了口氣:原來,就算我不說,彭小慧也能找到楊動、和他相認,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解釋完后,謝銀翹聳聳肩:“林總,相信你應該明白,像我和楊動這種身份的人,婚姻是不能自己決定的。我今天來見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所以來告訴對你提個建議,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他來往。這對你、對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林映冰心亂如麻,根本沒聽清謝銀翹說的是什么,只是木然的點頭。
呵呵一笑后,謝銀翹繼續(xù)道:“林總,同為女人,我很理解你現(xiàn)在心里的感受。但你也應該明白,你只是個生意人,根本不配做他女朋友。女人,還是要識大體一點。”
說完,謝銀翹轉(zhuǎn)身離開。
不配做他女朋友!
這句話如同一道颶風,在林映冰腦海中掀起了巨浪。
“她說的不錯,說白了,我只是個生意人,怎么有資格成為嫁入楊家這樣的豪門呢?”
林映冰自言自語著,淚水卻不住的順著臉頰往下流,她本以為這些天來,對楊動的感情已經(jīng)被工作和重壓沖淡了。可現(xiàn)在,她還是止不住的悲傷起來,趴在白媚床邊,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我配不上他、配不上他,可、可在他還不是豪門公子,只是個小混混的時候,我可從來沒想過他配不上我呀?”
她的哭聲很低,病房外的五妹根本聽不到。
她以為,這份傷痛會成為她心里永遠的秘密,然后埋在心底,不去告訴任何人。
但她卻沒看到,在她不停顫抖的時候,又一滴眼淚,緩緩從媚姐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謝銀翹來找林映冰,絕不只是為了警告這個女人一下,她還沒那么無聊。她是想跟借機搜尋一下病房,看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為根據(jù)她掌握的情報,在白媚住院后,曾有人假扮護士來過醫(yī)院,被楊動識破后死了。
而那兩個假護士的目的,十有八九是為了那個東西。
“看來古書還在楊動手里,呵呵,男人嗎?只要把他征服、好好調(diào)教一番,那么大事可成!看來,復仇的計劃需要改變了。至于林映冰,就讓她多活幾天好了。”
走出醫(yī)院,謝銀翹深吸了一口氣,心情無比舒暢。
雖然對楊動這個男人她抵觸的很,但想到她距離大業(yè)又近了一步,就感覺興奮無比,就連呼吸都清新了很多。
醫(yī)院門口空空落落的,卻恰巧有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
謝銀翹也沒多想,走到出租車旁報出了個酒店的名字。
司機戴著帽子,沒有說話,這是點了點頭后,就啟動了車子。
謝銀翹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慢慢閉上了眼睛沉思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身邊的司機,臉色蒼白的嚇人。
謝銀翹離開不久,亮灰色的法拉利就開進了醫(yī)院停車場。
車子停穩(wěn),楊動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他的懷里揣著那本《古蜀四籍》,經(jīng)過宋媛媛的翻譯和孫建成的敘述后,楊動已經(jīng)基本明白這本書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搶奪了。
他也可以肯定,這本書他是絕對不能還給林映冰的。
一旦還給林映冰,那基本和白送出去沒什么區(qū)別,說不定那些人還會在搶奪經(jīng)書時,順手把林大美女給咔嚓了。
為了她的安危,楊動也不能把書給她。
不過,楊動卻認為林映冰有權知道這本書的秘密,畢竟這是她父親的東西。
所以把宋媛媛送走后,楊動直接趕來了醫(yī)院。他要把《古蜀四籍》中的秘密告訴林映冰,至于這妞信不信,他是不想管了。
正在病房門口守護的五妹、七妹倆人,看到楊動過來,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楊總,你來了。”
經(jīng)過那天假護士一事、見識過楊動談笑風生就殺掉一人后,姐妹倆就情不自禁的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畏懼感,所以現(xiàn)在才這么客氣。
楊動笑著點了點頭,道:“媚姐病情還好吧?林映冰是不是在里面?”
“白副總還是沒什么好轉(zhuǎn),林總已經(jīng)在里面待了很長時間了。”
五妹回答后,接著低聲道:“楊總,還有件事。”
正要推門進去的楊動,已獲得扭頭看她:“什么事?”
五妹道:“剛才方警官來過,還帶來了一個短發(fā)女孩,那個女孩--是練家子。”
練家子?
楊動皺起眉頭,方柔柔來醫(yī)院看白媚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帶一個練家子女孩來醫(yī)院,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她們走了?”
“方警官早就走了,那個短發(fā)女孩剛走沒多久。”
“你們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嗎?”
“方警官說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
楊動愣了下:我朋友里什么時候有女的練家子了?難道是國外那幾個雇傭兵?
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后,楊動推門走進了病房。
正趴在床上嗚咽的林映冰,聽到開門聲,慌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扭頭朝門口看去。
裝出一副沒看到她哭的樣子,楊動走到白媚病床前,嘆口氣后問道:“媚姐還正常吧?”
點點頭,林映冰淡淡的回答:“還是老樣子,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
“唉,別著急,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總有一天會醒來的,你……也不要太傷心。”
“謝謝。”
林映冰輕聲道謝:“你來有什么事?”
楊動嘆了口氣,沉聲道:“我今天來,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我覺得你又知道這件事的權利。”
林映冰看著楊動,突然冷笑了一聲,道:“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古蜀四籍》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楊動皺起眉頭問道:“你怎么知道的,難道孫建成來過,把事情都告訴你了?”
“孫建成沒來,你的未婚妻倒是找上門來了。”
林映冰冷笑著,用譏諷的眼神看著楊動:“楊動,人家都找上門來警告,讓我遠離你楊大少爺了,我能不知道嗎?”
楊動一頭霧水,他要說的是年幫的秘密,怎么扯到未婚妻和楊大少爺上了?
“什么未婚妻?誰找上門來,楊大少爺……是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