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若還沒說完前面的事，卻見花若雨一屁股坐在貴妃椅上，忙扶住了問：“若雨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花若雨失神地搖了搖頭，又勉強一笑：“我替表姐入京，提心吊膽這么多天，如今她回來了，我總算松了口氣，不免有些脫力的感覺。婚禮馬上就開始了，快扶我去觀禮，表姐大喜，我不能不在場……”

蘭珠暗暗撇了撇嘴，心想，應該是對我和蘭珠“打打罵罵，作威作福”這么多天還差不多！現在大小姐回來了，看你還怎么折磨我們！

兩個丫鬟急著見自家小姐，忙替花若雨換了華麗的宮裝，補了脂粉，便匆匆往正堂走去。

鳳凝煙此刻被安置在正堂偏廳，身旁也是幾個伶俐的丫鬟在為她梳妝打扮，換上嫁衣。

淡金色的紗幔被侍女掀起來，穿著紅色喜服的沈凌絕望著銅鏡里的鳳凝煙，笑著走進來。

“你們先行退避，本王有話與王妃說。”

鳳凝煙卻垂下眼眸，不想與他對視。

沈凌絕抬手替她扶了一下微微歪斜的步搖，看著她絕美容顏，輕聲道：“很漂亮。”

鳳凝煙放下手中的牛角梳，起身肅然道：“臣女如今站在這里，是因為皇上圣旨已下，并親自主婚。事已至此，不能有違皇命。但是臣女心系南疆邊關，心系家父和寧南軍，不愿做什么王妃，還望殿下成全。”

沈凌絕早知她依然有悔婚之意，倒不意外：“你要本王如何成全？”

鳳凝煙遲疑一下，決然道：“婚后，準我回到寧南郡，與寧南軍一起守衛邊關。”

沈凌絕聽罷，神色微微一冷：“不準！”

鳳凝煙咬了咬嘴唇：“殿下，南疆邊情有變，臣女擔心南國段氏會挑起戰爭，父親需要我！”

沈凌絕冷然道：“本王說過，危險的事不準去做，你當耳旁風？還是說，你只是把本王大婚之事當兒戲而已？”

“殿下！”鳳凝煙撩起裙擺，“噗通”一聲跪在沈凌絕面前，“臣女不敢把殿下的婚禮當兒戲，臣女只要半年時間，半年后，解決了南疆邊境之事，盡了孝道，鳳凝煙聽憑殿下處置。殿下要殺要剮，鳳凝煙絕不皺一下眉頭、喊一聲冤枉！”

沈凌絕一愣，看著匍匐在他面前的鳳凝煙，心里莫名一陣不安。

從他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那樣驕傲自信，不卑不亢，即便行禮，也是行軍中之禮，從未行如此跪拜大禮。

就為了換取半年時間，她已然放下驕傲和尊嚴，跪在他面前。

他緩緩蹲下來，扶住她肩膀：“起來說話。”

鳳凝煙抬頭看著他：“殿下不答應，臣女不起。”

沈凌絕咬著牙，站起身來，負手背對著她。

“鳳凝煙，你不是想知道本王為何定要娶你么？洞房之夜，本王會告訴你。到時，是走是留，你來決定。”

鳳凝煙一聽見這句“是走是留，你來決定”，高興得快要蹦起來。

“謝煜王殿下！”

沈凌絕余光望了她一眼，自嘲一笑：“一會兒見，煜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