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在噩夢中,她被關在黑色小黑屋里。
黑暗中,一只手勒住她的脖頸,她發不出聲音。
那只手有著長長的指甲,指甲掐進脖子里,脖子不斷流血。
疼。
她拼命掙扎,可是她是出全身力氣,掙脫了一只手,黑暗中又伸出幾只手抓住她。
忽而,模糊中,她聽見了韓君羽的聲音。
低沉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帶著強大的力量,讓她有勇氣去反擊。
“寧寧,別嚇我,乖乖醒來。”
他聲音加重,帶著幾分黯啞。
“你可不許騙我,你說過你會做最乖的一朵花,聽見我的話,快快醒來。”
耐心耗盡,韓君羽發脾氣,手臂收緊,想要讓她清醒。
“寧寧,你要是想和我談條件,好,你不是很希望叫我韓叔叔嗎?”
“只要你醒來,我就容許你叫我韓叔叔,好不好?”
暴怒之后,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韓君羽身下只有請求。
哀傷的祈求。
他韓君羽從來沒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誰,可是此刻,他只想求求她,別再睡了。
她安靜的躺著,太挑戰他的心臟承受度。
這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讓他相處起來舒服的女人,如果她就這么丟下他,他都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
“寧寧,聽話,好不好?”
肖爵聽著韓君羽的聲音,轉頭看他,眼中竟然有眼淚,震驚的盯著他。
韓君羽,竟然哭了!
他的雙手也有些發涼,秦寧不會從此永眠不醒吧?
忽而,他發現秦寧的手指動了。
趕緊起身走到床邊,卻測試她得脈搏和心跳。
“韓君羽,快,她現在身體虛弱,我需要給她注射藥劑。”
“她怎么了?”
韓君羽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臉茫然,雙眼猩紅,把她抱緊。
當肖爵把藥注入她的體內,才發覺她的手指似乎是身體反應,勾住他的小拇指。
肖爵驚喜,急忙再測試她身體數據。
過了幾分鐘,秦寧的睫毛抖動,終于緩緩睜開雙眼。
“謝天謝地,終于醒了。”
從來是無神論者的肖爵,此刻也不得不感嘆一聲。
謝謝上帝讓她清醒。
“寧寧。”
韓君羽發現她雙眼無神,試探的叫了她一聲。
秦寧轉頭,目光定在他的俊臉上,大眼睛漸漸有了焦距。
“韓叔叔。”她張開手臂抱住他,“我怕。”
“乖,我在,別怕的。”
聽見她叫自己韓叔叔,韓君羽心里有幾分心酸,也有幾分無奈。
或許在她心里,曾經的韓叔叔,才是最能保護她的人。
而此刻的韓君羽,給她的不是安全感,而是不安。
人醒了,肖爵就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氣。
她身上的傷需要持續抹藥,就能恢復,但是心理狀態,還需要調整。
韓君羽推到工作,就在醫院陪她。
“韓叔叔,你不能走哈。”
午休的時候,秦寧喝了藥,藥里有安定的作用,小女人雖然瞇著眼睛,卻強撐著抓住男人的大手,擔心他離開。
韓君羽無奈的反握她的小手,和她一起躺在床上。
病床不大,他躺下去就有些擁擠,秦寧卻不在意,側身給他讓出位置,讓他躺下。
她習慣性的在他手臂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聽著他平穩的心跳,這才安心的閉上眼睛。
韓君羽摸著她的小腦袋,五指張開,梳理著她的頭發。
昨晚他也沒睡,加上情緒波動太大,他身心疲憊。
可是此刻摟著她,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失而復得是什么感覺,他算是深深地體會了一次,這過程不太好受。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在經歷第二次。
秦寧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清醒的時候沒有看見韓君羽,她慌亂的眨著睫毛,從床上直接跳起來。
“韓君羽,”
沒有人回應,她蹙著眉尖,心中惶恐。
“韓叔叔,韓叔叔,”
門外,正在和宋玄說話韓君羽,聽見房內有動靜,立馬轉身。
開門走進房間,就看小女人滿眼淚水,呆愣愣的盯著自己。
他的心臟一抽,心疼的。
“下床,怎么不穿鞋?”
她快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起來。
“韓叔叔,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韓君羽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小蠢妞,我不要你,要誰,嗯?”
秦寧自己擦眼淚,抽泣的抱著他撒嬌。
“嗯,韓叔叔,那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韓君羽捏緊拳頭,摸著她的小腦袋,無聲的安撫。
“寧寧,你忘了,我和你已經領了結婚證,我們一輩子都被綁在一起。”韓君羽捏緊拳頭,狠心提醒。
果然,他感覺到懷里的小女人身體僵硬了幾秒,裝傻的在他懷里蹭了蹭。
“寧寧,我容許你叫我韓叔叔,但是你要記住,我是你男人!”
韓君羽努力這么久,他也不想因為她心里的恐懼,而讓他們的關系變成以前叔侄。
懷里的小女人依舊不說話,是一種無聲的抗拒。
韓君羽閉上眼睛,心中堵著一口怒氣。
但是此刻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他只能忍著脾氣。
“寧寧,餓了嗎?”
“嗯嗯。”
秦寧終于回了一句,但是抱著他不放。
韓君羽揉著額頭,讓宋玄去打開飯盒,把飯菜擺開。
他吃不慣外面的東西,他和秦寧的飯菜都是張嬸做好了,讓老莫送過來。
用過午餐,秦寧看窗外的陽光不錯,很想出去走走。
韓君羽先問了肖爵,確定她可以出去走,才牽著她的手去醫院的小花園。
兩人走了一路,秦寧在池邊的一個木椅坐下,微微仰頭看他。
男人逆光而立,他頭頂就是太陽,就像是他自身就帶著耀眼的光芒,讓人移不開眼。
“韓,”
本能的想叫他韓叔叔,但是想起他的警告,她心里提醒自己面對現實。
“韓君羽,你坐呀。”
韓君羽的大長腿,一步走到她面前,輕松的把她抱起來,他在她的位置之上坐下,然后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韓君羽,你,你讓我下去。”
來往還有很多人呢,秦寧有幾分別扭,想要下來,但是他的手臂圈著她。
“寧寧,我說過,我不逼你。”
秦寧放棄掙扎,聽見他的話,詫異的抬眸。
她坐在他的膝蓋上,此刻兩人視線是平行的。
一段關系的發展,當陷入僵局的時候,很能說清誰是誰非。
但是,他看不得她受半分委屈。