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隨著一道閃電亮起,又是一個驚雷,在楊動的耳邊響起,讓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恰好看到白媚正望著他,那雙美眸中,幾乎要滴出水來。
然后,倆人不約而同的挪開了目光。
白媚抬手攏了下發絲,楊動則把左腿翹在了右腿上,掩住了那個高高支起的帳篷。
接下來,倆人都沒有說話,但一股子莫名的曖昧,卻在車內慢慢的升起,使兩個人感覺很不自然。
楊動心里很清楚,剛才他盯著人家白媚的胸部看時,人家也看出了他下身的變化。
只是,她為什么沒有惱羞成怒呢,難道她也想和我——想到這兒后,楊動就覺得嗓子有些發干,那個極力想壓下去的東東,反而更加昂揚起來。
楊動可自認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進入國外戰場后。
就在國外的日子,他睡過的歐美女星沒有十個也有八九個。
至于他上過多少靠身體吃飯的女人——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外籍傭兵的刺激生活,除了抱著突擊步槍收割人命之外,和不同年齡、不同膚色的漂亮女人上床,也是刺激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
所以在楊動的概念中,和女人上床,不但是最正常的,也是最簡單的事。
只要一個愿上,一個愿意被上就行。
要是非得給加個條件的話,那就是女人得漂亮,風騷,比方白媚這樣的……
楊動絕不會因為白媚是林映冰的后媽,楚明輝的媳婦,就會收斂色心,不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年齡不是差距,身份更不是。
當然,楊動也不會因為白媚是個小妖精,就對她霸王硬上弓。
男女之間那點破事,最起碼得講究個兩情相悅才對。
而現在,楊動明顯嗅出了一點狼狽為奸……啊呸呸,是“兩情相悅”的味道,通過剛才倆人的四目相對,他敏銳捕捉到了白媚心底的那絲騷動。
楊動并沒有因此而鄙視白媚。
相反還很同情她:女人三十如狼,而楚明輝年過六旬,當然滿足不了她這只“餓狼”的胃口。
這是人的原始欲望,和愛情無關。
白媚也許真的愛著楚明輝,但這卻不能否認她渴望和一個年輕人行床事。
這也是白媚為什么總是打扮的風騷入骨的原因,她是借此來發泄她的不滿足而已。
但話又說回來了,白媚就算有紅杏出墻的念頭,可她敢嗎?
別忘了,她可是明輝集團董事長的妻子。
在蘇北絕對算得上一個知名人士,不管鬧出任何的緋聞,這都是楚明輝不能承受的。
一旦傳出緋聞,第一個遭殃的,就是明輝集團的聲譽。
楊動看著外面的大雨,心中胡思亂想著,忽然覺得很好笑:我也太自以為是了,僅僅是因為白媚的一個眼神,就想了這么多。
這樣一想,楊動心中那股子燥熱慢慢的平息了,再看向白媚時,目光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白媚也鎮靜下來,笑了笑問道:“你喜歡聽什么歌?”
“嗯,有沒有老一點的曲子?”
楊動想了想,說出了一首歌的名字:“比如伍佰《挪威的森林》。”
《挪威的森林》是一首96年的老歌了,年代說不上久遠,但現在已經很少能聽到這首歌了。
楊動記住這首歌,一是因為知名作家村上春樹那本名為《挪威的森林》的小說。
二,則是因為一個女孩子,一個非常喜歡這首歌的女孩子。
“呀,看不出來啊,你也就比這首歌大幾歲吧。”
白媚看著楊動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從車載cd的液晶屏上敲了幾個字,屏幕上立馬顯示“正在搜索”四個小字。
不一會,伍佰那略有些低沉的歌聲,就從音響中緩緩淌了出來:
讓我將你心兒摘下
試著將它慢慢融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無暇
……
在歌聲響起后,楊動體內最后一絲欲望,也煙消云散,盯著面前雨中的道路,目光有些發癡。
雨霧中,一個女孩子慢慢浮現在了他眼前,咯咯嬌笑著小鹿般的跳躍著,對他喊:“來啊,小笨蛋,來追我啊,追上我,我就讓你親呢。”
驀然間,鏡頭一轉,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孩子緊咬著嘴唇,纖纖玉臂緊緊摟著楊動的脖頸,淚水順著臉頰滑在枕頭上,喘息著道歉:“楊動,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只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當做是對你的補償——楊動,忘了我,你會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鏡頭的最后,女孩子扳著一張臉,言辭犀利:“楊動,我警告你,以后都不要來找我了!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是,我承認,我背叛了你,可是,和你在一起你能給我什么……生活?呵呵,別開玩笑了,你一個月就一千多塊的工資能給我什么生活?和你一起要飯嗎!”
