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該在外面的。”
抹了會眼淚后,林映冰才終于從楚明輝的懷里爬起來,開始關心他的安全:“外面這么危險。”
她雖說對安保工作一竅不通,可她卻從電視中見到過,現在很多殺手,都是用狙擊槍殺人的。
而楚家別墅背側,就是山林,她還真的擔心,殺手用這種手段,從遠處的山上對付楚明輝。
楚明輝摸了摸林映冰的頭發,扭頭看像身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老周,看我女兒多關心我。”
這個男人,正是蘇北市警局的領導周正谷,他看著林映冰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林映冰卻有些扭捏,剛剛以為院子里沒外人,哭的肆無忌憚,現在發現周叔也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周叔好,您也勸勸我爸,讓他少露面。”
周正谷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小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別擔心,別墅方圓三千米內,我們已經做了最細致的監察工作,別說有人扛槍來搞事,就是一只老鼠跑過去,也別想瞞過我們的眼睛。”
周正谷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周圍的各種設備,笑道:“不得不說啊,有錢就是好辦事。”
“周叔叔,你說笑了,其實我更想拿出三百萬美金,讓那個人別再打我爸的主意。”
林映冰抬手攏了下鬢角發絲,看著那些忙碌的安保人員:“今天人手增加很多,是不是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不是。”
周正谷搖頭道:“增加人手,只是防患于未然,你爸會沒事的——小冰,公司事情處理好了嗎?”
在明輝集團有可能爆發致命病毒性傳染后,周正谷作為警局干部,在第一時間就安排警力,配合防疫部門和人民醫院,封鎖了集團附近的交通要道。
所以他也很清楚這件事,在警報解除后,才來到了楚家別墅,問候一聲。
“多謝周叔的關心,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林映冰收斂笑容,垂下眼簾低聲說:“只是楊動……我們公司的那名員工,卻可能拖不到晚上了。”
“哎,節哀順變,你們公司可都是精英啊,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周正谷說著站了起來。
楚明輝也跟著站起,握住周正谷伸過來的手:“老周,操心了。”
“跟我客氣什么。”
周正谷笑笑,對站在旁邊兩個便衣打了個招呼,在楚明輝父女的相送下,走出了別墅。
等他的車子駛遠后,楚明輝才到背著雙手,走回了院內:“小冰,那個楊動,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映冰抿了抿嘴角:“他患上了非常罕見的病毒,具體是怎么染上這種病的,專家們也沒有結果。唉,爸。我、我現在心中很難受,我想在醫院陪他,可院方不同意。而且,我也、我也不是他的直系親屬,我現在心里很亂,不知道該怎么辦。”
雖說楊動馬上要嗝屁了,可他目前的身份,卻還是楚家的女婿。
雖說楊動已經是過去式了,但林映冰還是想著在楚明輝面前,表現出女友應該有的悲傷。
但現在,她突然發現,她可能早就進入了楊動女朋友的角色,根本不用刻意去表演。
楚明輝攬著女兒的肩膀,仰面望著天邊,喃喃的說:“小冰,這只能說明你們沒緣分,你好好替他善后。但是,你必須得振作起來,因為你的生活還很長,所以,你得學會忘記他。”
聽完他說的話,林映冰肩膀抖了一下。
她真的能忘記他嗎?雖然他們才認識了這么短的時間。
感受到懷里女兒的顫抖,楚明輝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小冰,你想,楊動要是真愛你的話,他也會希望你忘記他的。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爸,我知道,我會盡快忘記他的。”
林映冰反手擦了把淚水,強笑著抬起了頭。
楊動的死,的確讓她很難受,可她現在絕不能因此而有大的情緒波動,尤其是在父親面前,別忘了楚明輝現在正處于殺手的陰影之下呢。
她身為人女,怎么可能會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讓父親再為她操心呢?
而對于林映冰來說,楚明輝說的可能是才是以正確的,楊動只是一瞬間的花火,雖然掀起波瀾,卻因疾而終。
人民醫院特護病房醫生值班室內。
趙教授和京華來的專家組,正在低聲商討著什么時,房門就敲響。
一個護士出現了門口:“趙教授,病人楊動的女朋友,要見您。”
趙教授眼睛一亮:“哦,那快點請她進來!”
難道楊動的那個漂亮女友想明白了?終于同意院方的解剖了嗎?
