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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其他小說 > 我的前夫是外掛 > 258 心結(jié)初解(一)
  蘭十九行禮接過,正要離開,仇希音又道,“跟小舅舅說如果他辦不好差事,我就撕了這幅畫”。

  蘭十九領(lǐng)命而去,仇希音怔怔發(fā)了會呆,姜嬤嬤小心翼翼湊了過來,“郡王妃,老奴剛剛發(fā)現(xiàn)多了許多東西,找了郡王府的管事來問,才知道郡王和郡王妃大婚,各府送的賀禮,郡王吩咐不用歸公中,全部算作郡王妃的嫁妝里”。

  仇希音愣了愣,道,“你們先點一點,晚上我去問問郡王”。

  姜嬤嬤小心覷了仇希音一眼,遲疑道,“老奴瞧著這些日子,郡王妃氣色不大好”。

  姜嬤嬤不在內(nèi)院伺候,卻也察覺了,這種事,根本瞞不過有心人去。

  仇希音神色淡淡,“許是最近雜事多”。

  姜嬤嬤覷著她的神色,沒敢再多說。

  寧慎之權(quán)重大蕭,全京城排得上號的人家都送了禮,地方上送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且大多是重禮,有許多東西,不但和媽媽、姜嬤嬤把不準(zhǔn),仇希音也看不出真假好壞,甚至認(rèn)不出來,只得請了允文來。

  允文做事極是妥當(dāng),行禮道,“郡王妃如果不急,不如等到明天再清點,到時候?qū)傧抡規(guī)讉行家來掌眼,務(wù)必不出錯漏才好”。

  仇希音點頭,瞧著天色也不早了,命眾人散了,回了止止閣。

  止止閣中,寧慎之靠在里間床邊的軟榻上,手里正拿著什么雕著。

  寧慎之見她回來了,眼睛亮了亮,指著軟榻邊的錦凳道,“坐,快好了”。

  寧慎之說著加快速度,不多會手中的鴿血紅寶就成了形,是一朵劍蘭,他從窗臺上取下一只小匣子,從里面取出一支枝條形的青玉棍,用極細(xì)的銀絲將劍蘭纏了上去,又取出另外兩朵劍蘭纏了上去,一支美麗的發(fā)簪出現(xiàn)在他手中。

  他仔細(xì)端詳了一番,又在細(xì)小處做了些調(diào)整,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伸手將發(fā)簪簪入她發(fā)髻中,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就微微揚了起來,嘆道,“燕燕兒長大了”。

  仇希音抿了抿唇,之前寧慎之也給她做過發(fā)簪瓔珞等物,但都是雕刻成各種小動物,其中又最為偏愛雕刻成小貓,這還是第一次他雕刻花朵形狀的飾物送給她。

  可她卻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這支發(fā)簪,一時卻想不起來。

  寧慎之起身去凈了手,和仇希音一起去榮和堂用晚膳,仇希音注意力轉(zhuǎn)移,問起了賀禮的事。

  寧慎之神色坦然,“那是送給我們的賀禮,自然該放進(jìn)你的嫁妝中”。

  “按例,大婚賀禮,男方收到該歸在男方的私賬中,女方賀禮則歸娘家,但也有心疼女兒的,后期會慢慢補(bǔ)貼給女兒,寧郡王府收到的賀禮,卻歸到了我的帳上,于禮不合”。

  寧慎之笑了笑,“夫妻一體,還分什么你的我的,而且,那些賀禮大多是珍寶古玩,還有一些新奇難得的小東西,只適合女兒家把玩,我要來有什么用?拿去換錢不成?”

  他的聲音溫和得近乎溫柔,自然又坦然地說著什么夫妻一體,分什么你的我的,完全看不出兩人目前應(yīng)該處于鬧別扭階段。

  仇希音默了默,認(rèn)真開口,“親兄弟明算賬,賬目不清楚總有隱患”。

  寧慎之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失笑,“好,那一會吃過,我就陪你去清點,好叫那些東西明明白白地歸到你的私賬上,再也沒有被我索回的隱患才好”。

  揉頭發(fā)這樣的事情,謝探微經(jīng)常做,寧慎之卻是第一次,仇希音不禁抬頭,卻見寧慎之正垂頭瞧著她,面部肌肉雖不見多大欺負(fù),線條卻極柔和,眼中更是溢滿笑意。

  仇希音再次迷惑了,他們不該是在鬧矛盾么?

