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伊以往乃是一個文官對于這種場面根本就應付不過來。
再者死者家屬若是不同意驗尸,官家是不可以過問的。
兩個衙役聞言,上前便將張夫人拽開。
“還請張夫人理智才是,不要耽擱了官家辦案。”
張夫人被拽開,她望著四周的衙役眼前發懵,將目光落到了卿歌的身上,呆滯片刻,她伸手指著卿歌。
“耽擱?!我兒死了這么久了,你們府衙還沒有將真兇找出來,如今還讓一個女人來我家,聽她指揮能夠斷什么案!我絕對不許你們動我兒子的尸體!”
張夫人的話落,卿歌抽了抽嘴角,旁邊的京兆伊擦了擦額頭,這位可是攝政王身邊的大紅人,還是靖候府的大小姐,旁人哪抵得上。
“卿大小姐不必在意,這張夫人痛失愛子,情緒有幾分過激。”
卿歌莞爾抬了抬手,將張夫人請下去休息,把張員外叫來,告訴他我們要開棺驗尸。
“你這個女人什么意思,竟然還想將我家老爺叫來脅迫我家老爺,你到底是何居心!”
或許是同性相斥,張夫人對長的貌美的女人,可是擱在的苛刻。
一時間她停止了哭訴,冷著眼瞪卿歌。
硬氣不過三秒,張夫人便被衙役強行給請了下去,而另外幾人則前去請張員外前來。
如今張家的靈堂雖然已經設好,由于真相還未查清,張家小公子還不能入葬,加上官家接管查案,也無人敢前來吊唁。
京兆伊大人站在卿歌身旁,他瞧著卿歌神色有幾分凝重,“攝政王未在,我們行事是否太過強硬?”
攝政王行事囂張狂妄旁人不敢反駁,以往攝政王跟著,做事迅速,若有人不從便直說是攝政王之意。
“那張家員外白手起家到這個地步,行事不會不懂分寸。”
靖候府在京中亦是貴胄之家,尋常人自是不敢撼動針對半分的。
“卿大小姐說的極是,那下官便不擔心了。”京兆捋了捋胡子,而張員外則被請到了前廳。
張員外年約二十出頭,身影微胖,猶如一個笑面虎,他走上前連忙對二人拱手。
“草民叩見京兆伊大人,卿大小姐。”
這張員外對卿歌乃有一面之緣,前段時日京中商會之時,卿歌代替靖候府去參加還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這張員外對卿歌便是格外后看幾分。
“張員外,此番你喪失幼子,我等本不該打擾,可是如今兇手還未找到,你家小公子如今定然是不能下葬的,聽聞你們張家不欲讓官家驗尸查案可是當真?”
“案情詭異,只有從尸體之上開始查證才能找到真兇,若張員外不愿讓我們驗尸的話,你且明說一句,我們官家也好收拾收拾東西回府衙結案,這京中每日出的案子可不少,不能被你一家耽擱了。”
那張員外未曾想到卿歌說話竟然這般直接,他眸光微變,臉上依舊堆滿了笑容,手緊了緊。
最后他嘆了一口氣,“驗!如何能夠不驗尸,這官家查案,我們豈有不配合的道理,只是我兒死的凄慘,我怕尋常仵作昏庸無能找不到證據,方才才說不許旁人觸碰尸體。”
“如今卿大小姐來了,我自然是放心了。”
卿歌前段時間隨著攝政王一同去查案,已經打出了名號,雖是一個弱女子,辦案的能力卻絲毫不比旁人差。
還有一個便是,他的幼子已死,如今再傷心也不可能死而復生,他不能因此還得罪了卿大小姐,日后商會還有望她幫協。
對于這個答案卿歌自然是十分滿意,她微微頷首“那便多謝張員外協助府衙了。”
得到應允,眾人便將棺材掀開,棺材內的尸體露了出來。
好在這張家不是傻子,尸體受傷嚴重,他們并未清洗更衣,不然證據就全被毀了。
“老仵作呢?”卿歌瞧了一眼,并未有仵作在旁。
“回卿大小姐,那城南也發生了一起命案,方才張家遲遲不讓仵作驗尸,便將他送去了城南,先行處理那邊的了。”
衙役話落卿歌揉了揉眉心,這上京城的仵作當真是稀少,尤其是有幾分能耐的更是屈指可數。
所以這老仵作每日也是十分忙碌。
“罷了,我來吧。”
省去等仵作回來的時間。
卿歌話落,言哥兒摟著工具箱便湊到卿歌的跟前,他將蓋子打開,把驗尸所需要用的工具,一一準備好遞給卿歌。
一個小小的幼童,面對著死壯慘烈的尸體,竟然沒有半分恐懼,甚至還認真的在一旁觀察詢問。
連著京兆伊都有幾分贊嘆,“小公子膽量過人,待日后成長,定然會有不小的成就。”
“他不過是從小跟隨我,學了一些驗尸之術,膽子比尋常孩子大了一點罷了。”
在尸體的面前走來走去,神色不變,甚至帶著手套與卿歌一同驗尸觀察,這膽子叫大了一點??
眾人不敢多言,這位小公子乃是卿歌的兒子,攝政王的義子,敢質疑調侃他恐怕是不想活了!
驗尸結束,卿歌將手套摘了下來,淡淡的開口。
“這尸體不是被人抓死咬死的,應該是故意使用了外物,給這具尸體妃主人完成了致命傷,給他弄死之后,這又才故弄玄虛,將尸體渾身都弄上傷,顯得這么恐怖猙獰。”
“這……”京兆伊不解,單單憑著這些消息,能夠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和真兇。
張員外亦是不解,“我兒從小循規蹈矩,那人便是迫害他,為何又要殺死他后,還將他的尸體弄得傷痕累累?”
和善帶笑的張員外,眼中浮現了一抹痛楚,就算是再強裝鎮定,死的乃是他的孩子,如何能夠不難過!
“所以就需要動動腦子了。”
卿歌笑著指了指腦袋,“你們忘了,小公子的死,同時伴隨著坊間許多傳言。”
“不少人議論紛紛說著張家行了見不得人的虧心事,或者是出了人命,讓無辜的人殞命。”
話落,卿歌的目光落在了張員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