趙教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對這種疾病,他迫不及待的像要研究。
只是讓他愕然的是,在護士的帶領下,卻是一位身穿淺色連衣裙的漂亮少婦,從外面走了進來。
趙教授微微皺眉,看著護士問:“請問,這位是……”
漂亮少婦含笑點頭,自我介紹:“我叫荊然,是楊動的女朋友。”
漂亮少婦叫什么名字,她長的有多漂亮——這些都不是趙教授關心的,他只是納悶道:“你是病人的女朋友?那剛才走的那個,又是誰?”
“那可能是楊動所在公司的老板吧,其實我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
荊然掃了在坐的專家一眼:“我要見他。”
趙教授這時候也沒心思搞清誰才是楊動的女朋友了,只是搖頭拒絕:“小姐,對不起,你現在不能見楊動,因為他身上的病毒,隨時都能爆發,您要知道,病人的情況……”
“我能救他。”
荊然用了四個字,打斷了趙教授的喋喋不休。
同時,也讓在做所有的專家都張開了嘴巴,見鬼一樣看著她。
“你能救他?”
趙教授皺著眉頭看著荊然:“小姐,你知不知道病人得了一種什么病?他攜帶的病毒,又有多可怕?”
“我能救他。”
面對趙教授等人的致意,荊然也沒有解釋,仍舊固執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開什么玩笑,我們專家組都束手無措,可你卻說你能救她——趙教授板著臉看著荊然,目光中滿是質疑。
對趙教授等人的不信,荊然早有預料,很干脆的說:“我剛從歐洲回來不久,我曾跟隨國際救援組織,到過南美的原始部落,在那,我的同事不幸患上了這種病,也知道它的名字叫艾吹波病毒。當時,國際救援組織掌握著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但在這種病面前依舊束手無措。”
說到這,趙教授等人臉上已經開始浮現起不解來。
既然這個女孩知道艾吹波病毒的恐怖,為什么還會口出狂言呢?
趙教授疑問道:“難道國際救援組織已經找到治療方法了?”
“不,當時我們束手無策,今天同樣如此,不過,該部落中有個神秘的巫師,她用最古老的方式。治愈了我的同事。當時,我們都感到大為震驚——具體的,我就不說了,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我們在撤離那個神秘部落時,巫師送給我了一種藥粉,那種藥粉,可以救楊動。”
荊然到底是做什么的,有沒有去過那個神秘部落,甚至她所說的藥丸,是不是這能挽救楊動,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做為醫者,趙教授等人不能眼睜睜看著楊動死去,只要有一分的希望,他們就得付出百分的努力!
十幾分鐘后,荊然換上了一身白大褂,走進了病房內。
趙教授等人本想觀察,荊然倒是沒拒絕。
秘密在藥粉中,隨他們看,又能怎么樣?
楊動做了一個夢,可怕的夢。
夢的開始,他還是十八歲那年。
那時候,他背著荊然,沿著河堤向前走,享受著輕松而幸福的生活。
荊然很壞,一會兒用牙齒輕咬他耳朵,一會兒又對著他脖子里吹涼氣。
但始終在咯咯的笑。
慢慢的,荊然那咯咯的清脆笑聲,變成了幸福、狂野的吟聲:“楊動,用力,用力,給我!”
楊動很用力,可以說是竭盡全力,沖刺著身下所愛的女人,眼珠慢慢的發紅,心態開始發狂。
因為他很清楚,他得到荊然的第一次后,這個嬌俏可愛的女朋友,就要離他遠去了。
隨后,畫面急轉直下,剛剛還在他身下扭動著身體的荊然,赫然變了面孔。
那張臉,竟然變成了白媚,耳邊竟然那輕輕柔柔的呻吟,也變成了白媚低沉的嬌喘。
他的眼睛開始發紅,下半身的沖刺也越來越激烈,就在要他要攀上巔峰的時候,他身下的人又變了。
這次變成了一個金發女孩,女孩抱著楊動,滿臉寫著渴望。
楊動正要捧住她的臉,驚喜的尖叫,這張臉卻又變成了林映冰的模樣。
一個個女人的面龐在楊動身下變換,終于,不知什么時候,他身下的女人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五官凸出,四肢腫脹,好像一具泡了很久的尸體。
皮膚爆裂,鮮血噴涌,鮮血如巨浪一般,淹沒了楊動。
“不要!”
“楊動,你終于醒了!”
溫柔又驚喜的聲音傳進了楊動的耳中。
楊動慢慢睜開眼,看到了那張曾無數次在夢中出現過的臉: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