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沈凌絕便帶著景棋楚昭和莊篤行上朝去了,而鳳凝煙和沈羽蘇則一起前往明秀宮。
見到瑛嬪時,只見瑛嬪眼睛又更腫了,宛如兩顆核桃一樣,眼睛幾乎都快睜不開了,顯然又是哭了一夜。
“嬪妾叩見太子妃、叩見瑄王殿下!
沈羽蘇看到她這個樣子,對她怒其不爭的心情,又都煙消云散了,急忙讓其免禮。
“瑛嬪娘娘快快請起。”
他固然把七公主當做是自己親妹妹,但是又有誰對七公主的愛越得過瑛嬪呢?
瑛嬪怕是也明白,因為自己的阻攔,不讓七公主及時告發貴妃,才害的七公主當夜遭受這樣的侮辱,落到這樣的境地,也難怪她要求死了。
沈羽蘇不忍心的道:“瑛嬪還請保重身體!
瑛嬪只是點點頭,表情木愣愣的。
七公主的靈魂被禁錮在了傷痛中,也將瑛嬪的笑容給帶走了。
“你們是來見七公主的吧?”
鳳凝煙點了點頭,輕聲問:“七妹好些了嗎?”
瑛嬪木然地點點頭:“七公主在寢殿里,除了我與貼身的宮女,誰也不讓靠近。”
瑛嬪這話里,未嘗沒有拒絕他們探望的意思。
她不直說,鳳凝煙只當是沒聽出來:“瑄王不是說有話跟瑛嬪說嗎?本妃去看看七公主,你們聊!
說罷,就頭也不回的往七公主的寢殿而去。
瑛嬪想要追上去。沈羽蘇忙硬著頭皮,將她攔下來。
他最初說要跟來,確實是有話要對瑛嬪說,他很想告訴瑛嬪,并不是一味的退讓,不惹事就能安然無恙的,怕事兒只會讓別人以為你是好捏的軟柿子,更不被別人瞧在眼里。
以前貴妃跟皇后斗,宮里的各種妃子暗地里爭寵,忙著給別人使絆子,顧不上這個不爭寵的妃子,她們母女倆倒也過的自在。
但是七公主已經這么大了,難道還要她只會息事寧人嗎?
如果七公主不出事,再過兩年就要嫁人的。堂堂公主,別人的正妻,難道還要學著瑛嬪的做派忍氣吞聲嗎?
只是七公主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想到這里,羽蘇也不敢開口,免得惹得瑛嬪又“但求一死”。
而且瑛嬪現在的模樣,也著實讓人硬不下心腸去指責她了。
罷了罷了,既然二嫂需要他拖住瑛嬪,那他就問問小年家宴上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吧!
鳳凝煙將蘭珠留在寢殿門口,自己走到七公主床邊。
這次七公主總算沒有如受驚的小獸一樣蜷縮在床角了,不過就算是躺著,眼睛也是睜著的,目光毫無焦點,一雙眼睛熬的滿是血絲,乍眼一看,好像一塊血玉一般。
七公主的貼身宮女鈴鐺在鳳凝煙身邊小聲道:“公主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就這樣癡癡呆呆的看著。”
鳳凝煙又想起了那個夢,鼻子堵堵的,酸酸漲漲。
她憐惜的俯身握住七公主的手,七公主哆嗦了一下,卻忽然坐了起來,像被火燙到一樣,猛然甩開她的手,一下子又縮到了床角去。
鈴鐺忙跑過去,安撫道:“公主別怕,這是太子妃呀!
見勸不動,鈴鐺急忙又跪下向鳳凝煙請罪,生怕鳳凝煙會怪罪七公主:“公主受了驚嚇,不讓別人碰她,哪怕是一根手指頭也不行,請太子妃恕罪!”
鳳凝煙哭笑不得:“你起來吧,這也怪不得你!
鈴鐺見鳳凝煙笑容有些奇怪,哪里敢起來,反而快急哭了:“公主這是離魂之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太子妃要怪罪,就怪罪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看好公主,才使得公主深夜離宮遭逢這等事兒!
說罷,鈴鐺忍不住哭了起來。
鳳凝煙見這宮女倒是有幾分的忠心,不忍再為難她。
而且七公主這樣……碰又碰不得,能碰她的貼身宮女說話都不聽,只怕她說的再多,也是聽不進去的。
她不是行醫之人,也沒有什么良方可以將七公主治愈,只怕這又是白來了一回。
鳳凝煙嘆了口氣:“起來吧,本妃不怪七公主,也不怪你。你好好伺候你家公主吧。”
說罷,出得門去。
沈羽蘇見她這么快就出來,微微一愣,他尚且還沒想好跟瑛嬪說什么呢。
鳳凝煙朝他搖搖頭,他知道什么都沒問出來,眼中的光便黯淡了幾分,起身朝瑛嬪告辭。
出了明秀宮,沈羽蘇問:“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鳳凝煙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并沒有理會沈羽蘇的問題。在從七公主寢殿出來的時候,她想到了沈凌絕……又想起了沈凌絕。
兩次去明秀宮見七公主,兩次想起沈凌絕,這種巧合讓鳳凝煙不禁有些好笑。
上一次想到傷害七公主的歹人會不會傷害沈凌絕,這一次,她則是想到了沈凌絕的失憶之癥。
沈凌絕是忘記了過去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和事,而七公主卻是沉浸在那段傷害中無法醒來。
都是心病,也都叫人頭痛不已。
鳳凝煙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對沈羽蘇說:“你接下來可還有什么事要做?”
沈羽蘇愣了一下,這不是我剛剛問的問題嗎?隨即搖了搖頭。
鳳凝煙道:“那你現在立刻出宮,去找阿遙,問問她南疆神醫葉柏苦如今離京還有多遠。讓她再增派一些人手,加強保護,安排在王府別院里,不要走漏消息。”
蘭珠驚訝道:“葉神醫要來大玥?”
“確切的說,他已經在大玥,離京城應該不遠了!兵P凝煙道,“之前太子殿下告訴我,側妃曾言,自己有治療失憶之癥的法子,想要幫他找回記憶。我想著,段華音知道的法子,那南疆神醫葉柏苦肯定也知道。與其問居心叵測動機不純的段華音,不如問問他!
“誰知道……”鳳凝煙露出悵惘的神色,“我的書信怕是還沒有到寧南郡,徐嬤嬤就出事了。之后咱們發現徐嬤嬤遺物中的玉笛,我更覺得治好太子刻不容緩,便讓解語閣傳書給父親,讓他派人護送葉柏苦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