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玥抱著疼痛的肚子跪在地上,咬著牙強(qiáng)忍,兩名保鏢粗魯?shù)赝献∷氖直郏阉舷蜷T口。
她對監(jiān)獄極度恐懼,此刻只想著逃跑。可剛剛那一拳打得她無法支撐起身體,沒有力氣再掙扎,一想到再回到監(jiān)獄受折磨,絕望得想死掉一了百了。
驀地,一股狠勁突然沖來,拖住安芷玥的兩名保鏢突然松了手。
安芷玥再一次跌在地上,一陣打斗的騷動(dòng)后,兩名保鏢痛苦倒地,而其中一名保鏢口吐鮮血,被狠狠踩在地上奄奄一息。
安芷玥順著踩在保鏢頭部的大長腿往上看。
她看到男人高挑健碩的身軀,暗沉的神色,目光嗜血冷冽,殺氣籠罩。
是歩翼城,他終于睡醒了嗎?
安芷玥心里閃過這不合時(shí)宜的疑問,心突然松了,那種像在心臟搬走了千斤石頭,從來沒有過的安心,而那一秒,她莫名的想哭。
淚水忍不住地溢出眼眶,嘴角輕輕上揚(yáng),露出苦澀而開心的笑容。
她對歩翼城這樣一笑,歩翼城看著她惶恐無助的眼神,突然,他眼眶也跟著變得通紅,布滿了血絲似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安芷玥不明白他為什么會(huì)這樣,緩緩收斂自己悲催而僵硬的笑容,從地上爬起來。
她剛站穩(wěn),背后傳來老太爺怒吼的聲音:“歩翼城,你若還把自己當(dāng)歩家的子孫,就別插手這件事,我可以對你收留安芷玥這件事情既往不咎,但你敢為了這個(gè)女人跟我作對,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歩翼城完全沒有理會(huì)歩老太爺?shù)脑挘莺萏吡艘荒_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保鏢,從他身體跨過,走向安芷玥。
安芷玥摸著疼痛的肚子,怯弱地看著如野獸般恐怖的歩翼城,慢慢后退。
她還摸不清歩翼城為什么靠近,卻看到他開口說話了,語氣低沉溫和,像溪澗的一股清泉,淡淡的:“你先回房間休息,這里的事情我來解決。”
安芷玥眼眶的淚忍不住滴落下來,或許是太過無助,感覺塌下來的天被這個(gè)男人撐起來了,那種感動(dòng)讓她無法言語。
安芷玥覺得不可思議,她不過是歩翼城的傭人,而且上班不到三天,沒做過一頓飯給他吃,沒給他帶來任何的恩惠,曾經(jīng)還刺傷過他。
安芷玥糾結(jié)地看看歩翼城,再看向客廳那群勢必把她送回監(jiān)獄的人,她猶豫了。
留在這里,歩翼城真的能保護(hù)她一個(gè)外人嗎?
這是得罪整個(gè)歩家,連歩向霆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到?
他是先安撫她回房間,再等警察上門把她帶走嗎?
喜歡的男人和最親的父親都幫不了她,歩翼城又怎么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安芷玥越想越覺得不可能,擠著僵硬的微笑,一步一步往后退,淚水在眼眶里閃爍,哽咽著喃喃:“翼城哥,我真的不想回監(jiān)獄,那些女囚全部都是瘋子,她們每天都折磨我,我不想背負(fù)這種被陷害的罪名死在監(jiān)獄里。”
看著安芷玥眼眶的淚,看著她惶恐無助的眼神,歩翼城眼眶的血絲愈發(fā)通紅,臉色極度難看,語氣卻無比溫柔:“我知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
“所有人都認(rèn)定是我毒殺了若嵐,連我爸媽都這么認(rèn)為……”安芷玥哭泣嚶嚶地?fù)u著頭呢喃,腳步一直往門口的方向挪,“沒有人相信我是清白的,你們歩家的意思是寧愿殺錯(cuò)也不放過……”
歩翼城緩緩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停下腳步,再睜開通紅的眼,打斷她的話,“信我……”
話音剛落,剛剛被打倒的保鏢從歩翼城身后突然爬起來,安芷玥被嚇得猛后退幾步,本能反應(yīng)地轉(zhuǎn)身,奪門而逃。
“芷玥……”歩翼城連忙喊住她。
他剛想邁開步去追,老太爺站起來,怒吼一句:“你給我站住。”
歩翼城身軀微微一停,僵住再原地,背對著客廳的人,擔(dān)憂的目光看著安芷玥離開的方向。
歩老太爺威嚴(yán)地一字一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那個(gè)是殺你表妹的兇手,你竟然敢收留她,家人和敵人都分不清嗎?”
面對歩老太爺憤怒的質(zhì)疑,歩翼城不屑一顧,不溫不火地說道:“我的確分不清誰是家人了。若所有人都想要置安芷玥于死地,那我愿意為了她與全世界為敵。”
在場的人頓時(shí)震驚,臉色瞬間暗了。老太爺怒氣沖天地一掌拍在茶幾上,“砰”的一聲巨響,聲音威嚴(yán)憤怒:“混賬東西。”
安建唯唯諾諾地扶著老太爺,“老爺,你心臟不好,千萬別動(dòng)氣。”
“爸,你歇著,順氣順氣……”歩麗連忙上前捋著老太爺?shù)男乜凇?
“這個(gè)混賬……他……他……”老太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歩向霆推推眼鏡若有所思,隱忍著一股勁兒,站起來走出客廳,在大家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走向門口。
而歩向霆從歩翼城邊擦肩而過,走向門口的時(shí)候,他
歩翼城的心也跟著懸了,完全不管客廳里氣得半死的爺爺,緊跟著歩向霆的腳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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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玥什么也沒有帶就從別墅逃出來,她只想躲起來,不讓保鏢把她送回監(jiān)獄,她要留下來找到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順著馬路一直往前跑。
走了好長一段路,她來到了公交車站,卻因?yàn)闆]有帶錢和手機(jī)出面而敢上車,抱著雙膝坐在旁邊的花壇邊上,把頭埋在膝蓋里。
單薄纖瘦的雙肩像壓著沉重的擔(dān)子,壓得她透不過氣。
全世界剩下自己可以依靠,這種滋味很是難受。
時(shí)間一分一秒過去,連天都欺負(fù)她,突然就暗沉下來,刮起了涼涼的翼風(fēng),烏云密布,眼看是要下大雨。
不知何去何從,她想著辦法自救,想著該如何尋找被消滅得一干二凈的證據(jù)。
“快要下雨了,回家吧。”
驀地,一道熟悉的磁性嗓音傳來,安芷玥心房微微一怔,從膝蓋里抬起頭來,驚訝地仰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