楊動很不明白,為什么過去那么久了,他卻始終無法忘記那個女孩子。
哪怕是在異國他鄉,哪怕他的“小楊動”在別的女人舌尖上磨動。
為什么?
難道就因為是初戀?
也就只有在戰場上,在生死間起起伏伏的時候,他才能暫時忘記那段往事。
楊動呆呆的望著前方,完全沉浸在了八年前的那段歲月中,嘴角不住的抽動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大雨已經變成了毛毛細雨,《挪威的森林》早就唱完了,車子也已經來到了采石立交橋。
直到車子停下,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到了。”
楊動才驀然扭頭,大夢初醒般看著白媚,就看到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啊,到了?”
楊動連忙扭過頭,卻覺得臉頰有些涼意,抬手擦了一下,才發現竟然有水漬的存在。
“嗯,到了。”
白媚雙手抓著方向盤,看著柔聲問道:“剛才,是不是想到前女友了?”
楊動一呆:“為什么這么說?”
白媚幽幽的回答:“如果你想別人的話,絕不會又哭又笑還又甜蜜的。”
“你觀察的倒是很仔細,不過,我想的不是前女友,而是初戀情人,算了,沒什么好說的。”
楊動推開車門,隨口說道:“好了,白副總,謝謝你送我回來,你還到我家去坐坐不?”
楊動敢肯定,他請說這句話,就是客氣客氣而已。
畢竟人家把他大老遠的送回家了,就他那個破房子,還真不太好招待人。
只是他沒想到,白媚竟然說:“好啊,你等我,我把車子停好。”
“啊?你還真去啊。”
楊動有些莫明其妙。
白媚沒有理睬他,把車子停穩。
楊動所住的地方,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城中村了。
也就是在白天,那些賣力氣的民工都出門上班了,村里沒幾口人,不然,一輛瑪莎拉蒂停在這,非得引起轟動不可。
這兒的條件相當惡劣,巷道狹窄,走人還好,開車就不現實了,白媚只能把車子停在門口。
她停好車后,并沒有馬上下車,也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
楊動只好點了一顆煙,站在一旁耐心的等。
等了足足五分鐘后,瑪莎拉蒂的車門才打開,一個只涂了點唇膏,身穿職業套裝,A字裙,腳上穿著小皮鞋的美少婦,從上面走了下來。
要說剛才的白媚是個騷到骨子里的蕩婦,那么現在她卻搖身一變,成了年輕白領,端莊中透著一點點嫵媚,和剛才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看著發呆的楊動,白媚莞爾一笑,抬手正了下腦后的發篹:“怎么,不認識我了?”
“真不認識了,要不是親眼看到你從車上下來,我肯定會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
楊動輕輕搖頭,贊嘆,目光純潔,帶著欣賞。
“呵呵,媚姐我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得樹立起美好形象了,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帶回來一只雞呢。”
白媚游蕩著手中的挎包,在楊動面前轉了個身。
“在這兒,我哪有什么鄰居,認識我的都沒幾個,估計也就房東還記得我這個活人了。”
楊動苦笑一聲,率先走向巷道:“落腳時小心些,這的水泥地都有壞的差不多了,地上全是泥水。”
窄窄的巷道上,坑坑洼洼的散落著好幾個水坑,里面盡是臟兮兮的泥水。
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白媚道:“沒問題。”
兩個人一前一后,向小巷深處走去。
才走了幾步,楊動就聽到身后白媚傳來一聲輕叫,連忙回頭就看到她平舉著雙手,翹起右腳,身子歪歪斜斜,馬上就要栽倒在泥水中。
高跟鞋雖然穿起來好看,但實在不適合走這種路。
楊動轉身,伸手,及時攬住了白媚的小蠻腰,順勢摟在了懷中。
白媚就像沒有意識到正被男人摟在懷中那樣,小手輕拍著自己的酥胸,一臉的驚悸:“幸好你在這,要不然我非得摔倒了呢。”
“小心點,這里的路可不好走。”
楊動松開她的腰肢,卻抓住了她的右手。
白媚也沒有拒絕,任由他抓著自己小手,跟在他后面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站在楊動的家,或者干脆說是窩門口,白媚一臉的驚訝:“你就住在這兒?”
“昂,進來吧,屋子雖說簡陋了一下,可最起碼還算是干凈的。”
楊動說著,快步走向了床前,掀起被單,把那些臟襪子、內褲啥的都裹了起來。
“是啊,的確是干凈,除了床和桌子外,好像就沒啥了。”
白媚慢慢的走了進來。
“嘿嘿,坐,就坐床沿上吧。”
楊動笑嘻嘻的拍了拍床沿。
白媚沒有坐下,而是緩緩的說:“楊動,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