  晚膳后,寧慎之果然親自陪著她去庫房點東西,他一雙眼睛不知見過多少奇珍異寶,幾乎一瞧就一個準(zhǔn),倒是省了允文另外找人了。

  兩人花了大約一個時辰,將東西點了約有半數(shù),寧慎之便道,“你不舒服,早些回去睡,這些東西遲些點也無妨”。

  他說著將一只十分精巧的西洋自鳴鐘撿了出來,“這個東西,重華肯定喜歡,不如遣人送去謝家弄”。

  仇希音點頭,寧慎之便將鐘遞給了允和,吩咐找個匣子裝上,和仇希音一起往回走。

  他將仇希音送回屋子,在外間候著她洗浴妥當(dāng),上了床,方回了西屋。

  許是還未好全,仇希音覺得十分疲憊,躺下后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半夜時分,她迷迷糊糊聽到寧慎之在說話,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傳名,傳名見她醒來,忙放開她的手腕,俯身作揖,“郡王妃”。

  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了起來,寧慎之的聲音響起,“燕燕兒別怕,只是有點燒,一會喝了藥就好了”。

  她唔了一聲,“秀今呢?去倒水”。

  寧慎之揮退傳名,扶著她坐了起來,往她身后墊了個軟枕,接過秀今手中的茶杯,仇希音伸手要接,寧慎之將茶杯送到她嘴邊,低聲開口道,“不要灑到被子上了,大半夜的折騰”。

  仇希音不自在地就著他的手喝了水,便覺有些坐不住,頭疼得厲害。

  寧慎之見她的模樣,又扶著她躺了下去,盤膝坐上床,輕柔揉著她額角和太陽穴處,她想阻止,又知道他定然不會依她,也實在沒力氣與他爭這個,便由著他去了。

  許是他的按揉起了作用,不多會,仇希音就覺得疼痛減緩了些,又昏昏沉沉睡著了。

  感覺過了許久,她被搖醒了,卻是藥煎好了,她喝了藥,又昏昏沉沉睡了。

  不知什么時候,她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為她擦拭身體,她睡得迷迷糊糊,只當(dāng)是仇太夫人,哼哼唧唧叫了幾聲太祖母,又睡沉了。

  ……

  ……

  仇希音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寧慎之盤膝坐在床頭,垂著眼看她。

  他臉上是一貫的冷靜淡漠,微紅的雙眼卻深沉如夜色,仇希音恍然想起,上輩子,她似乎也常常早晨一睜眼就能看到他這般坐在床頭低頭瞧她,她那時候只覺他實在是詭譎莫測,更加懼怕他,這時候見了,卻覺說不出的莫名傷感。

  寧慎之見她醒了,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啞聲問道,“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

  其實還是有點疼的。

  寧慎之伸手仔細(xì)探了探她額頭,見她沒再起燒才稍稍松了口氣,起身下床,不多會,秀今便進(jìn)來了。

  仇希音梳洗妥當(dāng),秀今就又要扶她上床,她蹙眉,“我才剛起來,不想現(xiàn)在就躺著”。

  “剛剛郡王吩咐了,叫郡王妃不必下床,一會擺了小幾在床上用早膳,傳大夫說了,郡王妃要多休息”。

  仇希音想問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話到嘴邊又忍了下去,問道,“昨夜是誰值夜?怎的我起燒還驚動了郡王?”

  “昨夜是阿右值得夜,是郡王先發(fā)覺您起了燒,叫醒了阿右,阿右又叫醒了奴婢”。

  寧慎之先發(fā)覺的?他是怎么發(fā)覺的?

  仇希音抿了抿唇,門外腳步聲響起,寧慎之親端了托盤進(jìn)來了。

  仇希音便按下了這個話題,見寧慎之沒有出門的意思,便邀他一起將剩下的東西清點好。

  寧慎之不忍拂她的意,命搬了軟榻,讓她在一旁看著,偶爾出聲就好。

  整個白天仇希音精神都很好,傍晚時分甚至還看了會書,不想午夜時分,她竟又起了燒。

  她又是難受又是困倦,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偏偏寧慎之非要她起身喝藥,她強(qiáng)忍著沒有發(fā)脾氣,一氣將藥喝了,任憑寧慎之問了好幾句感覺如何都沒有理睬他,幾乎片刻間就又睡著了。

  第二天仇希音醒來,微微側(cè)身就看見寧慎之盤膝坐在床邊的腳踏上,雙目微閉,雙手自然垂在雙膝。

  仇希音經(jīng)常能見到鳳知南打坐,卻是第一次見寧慎之打坐,不由怔神,寧慎之從長相到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都不像是習(xí)武之人,上輩子,她嫁給他十三年都沒有發(fā)覺,這輩子雖則知道了,卻還是怎么看怎么不像,除了在床笫之間——

  仇希音想到兩人間的沖突,眉頭皺了起來,恰在這時寧慎之睜開了眼睛,一愣之后,立即站了起來,不自在地拂了拂衣袖,局促道,“我不是在練功”。

  仇希音皺眉,練功就練功,寧慎之為何會是這般反應(yīng)?

