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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 > 其他小說 > 我的前夫是外掛 > 217 各自安好
  在東宮的重禮到仇府之前,仇府的大門已經差點被來送賀禮和賀帖的各府管事踏破了,當然各位達官貴胄們都很識趣地只送了賀禮來,并未要求親自上門道喜。

  仇正深挨打,仇老太太狠狠哭了一場,又在背后罵了仇時行和仇太夫人好幾天,沒想到這一頓打,竟然打來了個工部尚書,驚喜下連連掐了自己大腿好幾把才終于相信不是做夢,第一件事就吩咐道,“快,發賞錢,全府上下都有,還有大房那邊,全都重重的賞!”

  她鄧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花氏最瞧不起的也就是她鄧家的銅臭味,現在她鄧家已經封了承恩伯,深哥兒又出息,她要用銀子砸死花氏!

  鄧盧和仇氏得了消息,忙帶著鄧文麗,命人備車趕了過來,恰在門口處與謝嘉棉碰著了。

  兩廂見過后,鄧盧喜氣洋洋問道,“謝九爺也是聽著消息來道喜的?”

  謝嘉棉一愣,“道喜?什么喜?”

  他只是個六部一個七品小官,還沒有資格上朝,他上午剛做完事就趕著午歇的時間過來了,沒聽到風聲。

  鄧盧并肩和他往里走,一邊笑著將早朝的事說了,“九爺您瞧這可不是因禍得福了?”

  謝嘉棉想起那天寧慎之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心中已是驚濤駭浪,寧郡王,這是瞧中了音音!

  所以他才會在他打聽音音和樹哥兒的親事時用目光警告他!

  所以他才會在仇家風雨飄搖之際狠狠抬高仇家!

  意識到這一點的謝嘉棉面色驟然慘白,寧郡王他,那仇大人又知不知道,音音又知不知道?

  鄧盧見謝嘉棉面色突變,額頭汗水層層而下,不由一驚,“九爺,可是此事有不妥?”

  謝嘉棉知道自己已露了行跡,索性將錯就錯扶了扶額頭,“我好像有些中暑了,我先找個陰涼地方緩一緩,你們先走”。

  鄧盧忙扶住他,環顧四周,扶著他快步往不遠處的涼亭走,一邊吩咐道,“仇氏,你先去母親那里,吩咐人煮祛暑湯送來,再請裴大夫來一趟”。

  仇氏忙應著去了,祛暑湯很快送了來,只裴防己去了謝家還沒回來,一時找不到大夫。

  謝嘉棉將一大碗祛暑湯全部喝了下去,才覺得心口的躁動煩郁壓了下去,腦子快速運轉了起來,音音和樹哥兒中間已隔了高山大洋,那天他不過就是多關心了兩句他們的親事,寧郡王就那般警告他,倒像是怕他趁機覬覦音音一般,這樣的態度實在是有幾分志在必得的模樣,寧郡王那般的權勢地位,只怕音音和樹哥兒會更加艱難——

  不多時,仇希音帶著秀今和蘭十九匆匆趕了過來,見他臉色還好,微微松了口氣,關切問道,“九表哥,你現在怎么樣?”

  謝嘉棉緩緩抬頭看向她,仇希音清瘦了許多,素衣素裙,鬢角插著一朵潔白的梔子花,看著長高了不少,真的是個大姑娘了,少時便初顯端倪的秾麗更加光彩奪目,一雙黑白分明的貓兒眼靈氣逼人,許是因為經歷了巨大變故,她身上的書卷清華之氣更加明顯。

  謝嘉棉想起當年自己陪謝嘉樹養病時,仇希音和謝嘉樹的親密,憂心不已,這般美好的音音也只有樹哥兒那般出色的才能配得上吧,寧郡王,終是年紀大了些,性子又不好相處……

  謝嘉棉向來心性堅定,心中憂慮,面上卻不動聲色,揖手道,“吃了碗祛暑湯好多了,只是一時走得急了,無礙的”。

  仇希音點頭,“沒事就好,我已經遣人去找大夫了,先讓十九帶你去客院,一會大夫來了瞧瞧”。

  謝嘉棉沒有拒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聽說三表妹病了,可是大好了?”

