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恢復記憶前，穆硯琛一直對穆杳不好，甚至當著豆豆的面將穆杳直接送入監獄。

后來穆杳入獄，穆硯琛雖然接手了豆豆，卻也對他不聞不問。

因此在豆豆的眼里，穆硯琛只是個長得有點像爸爸的大壞蛋而已。

即便現在穆硯琛恢復記憶，想當個好父親，可他把豆豆轉移到VIP豪華病房，每日在豆豆面前獻殷勤，也只是一次一次地在小孩面前得不到好臉色。

“豆豆。”穆硯琛站在房門口，敲了敲敞著的門以引起小孩的注意。

可小孩躺在病床上，身上乖乖地蓋著暖和的被子，只露出個腦袋，充耳不聞閉著眼裝睡。

穆硯琛無奈走進門，在床前的椅子上落座，裝作沒看到小孩抖個不停的雙睫，故意用他能聽到的聲調自言自語道：“原來豆豆已經睡著了。本來想著明天就過生日了，特地準備了一份你最想要的生日禮物。”

床上的小孩閉著眼，氣呼呼地翻了個身，側躺著用屁股朝向穆硯琛。

穆硯琛再接再厲，留意著小孩的一舉一動：“看來豆豆不是很想過生日，連生日禮物也不想要。”

“怕是也不太想見媽媽。難道之前一直哭著嚷著要媽媽都是騙我而已？不然我說要送你最想要的生日禮物怎么瞧著都無動于衷？”

豆豆卻是沒理解穆硯琛所說的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就是見穆杳，聞言終于忍不住了，騰地一下爬起身來，從床上滑到地上對著穆硯琛一頓捶打，結果沒有撼動穆硯琛半分，卻把自己整哭了。

他癟著嘴，涕泗橫流地對穆硯琛哭喊：“大壞蛋！大騙子！你叫警察叔叔把我媽媽抓走，還害她哭！害她再也見不到我！我最討厭你了！你滾！我不要過生日，不要生日禮物，我只要我媽媽！”

穆硯琛忽略心底因為小孩“討厭”兩個字眼升起的刺疼，順勢就將小孩一把抱進懷里，將他因為抽泣而一點一點的腦袋按在肩頭，撫了撫他的背。

他看著窗外昏黃的燈光，目光放空。

直到頸側碰到小孩軟香的臉頰和滾燙的淚珠時，原本空寂冷硬的內心才慢慢落實溫軟下來，再開口時語氣也難得的溫和了幾分，輕聲細語，像是初為人父第一次在小孩耳邊念童話故事：“那你明天生日，就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

小孩趴在他肩頭嗚咽，許久，Y.B獨家整理像是勉強決定相信一下下，眼眶紅紅地抬頭看他，悶聲悶氣問：“真的嗎？”

“嗯。真的。”

......

豆豆是冬天生的，生日恰好是冬至這天。

穆硯琛一大早就跟著助理和豆豆一起來了醫院，可最后他只讓喬尚帶著豆豆進了樓去看穆杳，自己呆在車里點燃了一支煙。

住院樓前的院子里，臘梅全數開了，紅的或是黃的花瓣點在枝頭，小心翼翼在寒風中顫抖。

穆硯琛倚在窗口，看著枝頭那簇艷色發了許久的呆，吐出個煙圈后，終于下了車。

他手上拎著個蛋糕，邁著長腿一路住院樓進去了。

穆杳不愿再見他，他就找個理由迫不得已去見她。

可等他來到穆杳的病房時，就后悔了。

因為顧白臻也在。

對方是帶著一保溫桶的餃子來的，此時和穆杳，豆豆就像是一家三口一般，圍在一起吃餃子，其樂融融，就連喬助理也滿臉笑意。

只有他，站在門口，站在他們溫暖融洽的圈子外，孤身一人，身冷心寂，如同一個陌生人。

也許，這就是他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