  寧慎之慌張一把抓住她的手,“燕燕兒,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在練功,我就是心里亂,坐一會兒”。

  仇希音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寧慎之卻又訕訕放開她的手,后退一大步,俯身長揖,“對不住,是我一時情急,孟浪了”。

  仇希音沉默,寧慎之又揖了揖,后退幾步,出房而去,不多會,秀今和慧中快步進(jìn)來了。

  仇希音梳洗妥當(dāng),用了早膳,寧慎之就帶著傳名來了。

  傳名說的依舊是老一套,寧慎之急道,“這都連著發(fā)了幾天熱了,怎么可能沒事?藥都吃了那么多了,一點起色沒有,你到底會不會治!”

  傳名硬著頭皮道,“郡王妃心思郁結(jié),方導(dǎo)致邪風(fēng)入體,這心病還需心藥醫(yī),還是靜養(yǎng)為要”。

  寧慎之還要再說,仇希音開口道,“你不必為難他,我也是大夫,我沒事”。

  寧慎之默了默,擺手示意傳名出去,慧中見秀今杵著不動,忙拖走了她。

  半晌,寧慎之開口道,“我送你去謝家弄住一段時日”。

  仇希音下意識挺直脊背,聲音微冷,“你想說什么?”

  寧慎之扭頭看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聲音澀重,“燕燕兒,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讓你開心,我知道你不喜歡武夫,連在你面前練功都不敢,你說我重色,我便竭力控制自己不親近你,你卻還是不開心,甚至因之生病無法痊愈,你且去謝家弄住幾天,看看能不能好起來”。

  仇希音沉默看著毫不掩痛苦之色的寧慎之,有茫然,有難過,更多的卻是不解與委屈,還有些些的憤怒!

  她其實已經(jīng)能理解幾分寧慎之對床笫之事的熱衷,那回事對于男人來說似乎的確是極愉悅的,而她作為他的妻子,自然有義務(wù)去滿足他。

  她并不是要求他不碰她,更不是希望他像現(xiàn)在這樣敬她于三尺之外!她只是希望他能稍稍克制自己,能先有個孩子!

  結(jié)果他不但曲解她的意思,還說什么希望她明白床笫之事不是為了孩子,只是因為他喜愛她!

  他雖沒有明說,言下之意卻十分明顯,他是希望她也因為喜愛他而親近他,甚至像他纏著她一樣纏著他!

  仇希音想著只覺得更委屈郁憤了,她如果真的喜愛一個人,只會敬重他、關(guān)心他、盡自己所能讓他更好,而不是像他那樣,盡想著那樣的事!還要求別人也和他一樣!別人和他不一樣,他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他還好意思委屈!

  仇希音心神激蕩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面色反倒更冷了。

  兩人無聲對峙間,慧中站在花墻外低低叫了聲郡王妃。

  仇希音壓下心思,嗯了一聲。

  “郡王妃,老爺聽說郡王妃病了,帶著大爺和九表少爺來探病,已經(jīng)進(jìn)了門了,允風(fēng)請郡王出去一趟”。

  仇希音蹙眉,“怎的驚動了父親?”

  “奴婢不知”。

  仇希音沒再說話,寧慎之俯身揖手,“我去迎一迎岳父他們,慧中進(jìn)來伺候郡王妃歇著”。

  大約半個時辰后,寧慎之帶著仇正深幾人進(jìn)了止止閣,一番寒暄后,寧慎之十分知機(jī)地尋了個借口出去,讓仇希音父女幾個說貼己話。

  仇正深看著比他們剛回京時還要瘦一些,瞧著比她這個病人還像病人,勉強(qiáng)撐著精神問了幾句仇希音的病情,又問她怎么在這大熱天的反倒著了風(fēng)寒。

  仇希音態(tài)度不咸不淡,只說自己沒注意,不嚴(yán)重,過幾天就好了云云。

  仇正深聽了長長嘆了口氣,聲音微戚,“音音,你這是因為你母親,也恨上了我么?”

  仇希音調(diào)開目光,仇正深又嘆了一聲,“你生病,還是重華知道了,又分不開身,叮囑棉哥兒來瞧你,棉哥兒又約了耽哥兒,若不是如此,我還不知道。

  音音,你母親如今已經(jīng)入了無華庵,就算有錯,報應(yīng)也該夠了,就算你還是沒有辦法原諒你的母親,總不該連我也怪上了,連娘家都不愿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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