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皇上的美貌，天下女子誰不傾慕，對皇后娘娘更是寵愛至極，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竟大著肚子還還去跟別人私通……這人還是她小叔子，真是，嘖嘖……”

“哎呀，瑄王殿下真是癖好奇特，連孕婦也不放過……真不知皇后和瑄王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皇后腹中這一胎，還不知道是誰的種……”

沈凌絕突然站住了腳步，血氣一瞬間沖上了頭頂。

跟在身后的景棋也詫異至極，當(dāng)即就要走過去將花叢另一邊的宮女給抓起來。

沈凌絕卻抬手擋住了景棋，聽著那些女子露骨的話語，目光越來越陰沉。

隨著宮女的聲音漸小，沈凌絕才緩緩放下了手，轉(zhuǎn)身看著不遠(yuǎn)處椒房殿的殿頂，冷冷道：“朕不想再聽見這些聲音。”

景棋聞言，不禁抬頭看了沈凌絕一眼，看見他那殺氣騰騰的目光，才明白沈凌絕的意思。

“是！”

他轉(zhuǎn)身對身后禁軍做出一個“格殺勿論”的手勢，那兩人便轉(zhuǎn)身朝花叢另一邊去了。

“皇上，必定是謠傳，皇后娘娘和瑄王殿下都不是那樣的人。”

景棋雖然知道自己職責(zé)只是保護沈凌絕，但是多年的主仆情誼，他無法看著沈凌絕被謠言所傷，便忍不住開口說道。

“朕知道。”沈凌絕緩緩深呼吸，揚起頭來，只見天邊的夕陽更加鮮紅。

他和鳳凝煙是歷經(jīng)生死的愛侶，他從不懷疑鳳凝煙的忠貞和對他的深情，一如他也絕不會為其他女子的美色或才華所動，做出背叛夫妻之間海誓山盟的事情。

但是，鳳凝煙不可能出上陽行宮，羽蘇也沒有被召見，二人怎么會同時被禁軍給撞上了？

他立刻回到千秋殿，便見鳳凝煙已經(jīng)站在御書房里。

沈凌絕讓景棋、言光祿都退下，御書房只留下了夫妻兩人。

景棋和言光祿走出殿門，就見楚昭匆忙從外面跑來，到了景棋面前，附耳說了一句話。

“什么？！刺殺？”景棋詫異地失聲反問，言光祿急忙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誰都知道，“私會”的謠言傳遍了后宮，這會兒帝后在殿內(nèi)談話，說不定是個什么硝煙滾滾的陣勢呢……

殿內(nèi)，鳳凝煙轉(zhuǎn)過身來，見沈凌絕的臉色比白紙還蒼白，他的眉頭更是緊緊鎖著一股怒氣，便知道他已經(jīng)知道此事，便低下頭道：“臣妾參見皇上。”

沈凌絕見她突然這么恭敬，心里更是莫名一怒，拉著她的手，令她坐在一側(cè)軟榻，沙啞著聲音問道：

“煙兒，你私見羽蘇，所為何事？！為何不在椒房殿召見，要去紫氣東來閣那么偏僻之處？”

鳳凝煙仰望著滿臉怒氣的帝王，聽著他一連串的疑問，知道有的事只能實話實說，否則會誤會更深，于是從容而坦然地道：

“我本有一件是要囑咐阿遙去查，可阿遙一出宮就被惹上了人命官司。但是事情緊急，我這才不得不聯(lián)絡(luò)羽蘇和莊篤行，想要讓他們倆替阿遙查明那件事。”

“莊篤行？”沈凌絕眉頭略微舒展了一下，“他在哪兒？”

鳳凝煙搖了搖頭：“他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到達紫氣東來閣。”

沈凌絕一愣：“所以紫氣東來閣只有你和羽蘇？”

鳳凝煙不想點頭，卻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是，我沒想到莊篤行會失約，也沒想到，片刻交談會引來宮人窺探和誤會，更沒有想到，有人在我們談話期間，毒害了在門外守候的小勤子……”

“來人！”沈凌絕沒聽完鳳凝煙的話，便煩躁地轉(zhuǎn)身，將景棋喊了進來，“讓莊篤行速速來見朕！”

景棋聽罷，為難地低下了頭，甕聲甕氣地道：“啟稟皇上……莊太傅他……今日在京城府邸外的大街上，被人刺殺，身受重傷，失血過多，怕是不能來了。”

沈凌絕和鳳凝煙同時驚問：“有沒有生命危險？”

景棋的頭更低了，雖說京兆府的治安并不在他的職責(zé)范圍，但他還是覺得京城地界上，發(fā)生當(dāng)朝重臣被刺殺的事情，讓他們這些維護京畿安全的人太慚愧。

“葉先生很快就趕去了太傅府上，太傅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三天后便可清醒，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放心。”

鳳凝煙和沈凌絕這才長舒了口氣。

但莊篤行被刺，這事情來得未免也太巧。

沈凌絕揮手讓景棋退下，坐在矮幾另一側(cè)，靜思片刻，側(cè)目望著鳳凝煙問：“你怎么看待此事？”

在聽見莊篤行被刺殺的那一刻，鳳凝煙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判斷，便冷靜地道：“有人知道我約見了羽蘇和莊篤行，所以刺殺莊篤行，這樣便只有羽蘇赴約，她就可以誣陷我和羽蘇私通。”

沈凌絕聽了，卻突然沉默。

他半晌沒有言語，殿內(nèi)的氣氛漸漸變得十分讓人捉摸不透。

鳳凝煙本以為沈凌絕一定會相信她，所以除了沒說出調(diào)查段華音的事情，她已經(jīng)無比坦白了。

可是沒想到，沈凌絕對她這番推理，顯得并不信服。

她不敢相信地自嘲一笑：“凌絕，你是不相信我的話嗎？莊篤行最多三天就會醒過來，他今天出門是否是應(yīng)約而來，不是一問便知？你很清楚，我沒有必要撒謊。”

沈凌絕緩緩抬頭，望著她道：“我信，可是我想不明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能告訴我，讓我吩咐景棋去查？為何這么麻煩，秘密約見外臣？到底是我不相信你，還是你不相信我？”

“我……”鳳凝煙剛才只想說清楚事實，竟沒有想到沈凌絕在意的事情，本不是她有沒有和羽蘇私通，而是她究竟為了何事，背著沈凌絕私見羽蘇、莊篤行。

她不禁有些后悔今天沖動之下約見羽蘇和莊篤行，沒有做更多的籌謀。

如今她和羽蘇見面，在沈凌絕看來即便不是私通，卻也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介意的是他的妻子信任旁人，更勝于信任她的丈夫。

鳳凝煙的心跳越來越快，段華音的事情就在她的唇齒間徘徊，她卻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