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歌說的一番歪理,偏生讓人聽了沒法反駁。
奶娘瞧著這地上的土堆,她們二人費力把棺槨拋出來,如今又得蓋回去。
神情有幾分復雜。
不過她瞧著卿歌賣命的鏟著泥土,也跟隨著卿歌將泥土有遮掩了回去。
待二人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幫忙,
卿王爺下朝回來與老夫人坐在廳內閑聊。
二人選選看見一個紅衣女子從門外走來。
紅衣如火,凌厲的眉眼,似笑非笑的嘴角。
這……這不是卿王妃嗎。
卿王爺神色發懵,哆嗦著手指著前方的卿歌。
“怎…怎可能,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卿王爺話落,趕緊抬腳朝著門口跑去,
他的神色帶著七分畏懼三分思念,抬腳想要靠近卿歌,卻又不敢,只是站在門口喃喃一句,
“你…原來你還活著,我就說當年你怎么可能就這般輕而易舉的死了,如今你回來是不是還在怨我。”
卿王爺的聲音微微發顫,他抬眸瞧著卿歌,手欲撫摸上卿歌的臉頰。
后方的老夫人厲聲一喝,
“糊涂,你在做什么混賬事,撞了妖邪不成,還說胡話了!”
老夫人的手捻著佛珠,混濁的眼中透露出一絲恐慌。
卿王爺伸手指著卿歌身上的衣物,
“我何曾說胡話,她身上穿著的可是下葬之時的那一件葬服!”
是啊,那件喪衣可是他們親自準備的。
老夫人的手緊緊的攥著佛珠,面上極力表現鎮定。
卿歌死而復生活著回來了,這個女人難道也……
卿歌站在門口,聽著兩個人說話爭論。
終于,她開口了勾唇一笑。
“怎么,爹爹和祖母可是在討論什么我不知曉的事情?”
卿歌的聲音鉆入二人的耳中,他們才意識到,面前此人根本就不是卿王妃而是卿歌。
卿王爺眼中的驚恐瞬間消失,老夫人亦然冷著臉哼了一聲。
“我瞧你如今行事是越發的混賬糊涂了!”
“卿歌,你穿著這一身是什么東西!”
卿歌聞言轉了一圈笑望著二人,捻著裙擺輕聲含笑。
“爹爹,祖母我這裙子不好看嗎,這可是別人特意送給我的,我可是喜歡極了!”
好看!?
死去了十來年的卿王妃的葬服,如何能夠好看,
就好似惡鬼披上了衣裳,從地獄里面爬起來向他們復仇。
“還不快去將這一身衣裳換了!”
“這衣裳是何人送給你的!?”
難不成還有人將卿王妃的墓給掘開了不成?
卿歌眨了眨眼,神色單純。
“不知,有人送進府說我一定會喜歡的,我當時瞧著這衣服確實是喜歡的緊,便穿上了。”
自然是會喜歡的,卿王妃所穿的衣服布料,便是皇宮內的妃子都比擬不上的。
再加上是葬服,這件衣服乃是卿王妃生前的最愛。
說著卿歌走上前,對著二人福了福身。
“爹爹,祖母,我想給娘親的墓修繕一番,今日我前去給娘親上香,發覺她的墓竟然連尋常官家夫人的都不如,世人瞧了定然會笑話的。”
卿歌的手中拽著一方絲巾,她微微皺著眉頭,神色沉重。
“娘親乃是靖候府的正王妃,置于當年娘親為何沒有進入祖墳,過去了這么久我也不去執著此事了,只是這墓總不能太沒有排面惹人笑話。”
老夫人聞言,神色里面充滿了不悅,“你當真什么事情都隨著你心意來,牽棺乃是大事,你身為她的女兒,更是不能隨意搬遷挪動墓穴,否則她就算在地下長眠也不得安生!”
卿王爺聽見卿歌要挪棺,便似想到了什么事情,他臉色變換不斷。
張了張嘴,欲反駁卿歌卻一時沒有找到法子。
聽著老夫人開口,他連忙掉頭。
“你祖母說的極是,這墳不可胡亂挪動遷移。且葬在乾山乃是你娘親自己的意思,而不是靖候府的人不愿意將她葬在祖地。”
“哦?娘親臨死之前既然有時間交代自己埋葬在哪里,為何父王都不趕緊尋個大夫救治娘親?”
卿歌勾唇冷冷一笑,她抬眸直視著卿王爺。
眼里充滿了對他的失望之色。
這就是她的父王,平庸無能,甚至連自己的王妃都不能護周全。
亦或是,娘親的死便是出自他的手中。
卿王爺一噎,“這…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根本就…”
還未說完,老夫人厲聲打斷。
“夠了,卿歌!你若是想要毀了這個靖候府,你盡管毀了去!又何必抓著往事,說些沒有意義的話。”
“無論是什么,你娘親死了便是死了,你今日就算前去給她挪棺,擴建墓地,她也不可能活回來!”
“你還要她死后被世人指點恥笑,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眠嗎?”
這一句句話直接穿透靈魂質問。
卿歌站在那里,神色淡然,聽著老夫人怒吼聲。
在她話落后,卿歌才淡淡開口。
“我相信娘親是能夠明白我的心思的,且今日挪棺,擴建墓地,不是來征求你們二人的意見,是來感知你們此事,反心靖候府的錢一分都花,且是由我的名義來做此事,與你們沒有半分關系!”
卿歌話落,抬腳已經離開大廳走回了府內。
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
“孽障!當真是一個孽障!”
“五年前我真應該親眼盯著她斷氣,讓事情沒有一分一毫的意外!”
今日便不會無端生出這么多的事情。
卿王爺慌了神,他本就昏庸無能,不過是平日仗著自己王爺的身份才硬氣一些罷了,想到卿王妃和她當年的死因,卿王爺就開始慌亂,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亂竄。
卿王爺連忙走到老夫人的身旁。
“母親,這可如何是好,如果卿歌開棺定然會發覺……”
“行了,你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卿歌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能夠掀的起什么風浪。”
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罷了,
老夫人冷冷一笑,她的眼里閃過一絲狠意跟她斗!
“去將那人叫來吧,都養了她十來年了,這個事情是時候,讓她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