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考試前,最后一次給她上實踐操作課,席一凡請到周老給秦寧上課。
周老看了秦寧的作品,沉默許久,沒有說話卻把高亮和班詠君叫來,弄得秦寧緊張的以為周老要批評她。
可沒想到周老,竟然是讓高亮和班詠君按照她的原作在畫一幅,秦寧搞不懂他的目的,就站在兩位旁邊觀察他們作畫過程。
看過兩位作畫的過程,秦寧一陣皺眉,覺得他們好多處思路都偏離了她的初衷,可是最后畫出來的效果并不差。
整體看起來很相似,但是細細斟酌里面的細節(jié),卻發(fā)現(xiàn)三幅作品都不一樣。
“看出什么了嗎?”周老詢問秦寧。
秦寧蠢萌的搖頭,她只能大概察覺到什么,可是她說不清。這要是席一凡詢問,她倒是敢回答,可周老罵人的功夫太深,淫威太深,她不想把他惹毛。
“畫了這么久,還看不出真是什么,真蠢的可憐!”
“……”秦寧。
“是思路!你們?nèi)齻人,雖然畫的是一幅畫,就是確定主題一樣,但是因為思路不同,千差萬別。你們?nèi)嬒啾龋饔袃?yōu)劣,可是整天來看,誰的更出色呢?”
“……”
周老罵的很直接,一點不怕她聽不懂,秦寧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還是搖頭。
站在旁邊的席一凡發(fā)出輕笑,“很顯然是秦寧的作品更有亮點,色彩濃郁,吸人眼球,走到她的作品面前,我就不想挪步。
像濃淡相宜的山水畫,相似而不是,但神韻達到了七八分。若是我來點評,我會選秦寧的。
所以,你在作畫之前一定要思路,你想要表達的是什么,這讓你才能應(yīng)對那些刁鉆的題目。”
秦寧轉(zhuǎn)頭感激的對席一凡露齒一笑,果然是她親師兄,會幫她說話。
可席一凡的話沒有說完,“可惜了,我不是監(jiān)考官,而且按照考試的標(biāo)準(zhǔn)來說,秦寧的作品有爭議,這就要看監(jiān)考官的喜好。”
“……”
秦寧臉上的笑容僵住,抽搐了幾下,輕嘆一聲,垮了雙肩。
先天不足,后天想要補足但時間不夠。
周老摸著下顎想了想,轉(zhuǎn)頭去看韓君羽,“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去查ZS今年美術(shù)學(xué)院的監(jiān)考官。”
坐在旁邊的韓君羽,兩腿交疊,正在翻秦寧的書。
“有十二位監(jiān)考官,考試形式今年會變,通過初試的學(xué)生會會被分為四組,監(jiān)考官分組隨機,考生選組也隨機。”
“……”
這就糟糕了,十二位老師,就有十二種喜好,根本無從分析。
忽而周老拍了一下桌子,“秦寧,先好好地把文化分考過,我?guī)湍闳ゴ蚵牎!?
“……”
之前罵她那么粗暴,現(xiàn)在竟然會幫她去打聽監(jiān)考老師,秦寧意外,但更多的是感激和感動。
席一凡卻和韓君羽對視一眼,這兩位等的就是周老的這句話,席一凡立即說了很多周老愛聽的話。
知道秦寧要考試,衛(wèi)姝和路華也打電話詢問秦寧的情況,說了一些建議,畢竟衛(wèi)姝是考過研,之后又讀博士,對這方面也有一些經(jīng)驗。
考試的前兩天,要趕到考試的場地,Z國。
秦寧還想和韓君羽商量她要是出國考試,三個孩子該怎么辦的問題,韓君羽卻直接給她一個冷眼,孩子們當(dāng)然是要陪她去考試,要不然放在國內(nèi),他也不放心。
既然他下了決定,秦寧也知道自己在說話就成了廢話。一家人收拾了一番,做韓君羽的私人飛機趕往Z國,到達的時間是下午,韓君羽先帶孩子們和秦寧在預(yù)定的酒店休息了一會,再去熟悉考場。
ZS學(xué)校是是Z國的旅游勝地,每年旅客有千萬,加上現(xiàn)在又是考試季,所以學(xué)校里非常熱鬧。
到了陌生的地方,秦寧這個路癡,認(rèn)路能力還沒有吉吉好呢,所以她乖巧的跟在韓君羽身邊,亦步亦趨的來到美術(shù)學(xué)院考場。
先通過理論測試,在進行實踐操作,考場地點就在一棟樓,站在考場中央,看著四周墻壁上有很多藝術(shù)家畫的作品,秦寧心中驚嘆。
氣派,輝煌,華麗。
之前在圖片上看過,可如今真正的身臨其境,感覺到的磅礴宏偉和視覺看到的圖片是完全不一樣的。
“好漂亮,媽媽。”
安安也被四周的比劃吸引,眨巴著雙眼,臉上有興奮也有驕傲。
“以后我媽媽就要在這里上課,我要來玩。”
“……”
秦寧默默的看了女兒一眼,這個想法很好,可是會不會實現(xiàn),她自己心里也沒有底呀。
注意到媽媽苦巴巴的瞟著妹妹,吉吉和大哥對視,兩人都忍著笑。
“媽媽,我們相信你,可以的!”
“嗯嗯,有吉吉的鼓勵,媽媽一定會加油的!”秦寧握著拳頭,總算是找到一些信心了。
休息了一天,秦寧走進考場。
走進考場之前,韓君羽拉著秦寧,長臂圈著她,把她的小工具再次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落下什么東西,才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和孩子們在車上等你,去吧。”
秦寧不舍得握住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側(cè)臉吻了一下。
“有我老公支持我,我會考好的。”
韓君羽被她逗笑,揉她的腦袋,“走進考場,外面的一切就和你無關(guān),好好看你的題。”
秦寧知道他是想讓她放松,露齒微笑,這次松開他的手,腳步堅定的往里走。
韓君羽望著女人的背影,直到拐角,消失不見,他才轉(zhuǎn)身回到車上,看三個孩子都眼巴巴的盯著自己,他沉著臉也沒有說話。
韓楚銳摸了摸鼻子,雖然這是嬸嬸的考試,但是他怎么感覺韓君羽更緊張呢?
不僅他察覺出來,連反應(yīng)遲鈍的安安都意識到,所以也不敢去吵爸爸,乖乖的跟在兩個哥哥身邊。
想到她媽媽要去參加考試,好像是很難很難得樣子,她就覺得自己媽媽好勇敢,好厲害,她也要向媽媽學(xué)習(xí)。
筆試一天結(jié)束,第二天是實踐操作,周老雖然傳來了一些消息,但是秦寧站在考場上,腦子是空白的,被是幾個老師盯著,她頭皮發(fā)麻,拿著畫筆都在抖。
閉上眼睛,回想著韓君羽和她說過話的話。
緊張深呼吸,然后默念他的名字,再不行就捏著他送給她的婚戒,就當(dāng)他陪在她身邊。
她握著掛在項鏈上的戒指,深呼吸了幾下,腦海里都是韓君羽。
他和她的點點滴滴,像是雕刻在腦海里的畫,一幅幅的串聯(lián)在一起,成為一部放慢節(jié)奏的舊電影,十二色彩斑斕,而是黑白影像,時而黑壓壓的,時而明晃晃的光芒會刺眼。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嘴角微勾,心中終于平靜,大眼睛鎮(zhèn)定的看著眼前的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