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喊捉賊也不是不可以。”
不冷不淡的話,只氣的卿云兒一張白若春雪的臉憋成了豬肝色,至于眼眶她早就紅了一圈。
“姐姐,你就是看不慣我。”
卿云兒雙眼滿是控訴,仿佛卿歌干了一件多么天理難容的事情。
“我就是看不慣你又怎么樣。”
對于既定的事情,卿歌從來不屑于說謊。
一開始,她是想要直接替原主報仇,可是卿云兒卻是狡猾的緊,極善偽裝。
最近又正巧碰上卿歌忙于調查二十多年之前的事情,更加抽不出時間。
可是顯然,有人偏偏往她的眼前湊。
“卿歌,既然詢問不出什么,不如我們去看看秋蓮的房間。”
八皇子適時開口。
那是第一案發現場,多少總歸會留下一點線索。
再不知靖侯府情況的八皇子此時也知道卿歌和這個卿云兒不合。
一行人跟著八皇子到了秋蓮和秋心一起居住的房間。
里面雖不像府里其他下人居住的大通鋪擁擠,可也沒大到哪里去。
一進門只有一個小桌子,再往里兩邊就是兩張床。
秋心上前指著左邊的床,對八皇子和卿歌等人道:
“回王爺和大小姐,這是秋蓮的床,她平時不太喜歡在房間待著,除了晚上回來睡覺,以及……以及……”
“以及在凌虐小橘的時候。”
卿歌上前兩步,眉眼發冷道。
“是。”秋心諾諾點頭。
“你說會不會是小橘受不了秋蓮的凌虐,所以暗中下毒把秋蓮毒死了。”
比起秋蓮和小桃起了爭執,明顯小橘的殺人動機更大一些。
八皇子的猜側,卿歌卻是沒接話,而是目光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秋心。
在秋心承受不住向后退了兩步時,卿歌驀地上前直接拉住了秋心的胳膊,然后微微拉開她的袖子,只見她的胳膊之上也滿是和小橘一模一樣的傷痕。
明顯秋蓮不止欺負小橘也會欺負她。
同為一等丫鬟,秋心怎么會被秋蓮欺負到這種地步?
眾人紛紛震驚的睜大眼眸,卿云兒直接上前:
“秋心,你的手臂這是怎么回事?”
仿佛自己最為不堪的一面露了出來,秋心滿臉通紅,頭幾乎要低到地上,她渾身都在顫抖。
瞧著竟然和小橘被發現時的情況差不多。
“她為何要欺負你?你為什么不和我說?”
卿云兒滿臉痛心道。
“秋蓮一慣是這樣的性子,院中的丫鬟基本都受過她的毒打,初時,她只會用不明顯的銀針扎我們,到最后才越發放肆,會討好她的丫鬟,情況就會好一些。”
秋蓮抽抽搭搭的好一會兒才開口。
事實上也正如她所說,院中所有的丫鬟身上基本都帶著傷,有的是舊傷,有的是新傷,更有的新舊交加,瞧著分外嚇人。
“嘶——區區一個丫鬟,怎么會如此囂張!”
八皇子徹底被驚住了,他見過最惡毒的女子都沒這么殘暴。
“秋蓮對你一再打罵,所以你心懷慍怒,終于借著回去探望老母親的借口買了毒藥,然后又回到了院中,將毒下到了房間的茶盞之中,秋蓮半夜察覺自己的身體不適,想要出去求救,結果門被你從外面鎖住了。”
卿歌抬手在桌子之上的茶盞邊緣抹了一把,再抬起自己的手果見上面有一層淡淡的白色粉色。
“姐姐,你不要胡說,秋心平時性子最是膽小,怎么敢殺人呢?”
已經失去一位貼身丫鬟,而今再告訴她另一個貼身丫鬟是兇手,這不是要斷了她的左膀右臂嗎?
“不是你請我幫你查案嗎?”
卿歌似笑非笑的看向此時已經著急的卿云兒。
“卿歌,你如何推斷出這些?”
八皇子把這房間環顧一圈,卻是什么也沒看出來,此時眼中滿是疑惑。
“這茶盞邊緣留有毒藥,明顯是被人提前抹在茶盞里面,能進這個房間而不引人懷疑的恐怕只有秋心了。”
卿歌說的漫不經心,語罷,她又示意眾人前去看門檻下,就見有一層淺淺的木屑。
“門被人從外鎖住,秋蓮著急之下只能用力拍門。”
卿歌說完就逼近秋心,一雙厲眸直視著她的雙眼:
“你還有什么話說。”
“那是她死有余辜,你問問院中的人有那個不想她死?哈哈,我只是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情而已。”
秋心笑的眼角滲淚,如果不是她的把柄被秋蓮捏住了,自己又怎么會一再被她打罵,甚至連自己的月銀都保不住。
“同謀是誰?”即便她這幅模樣,卿歌仍不為所動,冷聲問。
“沒有同謀,人是我自己殺的。”秋心一口咬定。
讓人將她的床搜遍,果然在床底搜出了半包毒藥。
而今證據確鑿,秋心是兇手毋庸置疑。
秋心很快就被衙役帶了下去。
“既然兇手已經查出來了,那此事就到這里吧,王爺和姐姐看如何?”
瞧著一眾驚慌未定的丫鬟們,卿云兒勉強笑了笑才開口。
“隨便。”
卿歌是無所謂,要不是八皇子開口,她才懶的管她院中誰殺了人。
見人走了,八皇子急忙讓剩下的衙役先回京兆府,他自己則追了出去。
“卿歌,你等等我。”
待人追上去后,他才看著卿歌滿臉佩服道:“你觀察的可真細致。”
卿歌走的不緊不慢,話也回的極為敷衍:
“等你查多了案子,這些自然而然就能注意到。”
“你之前那些話其實也是詐秋心的對不對?”
只憑借茶盞中的毒和門檻下的木屑,根本不足以指認出兇手。
聞言,這次卿歌倒是站住了,她轉身看向八皇子,眼中劃過一抹笑意:
“確實,真正引起我懷疑的是秋心太過鎮定了,自己屋中死了人,換做正常人,早就嚇得不敢進去,即便敢,也是不敢靠近那具死了人的床,可秋心卻還敢向上前解說,太過反常了。”
比起觀察屋中各處,卿歌更加關注的卻是每個人的表情。
這一番解釋又讓八皇子受教了。
他暗暗回想了一下,確實如卿歌所說的那般,這秋心從始至終都格外平靜,連一絲驚懼的神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