  仇希音點頭笑道,“原本也不是大病,倒叫九表哥掛心了,九表哥事務繁多,不必親自來瞧我的”。

  謝嘉棉見她言笑如常,這才微微放了心,又向鄧盧道謝,隨著十九去客院歇息不提。

  ……

  ……

  淮安王府中,淮安王妃聽到消息后,來回在院子里轉了半個時辰終于下定了決心,“來人,去寧郡王府下帖子,我明天想上門拜訪榮和長公主”。

  不行,她還是要去問清楚,榮和長公主和寧郡王到底是什么想法!

  ……

  ……

  雖則謝氏撤了看守桑榆院的人,仇希音還是守足了一個月未出門,茹素誦經,人死為大,豐氏已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了性命,她是她的舅母,又一向對她十分上心,這是她該有的孝心,也是為謝嘉樹盡一份心。

  期間,鳳知南又給她下了一次帖子,又說要來仇府瞧她,都被她拒了。

  一個月期滿時,夏天最炎熱的時候過去,清晨的風涼爽透體,仇希音一路快馬趕到了謝家,卻在大門口被攔住了,蘭七親自守在門口,對她道,“表姑娘,四爺要守孝三年,不便見外客”。

  仇希音早就料到了會是如此,平靜道,“你去和他說,我見不到他絕不會離開,我說到做到”。

  她為他母親守一個月孝,也是給他時間好好冷靜,冷靜的想一想自己的未來,以及他的未來需不需要她作為妻子出現。

  蘭七沉默回去稟告,大約兩刻鐘又回來了,這次是請她進去。

  謝嘉樹沒有在重光小院見她,而是選在了前花園的綠梅林,梅葉青綠,沒有綠梅花開時的清艷,卻別有一番幽謐的靜美。

  謝嘉樹孝衣如雪安靜坐在梅林的涼亭中,手中握著一冊書,卻久久沒有翻動。

  仇希音靜靜看了一會,方抬腳入內,福身見禮,“表哥”。

  謝嘉樹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垂眸起身還禮,“表妹,請坐”。

  仇希音坐到他對面,直接問道,“你真的準備以后就只當我是表妹了?或者,還要再遠一層,只是師妹?”

  謝嘉樹執著書卷的手猛地一緊,澀聲道,“音音,婚姻結兩姓之好,如今這般,我們又如何——”

  仇希音認真道,“事緩則圓,我才十四歲,不急的”。

  無論謝氏、豐氏的恩怨如何,她很希望能嫁給他。

  謝嘉樹握著書的手又緊了緊,“音音,大哥的事,我們都有錯,我察覺了他對我的惡意,沒有阻止,只想著拿到他實在的把柄,好叫他害怕,不敢再起歹念。

  而你,你察覺了,你想的是抓住他的現行,在祖父和小叔面前揭露他,叫他受牢獄之災,甚至叫他死,好永絕后患。

  我們都沒有想過勸他懸崖勒馬,我們都沒有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音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

  仇希音沒想到他竟說出這番話來,不敢置信看向他,“也無法原諒我是不是?在你心中,我與我母親一般惡毒是不是?”

  謝嘉樹微微發起抖來,垂著頭半晌沒有說話,仇希音猛地拔高聲音,“你說話啊!你看著我,說話!”

  謝嘉樹攥著書的手細細的青筋清晰可見,他長長吐了口氣,猛地抬起頭來,直直看向仇希音,重瞳幽深,泛著隱隱的血色,“是!音音,我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你!

  我們的母親都犯了大錯,都對彼此怨恨至深!不但你的父母,祖父和父親也不希望我再娶你,我們勉強在一起只會折磨彼此,折磨彼此的家人!

  還有你母親,如果你真的嫁給我,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

  音音,我怕了!我怕她!祖父祖母和父親都病得下不來床,我身為人子,不能為他們做什么,能做的只有遠離你母親,遠離你仇家!

  音音,我放棄了,你也放棄吧,從此后,我們各自安好——”

  謝嘉樹聲音冷靜的近乎冷漠,一行清淚卻無聲息地爬上了臉龐。

  仇希音看著他,竟奇異的沒有覺得憤怒,只覺得心疼。

  半晌,她聽到自己空寂的聲音響起,“表哥,你剛經歷喪母之痛,說的話,做的事,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三年,你安心為舅母守孝三年,三年內,我會掃清你所有害怕的人和事,三年后,我們再說其他好不好?”

