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妮只感覺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接著一個重物壓在了身上,她倒在了地上。她掙扎著動了動,待她看清發生什么時,她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
“幕黎軒,幕黎軒……”她大聲喊著,哭泣著,“你有沒有事,你不要嚇我。”
“妮妮。”幕黎軒用力睜開眼睛,輕聲喊道。
溫妮拼命點頭,“嗯,嗯,我在,黎軒哥,我在這里。”
幕黎軒的身子一點一點,漸漸往下沉,鮮紅的血液從胸腔滲出來,在白色襯衫上暈開,像一朵火紅的花。
他嘴角揚起蒼白的笑容,說:“妮妮,你終于承認你就是妮妮了。”
“嗯,是我,溫妮,黎軒哥,你先不要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
溫妮掙扎著將幕黎軒扶起來,被他阻止了,他唇瓣動了動,“妮妮,能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請你原諒我,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好好的對你。有句話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就是……”
溫妮咬住嘴唇,拼命搖頭,“不,不,軒,你先不要說話了,不要說話了……”
“Help,Help……”
……
醫院,溫妮癱坐在走廊椅子上,雙眸一瞬不瞬盯著手術室一直閃爍的燈,巴掌大的小臉被淚水填滿,一顆心忐忑不已。
走廊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溫妮一抬頭,蘭澤越匆忙的身影映入眼簾。
“澤越哥……”溫妮仿佛水中浮萍,一直浮浮沉沉,直到蘭澤越出現那一刻才找到支撐。
“妮妮,究竟怎么回事?”向來沉穩的他,語氣竟變得無比急切,“你們怎么會遇到槍擊?”
溫妮搖頭,“我不知道。”事情發生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思考。
“慕黎軒呢?”他看了一眼手術室緊閉的大門,“還在里面?”
疑問的話,陳述的語氣。
“嗯,澤越哥,黎軒哥是替我受傷的,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溫妮聲音哽咽,纖細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蘭澤越忙將她攬入懷里,安慰:“不會的,慕黎軒皮糙肉厚,不會那么脆弱的。”
“通知姑爺爺了嗎?”他問。
“沒有。”溫妮搖頭,“我不想他老人家擔心。”
“嗯,你考慮得對。”
空蕩的走廊靜得只剩下呼吸聲,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手術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溫妮雙手緊緊抓住身側的椅子,想抬頭看向醫生,卻又不敢,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蘭澤越忙迎上去,語氣迫切:“醫生,病人情況怎么樣?”
醫生拉下口罩,“很幸運,病人是右心位,沒有傷到心臟,手術很成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已經轉入重癥監護病房。”
溫妮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仍是無比害怕,如果幕黎軒不是右心位,那此刻的他……是不是就是一具尸體了?
“謝謝醫生,請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進去看他?”
“重癥監護病房允許一個人進去,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十二小時后,確定沒有生命危險,會轉入普通病房,你們可以隨時去探望,但最好不要太久,以免影響病人休息。”
“謝謝醫生。”蘭澤越禮貌的道完謝,轉頭看向溫妮,詢問:“妮妮,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幕黎軒?”
溫妮這才抬起頭,‘嗯’了一聲。
她換好無菌服,進入重癥監護室,看著幕黎軒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溫妮的心像被無數雙大手揪著,同時往不同方向拉扯……
印象中的幕黎軒從來都是像王者一般,能呼風喚雨,何曾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溫妮動了動唇瓣,想說什么,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雙手緊緊握住幕黎軒蒼白的大掌,就這樣,靜靜的坐著,聽著彼此的呼吸聲,過了漫長又短暫的十分鐘……
幕黎軒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妮妮”。
蘭澤越被他的聲音吵醒,抬起頭,幕黎軒正好也睜開眼。四目相對,幕黎軒的俊臉瞬間沉了下去。
他語氣不悅,“你怎么在這兒?”
蘭澤越維持著紳士風度,不跟病人一般見識,“你以為我愿意在這兒?”誰愿意放著酒店舒適的的大床不睡,來睡醫院的陪護病床啊!
雖然是VIP病房,也比酒店差遠了吧!尤其是他還對消毒水過敏。
幕黎軒翻著白眼,“你可以走的,沒人讓你留在這里。”
“你要是能自己爬起來,看我走不。”
“你可以讓妮妮來照顧我。”幕黎軒環視一圈,沒有看到溫妮的身影,皺著眉頭,吐出的氣息瞬間結成霜,“妮妮呢,你又把她藏起來了?”
一個‘又’字聽得蘭澤越想吐血,如果幕黎軒此刻不是病人,他肯定早用拳頭招呼他了。
蘭澤越在心中默念完三遍“我是紳士,不跟病號一般見識”,才說:“妮妮被我抱到里面床上睡著了。”
“你居然敢抱她。”幕黎軒騰的一下想坐起來,動作太大,扯到傷口,又悻悻的躺下,牙齒咬得嘎嘣脆,“蘭澤越,你居然敢抱妮妮。”那可是他的專屬權利。
他雙眸死死盯著蘭澤越的雙手,恨不得剁下來喂狗。
“不然呢?”蘭澤越挑挑眉,“難不成你來抱?”
幕黎軒從牙縫擠出幾個字:“這筆仇我記下了。”
“隨時等著你的。”說完,蘭澤越走進衛生間,洗漱,不再理會身后情緒不穩的神經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