  謝嘉樹閉了閉眼,胸腔中洶涌的悲傷幾乎讓他坐不穩,他的身體,他的靈魂都在發抖,他的聲音卻依舊冷靜,“音音,大哥死了,母親也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你做什么都是枉然”。

  仇希音沒有說話,起身離開,謝嘉樹薄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音音,我會遵從母親遺愿,迎娶豐家九表妹,祖母和父親都要我趕在母親的熱孝里成親,昨日剛下了小定,婚期就定在下下個月的二十六,這是我身為人子能為母親做的最后一件事”。

  仇希音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外祖母和舅舅,那你呢?表哥,你真的想迎娶豐家的表姐?”

  謝嘉樹死死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眼底一片血紅,聲音卻不見一絲顫抖,“我自也是想的,豐家九表妹知書達理,雅善詩書,日后自會與我琴瑟和鳴。

  更重要的是,我看到她,不會想到身敗名裂的大哥,不會想到被生生逼死的母親!

  你亦不用違背你父親、母親的心意,兩全其美”。

  仇希音強忍的淚水倏然滑落,她努力睜大眼睛,逼回眼中似有源源不盡之勢的濕意,沒有接話,也沒有回頭,加快步子,不多會就消失在梅林中。

  梅林中靜謐無聲,只偶爾傳來鳥雀的嘰啾,不知過了多久,蘭七出現,“四爺,表姑娘已經上船了”。

  謝嘉樹緩緩收回似已凍結住的目光,慢慢站了起來。

  蘭七張了張嘴,到底還是說了出來,“四爺,表姑娘哭了,這么多年,屬下還是第一次見表姑娘哭”。

  “哭了——”

  謝嘉樹喃喃重復,忽地佝僂下身子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蘭七瞧著那暗紅發黑的血,心膽俱寒,忙上前扶住他,“四爺!”

  謝嘉樹抬起袖子擦了擦嘴,一滴又一滴的淚珠不停從眼角涌出,他卻牽起嘴角微微笑了,喃喃開口,“哭了啊,現在哭,以后就不會哭了……”

  ……

  ……

  仇希音沒有久留,甚至沒有去謝氏書院看謝探微,便趕回了京城,她有很多事要做,三年,三年內,她要掃清所有的障礙,包括謝氏說的要如數奉還給謝老夫人的“七次”。

  她剛回桑榆院,慧中就迎了過來,“姑娘,張夫人遣了貼身的大丫鬟來,說想見你一面,奴婢說您不在,那丫鬟不肯走,說是一定要親口和您說,奴婢只好將她安排在抱夏里等著”。

  仇希音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張夫人是花越昔,點頭道,“你去和她說,我換身衣裳就去見她”。

  花越昔的丫鬟叫葉青,年紀應該也不算大,卻滿面憔悴悲苦之色,看著十分蒼老,見了仇希音眼淚就掉了下來,噗通跪了下去,“仇姑娘,求求您去見見我們姑娘吧!”

  仇希音忙示意秀今扶她起來,“這是怎么了?有話好說”。

  葉青哽咽著不肯起身,“仇姑娘,我們姑娘快不行了,念叨著要見姑娘最后一面,姑娘您發發慈悲,隨奴婢去見見我們姑娘吧?”

  仇希音更驚,“這是怎么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行了?”

  葉青悲痛下說的顛三倒四,卻好歹是將事情說清楚了,卻是花越昔早晨又和張明遠起了沖突,張明遠盛怒下推了花越昔一把,花越昔被推得額頭撞上了桌角,見了血,請了大夫包扎好后,花越昔便要回娘家。

  張明遠哪里肯,命人看住了二門,不但花越昔,連她身邊的人也不許出二門半步。

  花越昔氣得大罵,張明遠自然不肯站在那里挨她的罵,安排好后就出門了。

  不想大約半個時辰后,花越昔卻喊起了肚子疼,打發她去叫大夫,那守門的護院卻只當她是要回花府通風報信,不肯放她出去。

  她百般哀求無果,只能回去稟告花越昔,花越昔自是又氣了個仰倒,正好這個時候腹痛漸漸止了,她不肯再去受個下人的氣,待在房里生悶氣。

  不想大約過了兩刻鐘,花越昔竟然又腹痛起來,這一次痛得更厲害,她眼看著花越昔疼得額頭背后都起了冷汗,又去和那兩個護院交涉。

  那兩個護院卻越發認定了她在撒謊,她無奈下跪了下去哭著求他們,他們卻根本不肯松口,就在這時,花越昔另一個丫鬟哭著跑了過來,卻是花越昔的裙子見了血,應是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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